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狭路相逢
虽然江氏集团的门店和销售网络遍布全国，但是叶堇华以往的工作性质偏行政后勤，除了省内周边城市筹办公司年会，她几乎很少出差。
来到卡莱公司，叶堇华发现他们的员工居然穿着一水儿的套装，白衬衣加黑西装，充满了一股卖保险或者是房产中介的感觉，跟想象中纵横北方市场的奢侈品商贸公司总部完全不同。
想象中的卡莱应该是时尚张扬，现实中的卡莱确是保守陈旧。
办公场所是老板自己的物业，一幢三层的办公楼，位于寸土寸金的中心区，楼层不高，但占地面积不小，其中还空置了一层办公楼，足见公司曾经不凡的实力。
江氏集团一行跟着林总秘书的脚步，步行到办公楼顶层。在简单通报后，秘书用力推开了老总办公室那两扇木制的厚重房门，房中铺满了暗纹的华丽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总的办公室是非常宽敞的大套间，充满土豪的气息。进门左手边是中式装修奢华的办公位，大大的书架上摆放了很多木雕和名酒，墙上一幅行云流水的八个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往右转则是类似于客厅的会客室，不同功能的区域用玄关隔开，会客室应该有隐形门通往卧室。
在招呼一行人坐下后，林总秘书转身去冲茶。房内还有其他的客人，江氏一行人中级别最高的是投资部的陈静总监，他落落大方带着大家自我介绍了一番。
卡莱的林总，约莫四十多岁，身形虽然有着北方男人的高大威猛，但却发福的厉害，加上发际线些许上移，显得额头非常光亮，浓眉大眼，一笑显得非常圆润。他手上戴着硕大的深色佛珠手串，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用拿在指尖盘来盘去。
叶堇华没想到房内的其他客人居然是路嘉明。
他依然好看得潇洒自然，虽然穿得西装革履的，人却坐的很轻松随意，掩不住的痞气。
怎么又碰到他？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卡莱林总主动开口介绍：“陈总好，江氏的各位帅哥美女远道而来辛苦了，这是我大侄子陆嘉明，北商集团的副总，不是外人，大家一起认识认识吧。”
交换了一圈名片，到叶堇华的时候，陆嘉明主动握手，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说：“这位小姐，不用介绍了，我们可是老熟人。”
其实叶堇华上次就很好奇陆嘉明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北商招商副总监，这次见面居然已是副总，原来他也是有马甲的。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卡莱公司呢？还看起来一副跟卡莱老总很熟稔的样子。
林总打趣道：“我这个大侄子，见到美女总是过目不忘。”
晚上，卡莱公司热情地安排了接风宴，招待参与竞标的几家公司。地点选在了“银堂”，据说是一家老味道的鲁菜馆。青岛是知名的滨海城市，餐桌上少不了海鲜美味，只不过这里的做法跟广东大道至简的做法不太一样，比如龙虾和麻婆豆腐一起烧，鲍鱼和红烧肉炖一起。即使是葱油蒸的海鱼和看起来清淡的海鲜汤，整体味道也比南方的做法重了几分。
除了卡莱公司，参加晚宴的人还有三波人，分别来自江氏集团、北商集团和一家日本的外资商贸企业。都是第二轮竞标的入围企业。
一进包间，叶堇华就看到了桌上摆着8瓶茅子，暗叫不好。她上学的时候曾听路嘉明讲过，山东人民的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来到山东不喝好那是不可能的，否则就是主人招待不周。
而且，山东人喝酒的方式跟他们的性格似的，非常豪爽，一般都是一饮而尽。
广东人大多数喝酒委婉又优雅，喜欢喝慢酒，一小盅酒能抿半天。
桌上明显的女少男多，除了叶堇华就还有两位女秘书了。林总的秘书个子高高的，说话做事疾如风，看起来非常老练。陆嘉明的秘书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和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忙前忙后看起来非常尽心尽力。
林总是东道主，率先落座。白天没怎么深入了解，在听到叶堇华是江氏执行总裁秘书时，眼前一亮，似笑非笑地说：“叶秘书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叶堇华隔着酒桌回复：“不瞒林总，已经毕业四年了。”
林总闻言，笑着看向路嘉明：“大侄子，叶小姐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啊。才毕业四年就当上了大集团总裁秘书，真不简单啊。”
路嘉明笑笑：“林叔，你不知道吧，叶小姐是我大学同班同学。”
林总一听起劲儿了，换了夸张的语气：“原来是z大的高材生啊，叶小姐当真是才貌双全，来来来，我来敬你一杯，预祝我们的合作顺顺利利。”
敬酒就知道大事不妙。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菜吃不了几口，劝酒的理由却数不胜数。
之前的大部分时候，叶堇禾都有江适和雯姐护着，几乎很少过度喝酒，今天虽然陈总和欧阳助理主动帮忙解围，但是还是架不住来敬酒的一波又一波。再环顾一周，林总秘书和路嘉明的秘书虽然是女生但也毫不胆怯，落落大方地迎来送往。
架不住卡莱这边人的车轮战术，叶堇华只好硬着头皮死撑。白酒虽然不占胃，但是酒液苏醒的速度超乎想象，很快身子就开始发热。
她好几次都含一半在嘴里，再找机会偷偷吐到茶杯。
辣，真的好辣。
路嘉明倒是一脸淡定，有点百炼成钢的架势。
席间，叶堇华听到有人问他：“听说路总已经进入北商的核心经营层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陆嘉明微笑着回：“边学习边适应吧”
林总说：“我前段时间还约你外公一起去三亚打高尔夫球，可惜总是约不到。”
“我外公年纪大了，不喜欢坐飞机。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抽时间陪您打吧。”陆嘉明说完便主动起身敬了一杯。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快三个小时。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摇摇晃晃，江氏这边，陈总喝的最多但是看起来最清醒，欧阳助理不胜酒力已经被卡莱提前安排送回酒店，投资部的李涛上头最厉害，满脸通红很是吓人，步子也是摇摇晃晃的。
叶堇华喝的不算多，但是也跟脚踩着棉花一样。她只有一个念头，争取不在第一场接风宴就给公司丢人。
北商集团是本土企业，提前说好不用卡莱安排接送。但林总临走时还是关切地问陆嘉明：“大侄子，等会儿你怎么回去？”
“林叔，你不用管我，我叫了人来接我们。”
林总喝的是最多的，他先跟大家告辞：“那大家今天就散了吧。”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五六个人，众星捧月一样扶着林总上了他的商务车。
林总秘书陪着剩下的人一起等。
一分钟不到，其他接应的车就到了。但就在准备上车的功夫，叶堇华控制了半天的脏腑突然排山倒海，她一路小跑到路边的花坛，弯腰吐了起来。
还是没人住，最后破功了。
吐了几口后，叶堇华直感觉身体发软。路嘉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不能喝，就别喝，你没事逞什么能？” 语气流露出一丝责备。
不远处的人和车还在等她，陆嘉明示意助理小于请他们先走。
小于马上心领神会，款款地对陈总他们说：“叶秘书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们路总说你们先回吧，晚点我们再把她送回去。”
陈静总似在犹豫，忙过来看叶堇华的情况。小于马上补充：“陈总，您别担心，我们路总跟叶小姐是老同学，肯定不少一根毫毛地把她送回去。”
叶堇华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其他人的休息，她起身摆摆手，表示自己确实需要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