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人质
“算是吧。”程宝生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小蛰问。
“其实是想请你的萧郎，来帮点忙。”程宝生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萧无羡，又转回头看着小蛰，等她回复，仿佛她不能和萧无羡直接进行两个独立的人之间的请求，需得向他的所有者小蛰请求才行。
萧无羡听说找他帮忙，马上傲慢了起来，道：“诶，先说来听听，本公子愿意帮才帮。”
小蛰瞥了他一眼，笑道：“有什么麻烦，别担心，我敢保证在两江，没人赢得了他手上的剑。”
程宝生知道萧无羡身手了得，可听到小蛰这样笃定，难免还是意外，她又审视了一眼萧无羡，停顿片刻后，把白露经历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无论是小蛰还是萧无羡，自然在听到光明堂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都激动了起来，萧无羡只想着，朝廷与光明堂玩猫捉老鼠这么多年了，仍然所获了了，皇上每日做梦都想着找到光明堂的总堂，或招安、或剿灭，总之不能任由他们每年不停地挑衅，虽说也没有大动作，可难保什么时候他们就反了，到时候他们有多少人马，多少火器，皇上目前心里根本没数，大师兄陈昂每年都有一般时间是出去追查光明堂的，如今既然给他遇到了线索，自然不能放过。
小蛰当然也知道这一切，知道萧无羡对光明堂的在意，她一向急三哥之所急，想三哥之所想。
待程宝生讲完，二人同时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宝生刚才就发现，在她讲的过程中，这二人眉飞色舞激动不已，仿佛在听什么精彩的故事，她着实有点无奈。
“二位，我们要面对的，是乱党，危险至极。”程宝生再次强调。
萧无羡道：“你就说要怎么帮吧。”
“待我请白露姐姐进来。”说罢，程宝生推开门，出去把白露请了进来。
自此开始，小蛰便不能再开口说任何一个字了。
“白露姐姐，我都跟他们讲了。”宝生道。
白露却没有把萧无羡当成小蛰的所有物，她直接向萧无羡道：“萧大侠，你武功好，能不能救霖儿，就靠你了。”
宝生微微锁眉，思忖片刻道：“那三人中，有一人伤的不轻，恐怕要等恢复个七八成他们才能动身，约么着，怎么都还需三四日，可是我看霖儿她。。。”程宝生想到她从小洞看到霖儿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似是十分虚弱。“她撑得住吗？”宝生这是在问白露。
“哎哟，十五岁的小姑娘，每天跟着我，哪里见过这样凶恶之人。”白露道。
宝生又开始在房间踱步，她念叨着：“白露姐姐必须在外面和他们互通指令，也是令他们放心可以继续藏在房间里的人，那么除了霖儿，就只有徐婶了，徐婶年长，应该比霖儿更镇定些，可是让一位老人家去做人质，不妥不妥。”
虽然宝生念叨的声音小，可白露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心想这徐婶儿可是伺候她大小姐从小到大的，她怎么能想出让徐婶儿去换霖儿的法子。
这时小蛰忽然站起来，伸手比划，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大家当然看得懂，小蛰的意思是：她去。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萧无羡，他阻拦她道：“这怎么能行，乱党混起来，会撕票的，到时候你连呼喊求救都不会，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白露跟着道：“是啊，小蛰妹妹，那是光明堂，听说不久前他们才在隔壁州埋了许多暗雷，炸了好几条巷子呢。”白露嘴上说危险，心里却道，霖儿只是她的丫鬟，小蛰可是如今的上眉坊十二张金字招牌之一，这样以大换小，她站在代理管事的位置上看，是万万不合理的。
只有宝生没有说话，现在她看着小蛰，再一次确认道：“你不怕么？”
小蛰着急，拿出了一张纸，匆匆写字，她解释道：不怕，霖儿现在这个样子，难免之后的几日她会撑不住做出什么异常之举，你们不是说，那个受重伤的换药的时候，他们会给霖儿松绑，让她去做么，放心，这件事我更擅长的。二来，我是哑女，他们总该更放心些。三来，等他们伤愈撤离的时候，在离开上眉坊的过程，他们肯定是要带着人质的，至于什么时候放人质，还是说他们根本不打算放，会在安全之时直接撕票，到时候都需要随机应变。怎么看，都是我比霖儿更合适，对吗？
三人看到小蛰的这些想法，自然觉得不无道理，可是萧无羡和白露两人还是有些反对，特别是刚才小蛰提到撕票的时候，萧无羡明显十分紧张。
这些看在宝生眼里，反而肯定了刚才她心中的想法，其实当她问小蛰“你不怕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偏向这个法子了，宝生认为，她和白露找萧无羡帮的这个忙，其一呢，是伺机而动，这几日乱党若有异举，他可保上眉坊之人的安危；其二呢，是送乱党走的时候，最后要交接人质，我方接收人质的起码也得是个习武之人，以防万一有变。
宝生虽然也慌，但她不会忘记最终的目的，因此她当然认为乱党手里的人质，小蛰，比霖儿合适。
一方面，是小蛰刚才写的那些理由，都合理；另一方面，就只看萧无羡紧张的样子，宝生心道，把救霖儿变成救小蛰，他当然更竭心尽力。
不是宝生急功近利，而是她对这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全名叫什么的萧郎不放心，对方毕竟是乱党，上眉坊匿藏乱党如今也做实了，她也被迫把这个萧郎拉了进来，当然有理由规避些风险，万一他忙帮到一半嫌太危险不帮了呢，万一他出卖了她们呢。
“好，那就说好了，小蛰换霖儿。”程宝生说地字字分明。
萧无羡不同意，可是小蛰拉住他，跟他使眼色，萧无羡只好作罢。
白露不同意，可是宝生说，“霖儿在里面，是个定时炸弹，这件事听你的，办砸了，你去跟坊主解释，听我的，我来解释。”
白露听了，自然是有些怕，也就同意了。
宝生接着又跟白露捋了一遍说辞，如何跟对方解释要更换人质，一共有五六条理由，全都是站在对方的立场考量的，不怕他们不动心。
萧无羡在一旁观察这一切，更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假金小姐，绝不是被方东亭欺辱而誓死反抗的小羔羊。
一柱香后，白露拉着小蛰到了宝月楼她的房门外，宝生和萧无羡不能现身，乱党此前有交代白露，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白露房间的隔壁恰好是一间煮茶房，于是二人藏在了里面。进去之前，宝生回头看向小蛰，似是跟她说“别怕！”，小蛰笑了笑跟她点头。
萧无羡一时竟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更加忿忿不乐。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柱香后，白露搀扶着瘫软的霖儿出来了，小蛰正在房间里，正好到了上药的时间，小蛰做的很好。
煮茶坊里，宝生和萧无羡双双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里面谈些什么，无奈乱党也是训练有素，交谈声音太小。
既然无所获，宝生自是不想跟这个萧郎私下共处一室，她交代了两句：“被褥晚些会送来，就委屈你在这里打地铺了，一日三餐也会按时送，只是。。。”
“还有什么不放心？”萧无羡问。
“人总要睡觉，若是隔壁。。。”程宝生是怕萧无羡睡着了，隔壁有动静。
萧无羡不屑地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这跟我平日的事情比，根本不算什么。”
程宝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为生的，但想想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道了句：“嗯，也好，以恶制恶。”说罢便走了。
等萧无羡回味出那句“以恶制恶”，宝生已经出了宝月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