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叙旧
路嘉明和助理小于扶着叶堇华折返到刚才吃饭的那栋楼。楼上有会所可以休息。
进了房间，他先是拿温水给她，又拿一条温热毛巾帮着细细擦脸。
“叶堇华，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啊？”
小于助理识趣地离开了。
叶堇华的脑子是挺清醒的，但四肢还是感觉有些无力，忙问：“这是哪儿？”
“会所，刚才吃饭地方的楼上。你不舒服可以先休息休息。等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叶堇华又去厕所吐了一次，洗了一把脸后，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她忍不住用手指掐掐额头中央。
没多久，那里红了一片。
“在我面前倒是不注意形象。”路嘉明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反倒笑了，“这么久没联系，好不容易才见面，就没什么跟我说的？你就当我是朋友、客户，是老同学，是什么都行。就是别再……当我是仇人了。”
上次见面，他的确表现的过于冲动。一别数月，没想到还是期待、悸动、不安……五味杂陈。
明明想把故事强行结尾，但每次再见到她又觉得未完待续。
路嘉明痛恨自己的不争气。盯着她看了看，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叶堇华心想，再别扭下去显得自己过于心窄小气了，于是问：“嘉明，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在卡莱集团出现。”
“因为公事。”
“什么公事？还需要你一个副总裁亲自出马。”
“看来你做的功课不够啊，我们公司的公告你没看吗？”
路嘉明说一半，藏一半。叶堇华好奇，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卡莱股权的收购而来？他跟林总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如果北商真要参与收购，恐怕对江氏集团很不利。
“不过我这次亲自来，是因为看到江氏来访的名单上有你。话说你不好好当自己的秘书，跑这里来干嘛？”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用不着你管。”
“这一说就怼的毛病倒是一点没变。”
“你不也是，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
他突然问：“你跟他在一起了？”
叶堇华大方承认。“是的。”
“你们睡了吗”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提问。
“你说什么？” 酒精让叶堇华的脑子慢了半拍。
“我说你跟你老板上床了吗？”
“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他轻佻的语气，把事情的性质完全颠倒了，也把她的火气瞬间激发出来。
路嘉明眼中瞬间闪过惊讶和恼怒交织的神色，但还是尽力克制：“大家都是成年人，睡都睡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有钱？你这次也看到了，我们北商也是上市公司，我的条件不比他差。”
“你疯了吧？反正我在你眼里都已经这么肤浅了。请你不要再讲这些话了。”她语气很淡。
对路嘉明来说，却刺痛如刀。
他应该是疯了，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没有尊严的求和。
“江适这个总裁的位子我看未必能长久，你不如考虑跟我吧。”路嘉明边说边观察叶堇华的表情。
看路嘉明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很了解内情，但叶堇华还是暂时按下好奇心：“咱俩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劝你还是别钻牛角尖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叶堇华自认为非常了解路嘉明。他任性张扬，自视很高，猎物到手，欣喜之后就没了好感，但只要是认定的不掀个天翻地覆绝不善罢甘休。
他出国留学后，几乎跟同学都断了联系，本来以为跟自己那段也随风而去了。没想到这次见面还是咄咄逼人。
没错，他路大少就是自视太高，不甘心当初被甩。所以才会每次见面处处针对自己。
陆嘉明的脸色忽明忽暗：“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们之间真的是一个误会，我压根没有把那个学妹怎么样，是她自己贴上来的。”
叶堇华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路嘉明，每次见你都旧事重提，有意思吗？能不能换个话题？”
“好，很好。那我们换个话题，给我带句话给江适，这次收购，我们北商集团这次志在必得。”
叶堇华提高声调：“路总，我只是一个小兵，这话怎么也轮不到我传吧。”
“卡莱集团的收购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但你是了解我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如果他答应一个条件，我倒是勉强可以考虑放弃。”
“什么条件？”她忍不住试问。
“让你回到我身边。”
这话亦真亦假，叶堇华毫不犹豫地反驳：“路总，我就当您是开玩笑了。你们怎么竞争是公司的事，跟我一个打工的可没多大关系。况且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影响你们的决策。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
再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10点，叶堇华起身告别：“路总，我已经发了定位和微信给同事，如果半小时我还没回去的话，他们会报警。”
“好，随你。有安排车在楼下等着了。”接着，路嘉明拿起电话通知了助理一声。
她离开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门是被重重甩上的。
而路嘉明则倒了杯威士忌踱步到窗边，目送着送她的车辆远去。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轮廓分明，眉眼却隐匿在夜色中，看不清楚表情。
不知为什么，想要在脑子里抹去一个人的痕迹，就跟戒烟戒酒一样难熬。他一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那种无能的纠结、言不由衷的言辞才反复上演。
说些难听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路嘉明始终想不清楚为什么她小小的身体能有那么大的气性。
今晚再见，他的心被饭局上的人声鼓动着，早在深处生根的执念又冒出来作怪。看到她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过去……尽管只是接触的一瞬，却足以唤起心底的惊涛骇浪。
可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眷恋。
想到这里，路嘉明仰头闷了一口酒，轻轻活动微微发酸的脖子和肩膀。
良久，他终于按耐不住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一个女人适时扣响了会所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