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暨大
这次来羊城匆忙，吾何翻出天伊的手机号，又停住了。他听到了国术在给他聊起了哲理和家常。
“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祖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吾何，我这就是走他乡呀，我在北京刚谈了一个女朋友，刚见了几面，现在把我从北京派出，恐怕我这桩恋爱要黄。”国术躺在床上主动搭讪，上来就说恋情，国术抛出的话题吾何竟不知怎样搭话。
“陈总还是牛逼，懂财务，懂管理，对了，你是怎么进劲捷的？”国术继续问。
“应该和你一样吧，看了招聘广告过来的。”吾何说。
“你还可以呀，南总亲自面试的那一次吧，我是陈总面试的，应该比你早两周，也是他被任命为执行总裁不久。”国术说。“今天能住在羊城饭店，托劲捷的福气呀。”
说起国术关心的恋爱话题，范瑜的母亲吕北宣在吾何毕业后是给他介绍过对象的，吾何本来是工作没有着落走投无路找到了北宣阿姨，阿姨给他却提起亲事来，说是公安部领导的千金，阿姨给吾何要他的照片，说是让女方的家长看看，吾何心乱如麻，嘴上答应，却迟迟没有给北宣阿姨自己的生活照。
“你这孩子，有了对象，工作不也就有了，这个理儿你应该懂呀。”阿姨提示。
执拗的吾何并没有心思考虑恋爱，他坚信凭自己可以闯出一片天。他本来是找北宣阿姨安排一份工作的，在恋爱婚姻这件事儿上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在吾何的面前不乏提亲者，一个周末，他去看老同学严琼欣，琼欣的姐姐严琼碧从新疆来看妹妹，见到吾何，严肃地又给给吾何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姐姐就是个红娘，不妨见一下！”琼欣掩面而笑。“的确，我的同学很优秀的。”他对姐姐说。
“我给你提的这个女孩儿也不错的，人家有一座山，火车北站很多仓库都是他家的，爸爸也是银行的领导”严琼碧正色道。
吾何一听到女方家大富大贵，不知他何时血管里淌入了厌烦血液，顿时心生反感。他心里暗忖：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娶到苏家，肯定是门不当户不对。不过见个面也无妨，姐姐是真诚的，实在是难以拒绝。
“你有没有悔意，找到这样的老婆，少奋斗三十年。”国术笑道。
“姐姐领个那个女孩儿到了海淀区红树林甜品店的，给你说，小女孩个头不高，五官长得精致，姐姐琼碧应该和女孩儿很熟，那个女孩儿见到我落落大方，并不显羞涩，姐姐把女孩带到我身边，和人家一见面，你知道我说了一句什么？”吾何也笑道。
“什么呀？愿闻其详。”国术好奇。
“我说我不爱吃甜食。”吾何说。
“哥们儿，你可是真直呀，我要是女孩，扭头就走，后来呢？”
“那还有什么后来，后面严姐打来电话问我，女孩儿你们联系着没有，我说没有联系。”
“你错过了一个很好的上车机会。”国术叹道。“我正在谈的女孩儿是妹妹，她和她的姐姐是一对儿双胞胎，两人都是一个娘胎，但是性格大不同，这位小姐动不动就给我发脾气，他的姐姐就温婉多了。”
“怎么不找姐姐谈。“吾何不假思索地建议。
&34;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34;国术说。“你说，这女孩子脾气不好，能不能娶来当老婆呀？”
吾何岔开了话题，“明天还要去暨南大学，国术，今天就到这，我们洗洗睡了吧。”
国术并没有回应，躺在床上，也没有脱衣服，他凝视着天花板，怔怔地默不作声。很显然，他仍在牵挂着北京新谈的女友。
早晨，羊城饭店的自助餐厅里，吾何和国术就餐时用餐的客人已经不多，暨南大学行程的安排是今天下午，二人起的并不是太早。
“想你可能打呼噜呢，没想到开启的是一晚的静音模式。”吾何给国术开着玩笑。
“你就这点呀，能吃饱吗？”国术端了一大盘食物过来说道。“能吃也是本事，我妈妈说过，饭量就是产量。”
“哈哈哈”吾何显然被国术的一番话逗乐了。“我真不敢笑了，害怕被呛住了。”
“吃完饭，我们出去走一走吧。”国术建议。
盛夏的广州，行人的穿着混搭说是五颜六色的怪异，其实是漫不经心的随意，行人足下的人字拖处处可见，偶有几个黑人青年搂着中国女子迎面走来，动作亲昵，并不避讳，刚才有两个小青年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悄悄秘密，压低声音问：要不要电子表，要不要录像带。
吾何和国术一路上只是看，并没有准备买什么。说广州摊位和门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用词绝对是保守，这里的货品真假难辨，赌具、魔术道具、录像带、电子表等等是吾何在北京不曾看见的，很多香港热卖的商品上打着英文和繁体字的标签，摊主说这是走私货，铤而走险才搞到手在这里售卖的。
勤劳而且办事高效是广东商人的最大特点，广东人天生勤劳，能吃苦。广东人的财富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绝大多数广东人在自己的勤奋努力下才走向富裕之路。很多的广东大商人都是从小商小贩起家的，在广东商人的眼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观念特别强，他们东奔西跑要把每一分钟都希望变成效益，由于对时间特别看重，因此他们办事节奏快。“要发财，忙起来。”这是广东商人的口头禅。同样，他们“机不可失”的观念也特别强。 由于对时间特别看重，因此，办事节奏快、效率高，许多存在的商机都有可能被广州商人抢先一步。
