第35章 盛宴之下
北商集团收购卡莱公司的庆功宴定在了当地知名的希尔顿酒店。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香气，大厅的中央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折射犹如点滴繁星。
整个晚宴透露出的奢华，倒是很符合北商集团一贯高调的风格。
前来的宾客身着华丽礼服，交谈声和欢笑声不断。
叶堇华紧紧跟在江适的身边。宴会厅内非常温暖，她的妆发和服饰精心准备过，褪去外套，露出一套黑色的抹胸曳地紧身长裙，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头发烫得微微卷曲，随意的披散下来，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
艳丽的红唇让妆容看起来大气很多，一副光泽极其柔美的珍珠耳环非常搭配今晚的黑色礼服。
当然，这都是出自江适的审美。来参加宴会的人基本是混时尚圈的，穿戴不仅精致，而且价值不菲。
江氏集团虽然名声在外，但是现任总裁却是新鲜面孔。一路寒暄到大厅中央，江适和叶堇华才见到北商集团的高层，中间簇拥着的正是北商的董事长路勇。
路董年近七十，依然精神矍铄。
江适主动上前打招呼，双手递上名片后说：“路董好，我是江氏集团新任的执行总裁。”
路董轻轻扫视名片的内容，带着商务的笑容回应：“江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你父亲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他出来了。”
“家父身体不好，退居幕后在国外安心养病。我代他感谢路董关心。”江适恭敬地说。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孙子，路嘉明，你们也认识认识。以后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也该享受退休的生活了。”路董轻声唤来不远处的路嘉明。
路嘉明今晚看起来神采非凡，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先定到叶堇华身上，然后才悠悠地回转过来。
他说：“江总好！叶助理不用介绍了，我们很熟。”言罢，又不自觉地看向叶堇华。
路嘉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她，精心装扮下，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叶堇华大方地打招呼：“路总好！”
寒暄了一番后，江适朝着北商的高层们微微颔首，随后带叶堇华离开人最多的区域。
走远一些后，他不经意地问：“见到前男友感觉可还好？”
叶堇华勾唇一笑，然后反问：“你吃醋了？”
他笑笑：“说实话，有点。不过说起吃醋，应该是那位路少更上头一些。显而易见，他在吃的我的醋。”
好不容易在上百位人数的贵宾圈转了一圈，江适被某品牌大佬拉到一个卡座上深聊，叶堇华知趣地走到附近人少的窗边，啜饮手中的果汁。
然后见到路嘉明带着助理从一侧走了过来。
真是邪门……来了青岛，感觉他无处不在。
几乎是同时，路嘉明也看见了她。在她面前停下，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问：“怎么喝果汁？出来陪老板难道不用喝酒。”
她微微一笑，回复：“感冒刚好，不太能喝。”
“感冒？是因为这边的天气太冷吗？”言语间是掩不住的关切。
叶堇华淡淡地回答：“感谢路总关心。”
“你今晚很美……既然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不如一起跳支舞吧？”他的赞叹是发自真心的。
面对路嘉明的邀请，叶堇华顿时陷入沉默。
不过数秒，却感觉格外漫长。
“怎么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是江适回到了她的身旁。
路嘉明幽深的眼瞳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他举杯先干为敬：“江总，我想邀请您可爱的女伴跳一支舞，您不会介意吧？”
众目睽睽，再一次发出郑重邀请。
江适先朝着叶堇华点了点头，大方地说：“我不介意。”
路嘉明旁边的小于助理立即朝着乐队比了一个手势，很快，华尔兹的乐曲缓缓响起，路嘉明站直身姿，一只手臂攀上她的后背，另外一只则伸展牵住她的手。
他身体轻盈，舞步纯熟，带着她优雅地前进、后退、旋转。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跳舞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早知道你喜欢这种场合，我之前就带你多来。”路嘉明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说起来，叶堇华的华尔兹还是在大学选修课上跟路嘉明一起学的。虽说每个女孩都渴望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但需要两人配合的华尔兹当初却让她觉得很难，无论怎么学都不得要领。
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呢？记忆被不经意撕扯开，流落出少许光亮的碎片。
青春时期的爱虽然稚嫩，却很坦率。
距离这么近，叶堇华有几个瞬间都恍神了。
她只好凭着身体的感觉跟着他旋转。
一个步子控制不稳，就会连续出错，她好几次踩到了他。而他，毫不在意脚上的痛感，手和臂膀却暗暗用力，帮着她的身体保持平衡。
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睛始终目不斜视。
舞曲终于结束，四下响起了掌声。在未尽的尾声中，她仓皇离开路嘉明的怀抱，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周围人识趣地退开，留给三个人一个微妙的空间。
路嘉明忍不住问江适：“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为什么只敢介绍她是你的助理？”语带挑衅。
“这是我们的事情。” 江适没有多说，而是把叶堇华拉到自己的身后，语气和动作都暧昧至极。
路嘉明并不示弱：“我跟堇华之前有些误会，不过毕竟我是她的初恋。只要解释清楚，她总有一天会原谅我的。”
江适面色平静：“路总，您别开玩笑了。”
“我说过的话绝不是开玩笑。别忘了，你们江氏在我们北商一年的销售有多少，至少占了十分之一的生意吧？我可以轻轻松松把你们换掉不受任何影响，但恐怕你们公司做不到这样。” 成熟的人不能随意地去表现自己的冲动和幼稚，但他路嘉明认为自己有傲娇的资本。
叶堇华开口了：“在商言商，路嘉明，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集团的高层了，说起话来怎么还是这么不管不顾？”
她的话有明显的偏袒，路嘉明忍不住攥紧手心，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我们在华南有家新收购的商场升级改造就要完成了，我听下面的人说，你们的品牌看中了几个位置。如果江总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直接给你们。最好的柜位，免租、装修补贴、扣点、仓库，随便谈。”
江适波澜不惊：“条件呢？”
路嘉明语气带着玩味：“你知道我要什么……”
“那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们了，区区几个柜位还不足以让我低头吧。”江适的语气沉到要滴出水来。
路嘉明继续咄咄逼人：“那贵司占比十分之一的生意呢？你也不在意？”
“我是一个在商言商的人，叶堇华在我这里，是不可能用来谈条件的。男人永远不会因为良心发现而追回一个人，而是发现自己丢了好东西才会不甘心。我说的没错吧？你现在就是这种心态。”江适的态度非常明了。
路嘉明并没有再反驳，而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你太理智了，她跟你在一起迟早会受伤。叶堇华，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谁对你才是真的！”
话虽然不至于刻薄，但听起来让人后背凉飕飕的。
叶堇华只感觉自己被卷到了什么看不见的旋涡。她轻轻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小声说：“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