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口是心非
不过很快她便皱起了眉头，靠的近了，宋云桥身上的脂粉味不住的往鼻子里钻。
一个日夜都在署衙，家都没有空回的人，身上怎会沾上女子的胭脂味。
嫌恶的拧了拧眉，孙氏手上微微用力，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奈何宋云桥搂得紧，根本挣脱不掉。
宋云桥低头望着她，嘴角微勾，笑意颇深，“这些时日政务缠身，真是辛苦夫人了，为夫这就来补偿你。”
孙氏闻言，眸底划过一丝暗芒，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妾不辛苦，倒是夫君为国为民的日夜操劳，真真是属实不易，妾瞧在眼里实在是心疼的很。
妾这就让人炖些滋补汤品送来，好好帮夫君调养一番，多补些气色才好呢。”
“还是夫人有心了。”说着松开了手，独自坐到了一旁。
抚平袖口的褶皱，紧接着说道：“夫人还是先稍安勿躁，汤品又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哦？什么正事？”孙氏挑了挑秀眉，故作诧异的看着他。
“你身边伺候的丫头去请我，不是说十万火急的事吗？”宋云桥说话的同时抬起头看向她，目光中闪烁着试探的精光。
闻言，孙氏眸光微闪，“确实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与你商议。”
“夫人尽管说。”宋云桥颔首应声。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我夫妻多年，仅得瑭儿这么一个孩子，妾这么多年未能再孕，实在是对你不住，妾挑了几个家世清白的人家，夫君也相看相看，若是夫君有意，挑个良辰吉日，妾也好抬人进门。”
孙氏缓缓说道，目光紧紧盯着宋云桥的反应。
“夫人这是哪里话？可是又听旁人说了风言风语？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什么后不后的，我自幼孤苦，若非夫人，我进京赶考那年就早已是一抔黄土，又如何有后，更不论还有今日这番作为。”
宋云桥温声道，面上满是诚挚。
“更何况你我夫妻情深，成亲之时为夫亲口应允岳父岳母，今生今世唯你一人尔，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闻言，孙氏心里冷笑连连，说的好听，当年被他金屋藏娇的徐氏，文氏，他真以为他瞒的很好，她丝毫就不知情吗？
当年若非她快刀斩乱麻，他敢说他不会将人接进府里吗？
如今又是老调重弹，不知道藏了什么狐媚子，倒还好意思腆着脸跟她装什么深情？！
还不是因为用得着她的父兄。
不过面上却做出欣慰的表情，“能有夫君这句话，妾已经知足了，夫君一日无子，妾便觉得对不住宋家的列祖列宗，只要能为夫君诞下麟儿，便是出身秦楼楚馆的红倌人，妾也认了，夫君也就莫要执着于昔年旧约了，想来爹娘也不会怪你的。”
孙氏的语速并不快，每字每句都透着真情流露，只是宋云桥听出她言语之间的试探，犹如被戳中了心思，神色明显沉下去不少。
“夫人实在是多虑了，莫不是近日事多疏忽了你，你听了谁的挑拨，非要我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吗？”
孙氏抿了抿唇，眼睛里瞬间氤氲雾气，她强压抑住哽咽的喉咙，委屈道：“妾不是是非不分，轻信他人的人，妾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妾真心实意的，你我夫妻快二十载，妾是什么样的人夫君应最清楚不过，只要对夫君有益，妾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夫人。”宋云桥看着泫然欲泣的孙氏心中涌现出一阵愧疚，他将人拥进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温声安慰道：“别哭了，你是为夫的结发妻子，我岂会不知你，只是纳妾实在非我所愿。”
听他这般解释，孙氏顿时破涕为笑，抬起泪痕斑驳的俏脸，双目亮晶晶的看着他问，“此话当真？”
“当然，”宋云桥肯定的点头，继续道，“只是……”
话音刚落，便戛然而止。
见状，孙氏不禁疑惑道：“只是什么？”
宋云桥摇摇头，叹息一声道：“罢了，此事勿需再提。”
见他打定主意不提，孙氏只好识趣的岔开话题，“如今谢家那孩子如今也回京了，你若有空不妨探探宁远侯的口风。”
闻言，宋云桥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你又提这事儿做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管束青瑭，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她可倒好，凡事皆要自作主张。
宁远侯那样的门第，瞧得上咱们家吗？那谢无疾就算千好万好，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子，以后很难承袭爵位，能有什么出息？”
“话虽如此，可是……”
“够了！”不等孙氏把话说完，宋云桥直截了当的开口打断，“夫人，你当初说不愿青瑭进宫，我任由你去替她寻了个替身，欺君之罪我都能替你遮掩，唯独这谢无疾，不行！”
说到后面，宋云桥的态度极其坚决，甚至隐隐还有怒气。
见他动了怒，孙氏忙劝说，“谢无疾年纪轻轻便已有军功在身，便是宁远侯百年之后他们兄弟分了家，凭他个人，咱们瑭儿也不会过得太差，咱们就这一个女儿，不如就遂了她的愿吧。”
宋云桥猛地甩手背过身，愤慨道：“妇人之见，你以为军功是那么好挣的吗？战场上刀剑无眼，那无一不是以命相搏，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咱们闺女守寡不成？！”
“可是这也比嫁给小门小户的强啊。”孙氏忍不住小声嘀咕。
“夫人是觉得嫁给我委屈了吗？”宋云桥转头看着她问道。
孙氏愣了愣，随即慌乱摇头道：“妾没有，夫君怎会这般觉得？”
“若论小门小户，谁又比得上当初只有孤身一人的我？”宋云桥自嘲道，“如今不也是苦尽甘来，你我夫妻恩爱，得享富贵荣华吗？宁远侯府那样的门第，青瑭真要嫁进去，咱们护不住她的。”
“况且进宫之事尚未办妥，这个时候谈及婚嫁也为时过早了些。”
“可塘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