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惜了
“打狗还需看主人，你们这么做，岂不是在打夫人的脸吗？这要如何向夫人交代？！”刘妈妈冷着脸，说话时满脸的不赞同。
“妈妈教训的是。”徐挽月垂着眼帘，态度谦逊。
刘妈妈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板起了脸，训诫道：“你们都是府里的丫鬟，凡事都应该谨记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万万不能逾矩行事，明白吗？”
“明白。”
徐挽月和柳儿异口同声的回答，二人脸上皆带着笑容，仿佛方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
“既然如此，人我就先带走了，是打是罚都该由夫人决断，你们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丢下这番话，刘妈妈让几个婆子依旧押着春草随她一同离开。
徐挽月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远处的花园深处，才敛了脸上的笑容，“娇儿呢？咱们也该走了。”
“挽月姐姐。”正说着，身后传来娇儿怯懦的声音。
徐挽月回过头，只见娇儿一脸虚弱的朝她走近，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见此情况，她心下一惊，忙疾步走过去，牵起她冰凉的小手，担忧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面问着，一面上前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触手温凉。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切，娇儿摇摇头，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一眼，而后低声回道，“不知为何突然腹痛难忍，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不碍事的，姐姐别担心。”
徐挽月闻言蹙了蹙眉，心下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具体哪里不妥，她又说不上来，于是嘱咐娇儿留在府上休息，自己则带上柳儿拜别孙氏后前往安国公府赴宴。
孙氏半句没提春草之事，只嘱咐几句需要注意的规矩，徐挽月也乖巧的一一应下，待她走后，孙氏才长长叹了口气。
一旁的刘妈妈见状，连忙劝慰道：“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这挽月到底也只是个丫鬟出身，再如何教养也挡不住骨子里卑贱的东西，您是没看见，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如今连您身边的春草她都敢下手，往后还不得翻了天。”
“小人得志的好啊，这样目光短浅，稍稍得势便忘乎所以的人才最好掌控，若真是方方面面都知晓分寸，进退有度的圆滑周到，那日后成了气候，才真叫翻了天了。”
孙氏眯了眯眸子，嘴角漾开淡淡的讥讽。
再是精心教养，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永远都成不了气候，她就喜欢这样的人，用着顺手。
刘妈妈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老奴愚钝，竟没能想到这一层。”
孙氏笑着摆摆手，“你啊，就别拍马屁了。”说着吩咐道，“把春草领到柴房，先关几日，过后寻个人家嫁出去吧，倒是可惜了。”
“是，奴婢知道了。”刘妈妈躬身应了。
与此同时，徐挽月已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安国公府。
她今天穿着一袭粉蓝色绣蝴蝶穿花图案的锦缎衣裙，腰系银环玉佩，梳着坠马髻，一套山茶花的头面，斜插一支碧玉步摇，面上虽是带着面纱，整个人却也显得格外的清冷矜贵，明艳照人。
下了马车，她扶着柳儿的手，缓缓步入安国公府的大门。
安国公府上安排的侍女，检查过请帖之后，遂将她们引入后院之中，其中形形色色的贵女们已来了许多，她们或站或坐，或三五成群聚集在亭台楼阁间，或孤身一人站在湖畔假山旁赏景观花。
这些女子年纪普遍不大，从十四五岁到十八九岁都有，各个都是美貌非凡，仪态端庄高雅，一颦一笑皆是风华。
徐挽月甫一踏足，立刻引来了众多目光，无数人纷纷投以探究的眼神，更有人暗地里窃窃私语，“这宋青瑭还是一惯的会装模作样，今日宴会，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偏她，带着那么一个玩意儿，又不是没有见过她，装什么！”
“就是，无非就是想鹤立鸡群，引人注意罢了，也不嫌害臊，真是恶心。”另外几人附和道，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和轻视。
她们说的声音并未刻意压制，因而尽管离得比较远，徐挽月依稀还是能够听到些许议论，秀丽的双眉渐渐拧紧。
宋青瑭平日里就这风评？人缘未免也太差劲了些吧。
柳儿见她变了脸色，赶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襟。
徐挽月转过头冲她安抚一笑，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而后抬脚迈过拱桥，继续往安国公府嫡幼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妹越绾宁的跟前走去。
来参加宴会，哪有不面见主人家的道理。
“青瑭见过三小姐”走到跟前，徐挽月盈盈福身，态度温婉娴静，不卑不亢。
越绾宁正与闺中姐妹一同谈笑饮茶，听见她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抬，只慢条斯理的呷了口热茶，而后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嗯，找个位置坐吧。”
说完，仍旧没有看她一眼。
这般轻慢的态度，饶是脾性再好，徐挽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为了防止与宋青瑭相熟之人发现端倪，不多时，徐挽月便留下柳儿，起身往怪石嶙峋的湖边走去。
湖面波光粼粼，水汽氤氲，岸边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假山林立，山水交映，鸟语虫鸣交织，令人望之心静，耳目一新。
徐挽月沿着湖边漫无目的散步，忽的察觉身侧一道人影闪过，带起一阵微风拂面，她蓦地一怔，抬眼望去，看到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守稷，当即惊讶不已。
来不及开口，就听不远处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往这边过来。
随即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她被拉着藏在一处不易察觉的一处假山的缝隙处。
地方实在是太小，两人离的很近，还要弓着腰才勉强能够藏下。
“你……”徐挽月不解的扭头，正欲出声询问，刚开口，就被秦守稷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