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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武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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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屿路,厦门西贝的住处。

    郭西贝从玉荣那里知道了吾何回厦门的消息,她要完成一个夙愿:邀约吾何去武夷山看雪。来到山间静静听雪落下的声音,于茫茫雪野之间,来爬大王峰,及至山巅,体验与君共白头的深情,西贝生了这样的心思。

    她笃信不一定是女孩就不能主动发出信号,她从半信半疑开始认为吾何是个慢热的男孩子。

    “真的挺好,我说的是吾何。”玉荣不止一次这样赞美。

    “他就没有缺点吗?我看他周围也没有什么交往的朋友。”西贝问。

    “朋友,他在北京到了厦门,同学什么的都在北方呀。”玉荣说。

    “起码有个朋友做个参照物,我也好判断一下。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西贝说。

    “你们交往一下吗,他真的很有趣,他就是一个绿色食品,无公害没有污染。”玉荣说道。

    “你这话说的,比喻的好哇。”西贝决定了邀约,当时他知道为何要准备去北京参加公司的年会。

    “我不太吃甜的,我点了你吃就好!”凤屿路紫罗兰餐厅西贝与吾何的曾经。西贝从金门回来,主动邀约吾何,想探探这个男孩的究竟,没想到吾何的莽撞表达使得西贝哭笑不得,这个吾何的确和别的男生有着不一样的调性。

    当然有多个约会场合与西贝遭遇,这样的场合也是西贝母亲的好友们操心设置,彼时,介绍的约会对象见了泼辣直率的西贝往往拘束不堪,唯恐呵护不及。

    “你不吃,看的人家很拘谨的。”西贝小口细嚼慢咽着。

    “你吃就好,吃饱点儿。”吾何词穷,他似乎在西贝面前真的没有什么约会经验。

    紫罗兰餐厅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没有餐厅的名字那样浪漫。

    “等你从北京回来吧,我和你约个户外的第二场,我也要回新疆去了,我准备看看武夷山的雪景和新疆的惟余莽莽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只能看云气了,我赌武夷山一定会下雪。”西贝希望打破尴尬。

    “今天的见面主题很明确,就是吃饭,抱歉,没有陪好你。”吾何并没有明确答应西贝发出的邀请。

    吾何拒绝了陈高烛高崎机场的接机,他径直回了凤屿路,是的,这么巧,他租住的地方也在思明区的凤屿路,起初吾何刚搬过来的时候,心里也低估:凤屿路,风雨路,未来之路岂不艰难?

    曾经他租住的屋子第一晚就上演了“午夜惊魂”:房门被一阵儿急促的敲击声砸响,不是敲门,是砸门,操闽南语的男子高声吼着,吾何一句都听不懂,只是感觉到了危险,他蹑手蹑脚拿了把菜刀,这是房门开始被男子猛踹,似乎有两个人一高一低凶恶地骂着。

    吾何拨通了110。

    “在哪里?”

    “我也搞不清,附近有一个灯具城。”

    “你都搞不清,那个路都不知道呀?”

    “我今天刚搬过来,的确说不清,你听,门都被踹开了。”

    “不要慌,应该没事儿的。”

    吾何镇静了下来,踹门还是没有停歇,只是频率降低了,踹门的力度却变得更大。一会儿,吾何揣测破门而入的可能性变小,他听到两个男子在外面交谈了几句,骂骂咧咧地走了。

    吾何不敢开门,小心翼翼回到卧室睡下,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原来是警官打来电话询问他这里住处的危险是否发生,吾何说了“谢谢”,便迷迷糊糊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吾何问了物业,说起昨晚发生的事儿,保安说这里很安全的,这里没有碰到过像他描述发生的事,还贴心地留了值班室的电话,说再遇到骚扰和类似的事儿,打电话就是。

    吾何断定了凤屿路租住的这间房曾经的房客一定是和某些人结了仇。

    这样的事儿再也不曾发生过。

    滨河路劲捷公司的门还贴着封条,员工们春节回家,尚有一周才是他们假期结束上班的日子。

    “也许爱情也是考研的战斗力呢?”吾何性格慢热,面对西贝的主动,主意竟让女孩子帮他拿定了,北京飞厦门的旅途并没有让他疲惫,现在见到西贝,心情正像厦门街头春节的景象变得热烈了。

    西贝看着吾何心里想的是厦门正北12点方向的武夷山,她畅想着:也许洁白的雪已经落在了青灰色的屋檐上,落在了悠悠的石板路,那里堆满了不期而遇的美丽,武夷山的雪给福建寄来的一封春天的信正在路上,武夷雪就是邮差了。她曾经造访过的大王峰、玉女峰,银装素裹,现在一定美得格外动人。

