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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岫惊鸿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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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眉坊分前坊和后坊,前坊由四间流光溢彩的厅堂、一处错落有致的庭院、和一座鎏金阁楼构成。

    这四间厅堂,就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台的座落之处,四君子各为一厅主位,但既是君子,便不轻易营业,平常都是姑娘们在此与客人谈笑风生,可姑娘们毕竟年纪轻,阅历上不如君子,若遇上些风流醋事,君子需出面摆平。

    庭院名为畅心园,天气好的时候,客人们与姑娘们皆在此吟诗作画、抚琴弄墨,那景象常常让人觉得不是风流地,倒似翰林院。至于那鎏金阁楼,名唤宝月楼,则是全益州城男人的梦想了。

    不过大多数男人只能做梦,梦想成真的,只有那些达官贵人、豪绅子弟、在身家背景的加持下,还要仪表堂堂、文采非凡,才可得到姑娘们的钦点,在日落后登上宝月楼与相交的姑娘饮酒渡春宵。

    常言道只有客人选姑娘,没有姑娘选客人,那上眉坊是怎么做到,只有“有金、有貌、有才”者才可登楼做那入幕之宾呢。坊间倒是各有各的说法。

    畅心园的前门连着前坊,推开后门,则到了后坊的主院,穿过主院就是一间间规格不同的厢房,相互交织着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六十间,住着金喜娘、金迎迎、四君子、十二佳丽、丫鬟小厮、护院打手、管家账房、婶子婆子什么的一众人。

    后坊的院落和厢房都没有名字,这里被大家统称为“家”。

    想必是金喜娘厌透了那些虚伪浮夸的东西,把所有浮华之词都装点在前面,着实累了。

    此刻金喜娘正准备去前坊,路过主院时看到迎迎与秦当二人刚从外面回来。便忍不住又数落了几句,你就只顾着玩吧,现在连冯先生都不做了,你满意了,以后有的你玩了。

    金迎迎丧眉耷眼地哦了一声,便朝自己房间走去,喜娘见这丫头似是有什么心事,搁往日哪次说她她不得回嘴,一口伶牙俐齿常常回地金喜娘也招架不住。

    “秦当,过来,问你话。”

    “属下在,坊主。”

    “她这是在外面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秦当在一旁弓着腰,将金迎迎在蓬莱茶馆被三个流痞之徒调戏的始末讲了一遍,金喜娘大惊后关切道,可有吃亏?

    秦当拍着胸脯说没有没有,有我秦当在,哪儿能让小姐吃了亏。

    “行了,知道了,你忙去吧。”金喜娘也因此满腹心事,又要赶着到前面去盯场,心下想着晚上临睡前,再去和迎迎谈谈。

    今日是菊君子登台之日,四君子身为益州城四位顶级艺伎,平常时候每三五日才会登台献演一次,除非遇上身份十分尊贵的客人远道而来或相熟客人的生辰之类等特殊日子,才会破例。

    此前菊君子闭关编排云岫惊鸿舞长达十余日,今日是此舞第一次登台献演,所以今天来的客人大都挤在菊厅里面,个个翘首以盼。

    喜娘低调地从后面登上二楼,靠在楼廊拐角处,俯视着下面的歌舞升平。

    “这么心不在焉的,喜娘有心事?”竹君子今日无事,也来凑热闹看她的菊姐姐新作,刚一进场,就看到喜娘一个人躲在楼上角落处走神,便上去与她说话。

    “竹儿,你说我是不是适得其反,我只是想让她安安稳稳地长大而已。”

    竹君子一听便知她在说迎迎,竹君子性情温厚,平日里喜娘没少跟她念叨心里事。金喜娘遂又将事情经过与她讲了一遍,竹君子听罢刚要开口,便看到金迎迎在一楼窗外伸着小脑袋,想必也是在期待看她的菊姨新排的舞蹈。

    喜娘看到迎迎又不听话跑来前面,欲下楼喝斥她,却一把被竹君子拉住。

    “得了得了,她不过是想看看菊儿的舞,你随她看吧。”

    金喜娘听言便又靠在梁柱上,一脸愁容。

    竹君子接着说道,“喜娘,迎迎她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你总关着她,对她也未必是好,她这回只是在外面遇上了三五个登徒子,可外面那些男人,又算什么呢,他们又有什么呢,不是无赖就是莽夫,钱也没有,墨水也没有,难道日后,迎迎会栽在他们手里?”

    竹君子这话,似乎一下子点醒了金喜娘。她看喜娘认真听了进去,便继续道。

    “喜娘看看楼下,万金典当行的少东家,冯县令的小舅子,雨前书社的社主,宁氏商行的兄弟俩,还有那千金堂堂主,利道钱庄的少爷,哪个不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哪个不是掷千金如撩浮云,张口闭口话知音?”

    金喜娘听明白了竹君子话里的意思,这样的男人,才是女人栽跟头的地方。她看了看竹君子,道,“你说,如何能让她明白呢,她现在还当这里都是神仙菩萨呢。”

    竹君子道:“就是您不让她来玩啊,她不能来前面玩,只有跑到外面玩,可外面,外面的危险,和这前面比,还值得您忧虑吗?”

    “你的意思。。。这哪儿行啊,她才12岁,太小了。”

    “正是因为小,才行啊,下面这些人,哪个不是端着身段,彼此较着劲儿的比风度,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再说呢,有我们四姐妹,还有十二个丫头,谁会注意一个孩子啊。相反倒是她真长大了,才不好办呢。”

    竹君子句句在理,金喜娘不得不反省,她是否应该让金迎迎明白,这上眉坊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表面上知己相逢千杯少,背后又到底为了什么。

    “哎哟,我这真是,头疼,早知道给人当娘这样操心,我何必呢,当年任她生任她死算了。”

    金喜娘嘴上抱怨着为人父母不易,竹君子知道她只是说说。

    “喜娘您不是说,上头有压力吗,虽然这么多年来,这上头到底在做些什么,咱们不知,可这压力,是实实在在压在咱们每一个人头上的,咱们心里明白,最重的,最难的,最苦的都在您头上,不是吗?”

    竹君子的话温暖了金喜娘。

    “好好好”台下一片男子称赞的声音。是菊君子舞毕。

    “万东家二十两,冯公子十两,俞社长十两,宁大少爷宁二少爷三十两。。。。”跑堂的在高声唱出各个恩客给的打赏。

    只见菊君子抬手换来小厮,小厮低头听她耳语后,将墙上刻着菊君子名字的木牌取下,穿过现场人群,交与谢颖手中,那谢颖是益州城第一木材商谢家家主的侄孙儿,虽到本地不久,但其嘉名却传得开。

    拿到了菊君子的名牌,今晚,登宝月楼与菊君子饮酒赏月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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