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何不敢
孙氏还想争辩,却被宋云桥打断,“且再等等吧,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就先别让她再出府去了。”
孙氏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说什么。
“时辰不早了,咱们也早些歇着吧。”宋云桥淡淡说了句。
“嗯。”孙氏低低应声。
日头东升日落,日子眨眼便到了去安国公府赴宴的那天。
徐挽月一大早便被娇儿柳儿从床上薅了起来,简单梳洗之后吃了小半碗粥,紧接着便是更衣上妆。
一通忙活下来,徐挽月坐在镜前,看着铜镜里美艳逼人的自己,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娘,徐姨,你们在天之灵可看到了吗?女儿如今离替你们报仇又近了一步呢!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响起,春草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呦,这可真是山鸡变凤凰呀。”
听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徐挽月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故作惊讶的说道:“春草姐姐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春草撇了撇嘴,没理会徐挽月,直接走到桌旁拿起桌上放置的胭脂盒,打开盖子嗅了嗅,“这味道还不错,不过就是颜色暗淡了点儿,瞧着显得气色都不大好呢。”
说完,她便伸出手指沾了些香粉便要作势往徐挽月的脸颊上涂。
徐挽月不闪不避,就这么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手指上的动作似的。
眼见着指尖越靠越近,春草眼底划过一丝狠辣和兴奋之色。
就在指尖将要触碰到徐挽月白皙光滑的皮肤之时,一只素净纤细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春草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抓住她不松手的柳儿,“你干什么?”
柳儿只抬眼看着她,默不作声。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徐挽月含笑开口,语气平缓而淡定,“春草姐姐,你这是何意呀?我今日出门,代表的是宋家的颜面,你这么做,夫人知道吗?!”
被徐挽月这么一问,春草神色略显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你少拿夫人压我,我不过只是想替你补个粉而已,就算夫人知晓了又如何?”
“是么?”徐挽月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见她这副模样,春草莫名心虚,但仍梗着脖子道,“当、当然是!”
“娇儿,春草姐姐嫉妒小姐美貌,丧心病狂的竟然想要毁掉,你可记好了,别忘了到时候如实禀告小姐。”
这时候,柳儿突然开了口,她语气凉凉的说罢,便松了手,退到一旁去站着。
见状,春草愈发恼羞成怒,冲着她厉喝道:“贱婢,信口雌黄,你敢污蔑我?!我不打死你个小贱蹄子。”
一边说着,她一边撸袖子朝着柳儿扑了过去,俨然是想要动武的架势。
徐挽月冷眼瞧着,并不急着阻拦,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春草挥舞着拳头,像个泼妇一般骂骂咧咧的叫嚣,“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冤枉我?我撕烂你的臭嘴。”
柳儿始终沉稳镇定,不仅不躲,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冷漠的看着春草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毫无畏惧。
徐挽月见状暗暗点头。
看向门外听到动静探头探脑的丫鬟婆子们,她轻咳了几声,扬声唤道:“一个个都瞎了不成?春草这是失心疯了,还不赶紧拉开她!万一跑出去伤了夫人小姐,咱们可就都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回神,纷纷涌入屋内制止春草,一时间屋子里吵杂一片。
见众人七手八脚的按住她,徐挽月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按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春草。
“啪——”
清脆的耳光声陡然炸响在屋子里,所有人齐刷刷的扭头朝着徐挽月望去。
“徐、挽、月,你个贱人竟敢打我?!”春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不过片刻脸上便红肿了一片。
徐挽月却恍若未闻,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调清幽,“真是可笑,春草姐姐,我打都打了,又有何不敢?”
“你、你……”春草被气得浑身颤抖。
徐挽月扫视了周围一圈,“你们也看到了,春草莫名得了失心疯,无端便会暴起伤人,甚至差点伤到小姐,我这边还要赶着出门,你们谁好心去禀告夫人一声,到底是伺候多年的大丫鬟了,平日虽也欺负刁难咱们,但是生是死总要夫人来定夺。”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丫鬟婆子们立刻行动起来,甚至不知从何处有机灵的找来了绳索。
上前便要将她捆绑起来,春草拼命挣扎,一面扯着嗓子喊道:“徐挽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有种你给我等着!你以为夫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徐挽月轻轻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我当然不指望能瞒过夫人的火眼金睛,只求能够保全宋家的脸面和小姐的名声,免得传扬出去让人耻笑罢了。”
说完,她转身就欲往外走。
春草被绳索捆着,挣脱不得,不由慌了神,张口就喊道:“挽月,挽月,我错了,你放了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她一面挣扎一面哭喊,看起来狼狈极了,但徐挽月却依旧不为所动。
她迈开腿走到房门口,忽然停住,扭头看着春草,“春草姐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骑在她们头上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日的光景呢。”
她这话说的极其轻柔,但字字诛心,每一字落入耳中都让春草觉得心肝肺俱疼,恨不能现在就死过去。
徐挽月收回目光,再也不看她,径直跨出了房门,柳儿则随后跟上。
刚走出院子,迎面便遇见了刘妈妈。
“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你们跟她计较什么。”刘妈妈皱着眉训斥两人。
“妈妈息怒。”柳儿低着头恭敬应道,末了却悄悄扯了扯徐挽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话,“是她先居心不良,又犯了众怒,我们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