    厦门至南平的火车上。

    “ 你好像有一定的控制欲呢?”吾何笑问。

    “到了你的宿舍才知道,那个乱,不是控制,你是需要我。”西贝说。

    “就这么自信?”吾何反问。

    “呃”西贝沉吟。

    “我准备考研了,今年仓促,如果顺利,96年入学。”吾何望着西贝。

    “上进好青年,要考英语的,我那里买过一本《牛津词典》,送给你了,听说英语很难,对了大学英语你过六级了吗?”西贝不假思索地表现出了慷慨帮助。

    “六级吗?已经过了。”吾何撒了谎,理由是虚荣。

    “那好呀,算是搬掉了一块儿大石头,可以好好准备一下专业课的复习了。”西贝说。“另外吗,我不会打扰你的,放心。”

    “别这么说,可以打扰,增加我备考的难度。”吾何笑道。

    “就喜欢你的幽默,还没到武夷山看到风景,就感觉到了和你在一起的放松。”西贝说道。“我的厨艺还是可以的,到时候给你做几道营养餐,考研准备是一个硬仗,身体要跟上去。”西贝认真道。

    “我已经和兄弟相约,到了武夷山祈祷一下,希望我们都考上。”吾何说。

    “好呀,到了天心永乐禅寺我也要帮你们上一炷香。”西贝跟话迅速。

    “我回到厦门,再去一下东南五老峰。”吾何故作严肃。

    “干嘛呀?”西贝不解。

    “在普陀寺再补一柱呀。”吾何说。

    西贝推搡了吾何一把,“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

    火车疾驰,窗外郁郁葱葱,和前天吾何离开的萧瑟的北方景色迥然不同,吾何禁不住慨叹祖国的辽阔。

    车窗内的西贝偏爱吃零食,灵巧的双手已经剥起了两小堆,一堆是高耸的瓜子壳,另一小堆则是诱人喷香的瓜子果仁。

    西贝捧起果仁,递到吾何嘴边,“吃了,吃了,给你剥的。”西贝不顾周围旅客的观望。

    “不要,不要,你吃吧。”吾何拒绝,抵不住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可能是嫉妒非议或者艳羡吧。

    “陪我去武夷山,奖励你的。”西贝喂给吾何,手捧剩下的一半果仁倒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你就是一台名副其实的剥壳机,我也纳闷了,你的门牙没有豁口呀?”吾何说道。

    “本姑娘靠的是我这双灵巧的玉手。”西贝俏皮地伸出双手。

    二人幸福的笑了起来。这时他们才发现邻座的一个小女孩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西贝拿了巧克力递了过去,女孩子的母亲赶快说“不用,不用,还不赶快谢谢姐姐。”

    “我给你说呀,政治教材我从武夷山回来就给你找齐,你不考数学,玉荣的爸爸数学教的不错呢。”西贝说道。

    “出来玩的,先不提考研这种事儿了。我带了konica相机,看看能留下些什么。”

    汽笛声深沉悠远,火车缓缓进入了南平站。

    四十分钟的短途车旅程结束后,武夷山的画卷展现在二人面前,吾何和西贝不再困倦:山脚下仰望,素心人宛若遇上了一场素心雪,一见钟情,青年男女游客们山盟海誓的爱情,在这场阔别已久的大雪中得以见证。

    “可以来早了些。”西贝的鼻子被山风吹得通红。

    “何出此言?”吾何不解。

    “如果我们等惊蛰前来,这里更热闹。这的当地人会举行&39;喊山&39;仪式。”西贝解释道。

    喊山开山仪式原是武夷山民众在御茶园内举行的一种古老仪式。古时,每年的惊蛰日都将由知县大人主持祭祀活动,须按特有的程序进行,茶农们齐声高喊“茶发芽,茶发芽”,以祈求神灵保佑武夷岩茶大丰收、茶叶品质甘醇,这就是“喊山”。

    而“开山”则一般定于立夏前的三日之内,茶农们须一大早来到制茶祖师杨太白雕像前静默行祭,直到早餐完毕后会有专人带领至采茶地分散采茶,待太阳升起、露水初收之时,带山人再向采茶工分几支烟卷,这时便可相互间对话,开山仪式也至此结束。

    “看你说的兴高采烈的,张牙舞爪的,手冷吗?”吾何没等西贝同意就把她的右手抢过来,那只右手本能的一缩,但并没有完全抽回去。

    “你的口袋这么暖和呀?”西贝低语。

    “我的手更暖和,不信试试?”吾何才发现西贝的手几乎要渗出汗来,感觉冰凉。

    西贝并没有拒绝,任吾何把自己的左手右手轮番揉搓、攥紧……

    “我更喜欢新疆的雪呢,吾何,你的手好热。”西贝深情地望着吾何。

    “听说你要离开厦门了,你真的做了这个决定了吗?”吾何问。

    “是的,这也许是和你见的最后一面了。”西贝试探。

    “我准备从劲捷辞职。”吾何望向武夷山山巅。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大牺牲呀?”西贝不假思索。

    “不是,我要安心备考研究生。”吾何微笑着又看向西贝。

    “唉,怪我自作多情。”西贝把头扭向一边。

    “我考研究生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呀,你是我的动力。”

    “我也不能懈怠,我要考中级会计,我们一起加油!”

    吾何一把把西贝搂在怀里,他嘴唇发烫,贴到了西贝的额头,西贝像被点了穴位,怔怔地伫立在吾何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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