…………
董总下午领大家前往的暨南大学其前身是1906年清政府创立于南京的暨南学堂。后迁至上海，1927年更名为国立暨南大学。抗战期间，迁址建阳。1946年迁回上海，1949年合并于复旦大学、交通大学等高校。1958年暨南大学在广州重建，大学后在“文革”期间一度停办，1978年在广州又复办。
去往大学的上午车上，吾何和国术得知，集团的陈总此番过来一是提振广州分公司员工的士气，第二是为了安抚前任总经理方琪，毕竟方总为了劲捷广州分公司的市场开拓功不可没。
暨南大学招生就业处的董处热情的接待了龚总一行，会议室里双方做了深入的交流，会后大学安排了企业校招见面会。
“吾何，等一会儿学生见面会我讲一段，你讲一段。”龚总说道。
吾何不免心里打鼓，脱口说道：“我也就刚毕业，担心讲不好，讲什么内容呢。”
“你就讲一下大学生如何选择一份工作，可以讲一些你大学里的一些花絮。没关系，不要紧张，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我来压轴讲。”真真说道
…………
下午五点，大学校园里变得热闹，同学们已经下课，明显的人流分成两支：教学楼到餐厅，校园到校园外。
“同学们，我们今天荣幸地邀请到了劲捷公司到我校面对面与毕业生进行交流……，现在有请企业方代表上台……”董处长首先做了一个开场白。
“非常高兴来到暨南大学，我希望劲捷和各位同学从陌生变得熟悉，由熟悉变得亲切……”吾何在会议室接到董总的讲座通知后，短短时间内打了一个腹稿。学术厅里座无虚席，多是明年毕业的学生，也有一些大二大三的同学看到活动通知赶过来的。
接下来，董总重点介绍了劲捷集团的发展前景，活动80分钟结束，很多同学还是围着董总一行人不肯散去，多数问题都是围绕着薪酬待遇，能否考研，出国机会等等。
吾何和国术赶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忙了一下午，二人已经疲惫不堪了，睡意朦胧。
“黄总，今晚安排了宵夜，陈总说给大家聚一聚，地点就在酒店对面的海鲜大排档。”房间的电话铃响起，国术接起电话，是董总的秘书董晓君打来。
二人无奈，来不及洗澡，快速奔下楼来。
“知道大家辛苦，广州的城市化进程加快，我和政府的朋友聊天，很多企业都落户到广州来了，真真，你们的营收今年要翻番，有信心吧？”陈安至话语中透着豪情。
真真点头称是。
“晓君，你把酒给大家倒上呀，都喝白酒，女士除外！”陈总接着吩咐。
“国术，吾何，你们两个先干一个！”吾何一怔，心里想这是什么喝酒规矩。
国术却把满满的一杯白酒递过来，准备与吾何碰杯，吾何不情愿地缓缓起身，端起满盈盈的酒杯时，不免洒了几滴。
“陈总，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国术碰了杯，把一杯酒搁回原处。
国术解释时，吾何也只是小口抿了一下杯边。
“不喝酒，以后你们怎么应酬，劲捷的文化就是酒文化。若不是我当年和领导们喝成兄弟，恐怕武汉的业务现在还没做起来！”陈总说道。“来，真真，我和你们团队喝一个。”
酒桌上，真真和五个分公司的就餐者站起，陈总一口将一杯白酒吞下了肚，众人不敢怠慢，粤语汉语夹杂着说干杯，也纷纷扬起了脖颈。
“吾何，国术，你们两个跟真真仔细学习，仔细观察，一定要把真本事学到，真真，你要做到毫无保留吆。”他对着三人说道。
且说第二天陈总奔武汉去了，国术回南昌探亲，之后去合肥，吾何收到了董总的邀请，周末到了真真家。
真真和太太柏乐在家早已等候，他们租住的房子在一楼，室外艳阳高照，房子里却仿佛到了傍晚。
即便不是周末，柏乐也会在家，她现在是一位专职太太，她和丈夫都是武汉大学毕业，丈夫毕业后供职劲捷武汉分公司，正是陈总校园招聘把真真选上的，市场部干的出色，广州分公司总经理方琪离职，董真真被派过来补了岗位空缺，妻子柏乐做的是财务工作，于是辞了职，从武汉也就跟过来了。
“你们就两个人，租这么大的房子？”吾何和夫妻二人攀谈起来。
“我就喜欢空间大一些，这个小区搬进来才知道，治安不好，甚至是保安和盗贼勾结，沆瀣一气。”真真说。
“可不是呢，如果你家被盗了，你首先想的是不是有内鬼，他们对每家住户都很清楚。”妻子跟着说。
“还有这种怪事，滑稽。”吾何说。
显然，从和真真的聊天中，吾何明白劲捷是有一个“武汉帮”的，它是在劲捷集团的发展中自然形成，集团快速发展就需要人才配置跟上，陈安至的下属们在劲捷的跑马圈地中获得了拔擢和权利。
“哈尔滨也要建立分公司，武汉的范晓秋过去做的总经理，他和我以前是同事，当然，现在也是，哈哈，晓秋以前是负责武汉人力资源部的。”真真传递着这个信息。
吾何本希望利用在广州的时间跟着大他几岁的董总学习一下公司管理之道，这个周末真真却给他在摆劲捷的前世今生。
“方琪之前广州分公司还有一任总经理，南总把他派过来的，你在北京可能没见到他，蔡总蔡书生，他到德国去了。”时间已经是12点了，董总的谈兴正浓，妻子安静的坐在旁边，并没有要起身下厨的意思。
“蔡总呀，他从北京带过来的曹东海你知道吧，很能干的，他到了广州，一直和蔡总死磕，他是敢说能干，连南总他嘴上也不客气。”真真说。“估计给你的信息量这么大，你都吃饱了。”
“是呀，真真，我们出去吃午饭吧？上次那家怎么样？吃海鲜吧。”妻子叫停了丈夫的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