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改进的三段击
城楼下面士兵演示的三段击，也不是崇祯带过来。
明朝本来就出现了雏形，崇祯只不过是提点了一下周遇吉，其他的就交给周遇吉自行发挥了。
倘若老天爷让自己再来早一点，崇祯还可以在军队建设上多做一些事情。
但老天爷偏偏就选择己巳之变这个时间点。
看来老天爷给历史的好处不够给力啊。
“三段击开始，甲字营第一小队，百户李保才指挥，小队所辖盾兵，架盾！”
在城楼上众人的注视下，周遇吉举刀控制着演练节奏。
被点名的百户李保才接过指挥权，指示分处不同位置的持盾锐士，架盾急奔。
数十名持盾锐士，迅速在李保才身前，架起重盾。
接着周遇吉继续下达军令，厉声喝道：“甲字营入阵，乙字营、丙字营交替接阵，各百户临阵指挥！”
“咚，咚，咚……”
士兵急促有序的脚步声响起，小队三段击战斗军阵已经结成。
李标、孙承宗、王洽、李邦华、周延儒等人看到这军阵，双眸微张，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孙承宗久居军中，对火器也甚为看重，但这军阵却与以往所见有较大出入。
“三小队，装填火铳！”
各小队百户接连给下属火铳兵下达命令。
在城楼上众人的注视下，盾阵后的三支小队，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按照操练标准，斜放好手中所持的鲁密铳、鸟铳。
于此同时，士兵们从系在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一个油纸小袋。
士兵们咬开油纸袋，对准铳口，将火药倒了进去。
孙承宗不禁发问：“那是何物？”
为了看清楚，孙承宗往前走了几步，挨着城墙，吃惊说道：“这也不是药壶。”
崇祯闻言，本来他想今天也把徐光启叫过来，给军令司解释火器上的事情。
但考虑到自己提前布局的人中，数徐光启的担子最重，还是不浪费他的时间为好。
于是崇祯便开口说道：“孙公，你可以再细细看下，士兵腰间有多少个布袋？”
不止孙承宗，其余人听到皇帝的声音，也纷纷靠近城墙，尽力看清楚士兵的装备。
崇祯见状，也没有等孙承宗回话，继续说道：“腰间两个布袋，一个装火药，一个装铅弹。
而油纸袋里，装的是同剂量的火药和铅弹。
如此，士兵们便不用理会剂量，也能提高火铳击发效率，保证每次击发达到一致的杀敌效果。”
明末由于吏治腐败，工部及御马监制造的火铳在战场上炸膛的几率大大增加。
再加上装填火药纯靠感觉，综合起来就导致火器的作用大打折扣。
勇卫营的火器都是崇祯让徐光启清点出来，属上等。
“王卿，递话给工部，军器局那边的火器要加快清点。”崇祯说道。
王洽闻言，拱手称是。
孙承宗拱手问道：“陛下，这布袋之法，请问是哪位大臣所出，当重赏之！”
“徐光启出的。”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徐光启百艺皆通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明朝堂。
孙承宗在辽东起用其学生孙元化，对此的感受比其他人更为深刻。
随即说道：“徐公真乃我辈楷模！”
其余人也纷纷表达赞叹之情。
布袋之法其实也是在崇祯指点下造出来的。
他之所以说是徐光启的功劳，目的还是想让文臣们对徐光启的科学经世之道重视起来。
让他们明白，圣人的四书五经只能用来读，拿来办事百无一用。
城楼下的演练还在继续。
只见士兵在百户的命令下，保持单膝跪地的姿态，一手握铳，一手拿着火折，昂首挺胸望着前方。
“三段击，开始！”各队百户下达命令。
而后三支小队的队形开始发生变化。
甲字营小队，向前挺身而起，手持火铳大跨步向前挺进。
乙字营小队，弓腰持铳，朝甲字营小队原位汇聚。
丙字营作准备前进之态。
随即百户吹起一声喇叭，前排的甲字营击发火铳。
而后迅速转身，持铳弓腰，朝接替向前的乙字营小队两翼而去，并向丙字营身后疾行。
而后又响起一声喇叭，乙字营击发火铳。
“燃！”
“射！”
“退！”
“清药室！”
“装填！”
“……”
每个步骤，都由百户准确下达给士兵。
没有多余的动作。
士兵一举一动都在百户明确的命令下进行。
“这怎么可能，怎能如此快？”此时轮到李邦华惊叹。
“至少比寻常三段少了数十息时间！”孙承宗叹道。
李邦华在崇祯元年就在协理京营戎政，对神机营的三段击自然清楚。
这速度和动作明显优于神机营。
“砰，砰，砰……”
数轮演练下来，无论是标准的动作，还是整齐的队列，都让军令司的大臣们看到了一支不一样的明军。
崇祯神情淡然，耳边传来众人的赞叹之声。
他看到孙承宗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也认定，这下孙承宗应该不会想着回老家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孙承宗每次帮崇祯救完火后，都上疏请辞归家。
最可能的原因，便是他看透了内斗不止的大明朝堂。
再多留一会，自己救火的功劳，不担保哪天就会变成让自己晚节不保的灾祸。
现在的崇祯把孙承宗留下来，除了解决己巳之变外，还有另一层考虑。
用孙承宗的威望压住辽东军镇，为以后瓦解辽东将门，进行全国军改铺路。
城楼下传来的成节奏的铳声，让李标、王洽、周延儒等没接触多少军营的文臣，情绪上也大为激动，呼吸声都变粗了。
崇祯见状，内心替周遇吉感到欣慰。
今天周遇吉在这帮文臣心中留下印象，让他在日后的朝堂有了倚仗。
出了事，能有人出头保他。
虽然崇祯可以亲自出面，但是有重臣的庇护，效果上还是有区别的。
接下来，就是要给机会周遇吉立下军功，让他在崇祯关怀下的火箭般升迁，再充足些底气。
“诸卿觉得朕这支勇卫营如何？”
“六轮，整整六轮齐射。”孙承宗强压心中激动之情，说道：“陛下，勇卫营开了先河，乃明军楷模！”
崇祯听到孙承宗的赞扬，脸上露出笑意。
转头叫庞天寿向周遇吉示意结束军演，上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