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必胜的豪赌
“苍天饶过谁？方致榕这小子终于把自己作死了！大快我心啊乔乔！”黑区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行着一辆官家车辆，显得格外拥挤，坐在副驾的江卿冉春光满面，看起来心情不错。当然这说出口的所有话都是有心讲给w听的，不然白瞎这货偷偷装在车上的监听设备！
w真名叫王狄，是邪域的老人了。据说父亲死前曾经入居什伍街区，也不知道怎么到他这辈这么拉垮，就只会干监视的活计。
再回来说前面惬意“逛街”的两人，听说昨日方致榕和唐冯众望所归的搞砸了大事，这会儿正被t老鬼“和蔼问候”，没个十天半个月禁闭肯定放不出来大狱！就是估摸着……这领导的气估计是没撒完。这不，刚下了通知要她们这群邪域高层12点开会，气的江卿冉直骂唐统总让干活克扣饭菜！
杨乔附和着身旁人的抱怨，暗中观察着身后自以为是的尾巴。自sumin被炸后江卿冉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信任又动摇了，但只要任务顺利这都无所谓。开着车，瞥了眼当下的时间——早上八点半。无奈的叹了口气，估计又要迟到……
江卿冉继续演戏，实则在跟杨乔打哑谜——昨天官方报道的什伍街区意外爆炸，估计也是她们的手笔。可所有细节都被压下，连具体地点都没透露，十有八九是有鬼。
开车的人干脆打开车载音箱，让周围的环境更嘈杂些——感觉总队那边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我有嗅到紧急任务的味道。
果然卧底还是一对更有默契，眼神交流毫无压力！
因堵车而倍感无聊的江某人伸了个懒腰——彼此彼此，我右眼皮跳了一夜……我擦说啥来啥？
杨乔顺着江卿冉的方向，装作不经意打量四周人流的样子看去，发现是散落黑区内的其中一块儿告示板……寻物启事？
江卿冉翻白眼——我好像已经发现了任务书……你看看启事上的那个挂饰眼熟不？
杨乔的视线若无其事扫回来——看来唐统那边马上也要有反制措施，这场仗想必不好打，分头行动？
副驾驶位上的人从怀中掏出个挂饰，仔细看看居然是同启事上一模一样的，也算是个“意外惊喜”。江卿冉小心将它藏入暗格，以确保接下来的戏不至于穿帮，冲着开车的杨乔眨眨眼——一会儿走到办公主楼附近的失物招领处，记得停一下。
……
时间倒回到昨日晚，众人发觉：她们可能已经在不经意间触及到邪域总部。
“你确定她们能发现吗？”纳德尔看着手中的一沓寻物启事撇嘴，“我完全看不出来这纸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看不出来就对了，不然我们不就白忙活一趟？放心吧！宜陌心里有数，她绝对能发现的。”王怡鸿打了个哈欠，推着纳德尔赶紧干活，“快点去办，今天晚上务必在所有黑区告示栏都贴好。”
纳德尔依旧疑惑，左看看告示，右看看挂坠，纠结良久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踏着夜色出门去。
“ok！万事大吉！”沈宜陌的这副模样活像是任务已经完成了，拍拍手准备“下班”，“以陆仪姝的鹰眼，色彩分辨率相差一这种电脑才能看出的东西，定瞒不过她！这绝对是最佳的密码本！都安心收拾收拾入眠，明天还有建筑工程要做。”说罢“身先士卒”的领着今儿早上刚拐来的闺女回房间。
一路目送的众人沉默片刻，最后都是轻笑出声，也摇着头各自去休息，像是万事顺利，稀松平常。
尽管对内外双方而言，这次计划的每一步都是彻头彻尾的豪赌。
但她们都相信，绝对能赢。
……
“果然有些猫腻。”陆仪姝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拿在手里端详的正是那张寻物启事。她早晨来“上班”时，在路上就发现了。当时自己在开车，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如今细看果然有玄机。
注意到身边的timao还在望着她，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不错，将启事偷偷捡回来的正是这只聪明狗狗！
陆仪姝笑着将手中纸上的文案导入电脑，像是确定了猜测心情不错。不忘摸摸在身旁乖巧观望的timao，“good job！”
朝脚边的勒色桶里丢入一个纸团，敲着桌子思索片刻，拨通贺孟锦的号码煲每日一通的“慰问”电话粥。桌上的咖啡由热变温又变凉，最后也被她尽数倒进垃圾袋封口，继续递给守在一旁的timao——丢出去。
‘11：40 am’。是该行动的时间，陆仪姝若无其事的离开鉴定科。
……
“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咱们什伍街区的领导者，什老和伍老……”太久没见过唐统毕恭毕敬的模样，会议室里的所有高层都很忌惮。陆仪姝和江卿冉没什么表示，但相视一望显然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两面派！没眼看！
不出所料的是两个多小时的废话时间，陆仪姝如今是十分羡慕不在的贺孟锦。由于这人担的是外商洽谈的任务，相当于是邪域与外界的交流官，平日里经常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为最终时期向熙她们肃清“商业职场”的黑名单添砖加瓦。
不过这活计好处也不少，如此一来，他就当真成为邪域内最自由的人员，毕竟你t老狐狸再怎么多疑，也不可能派一个人跟着这位跨国玩儿吧……不需要money的吗？
当然，多亏他这份工作的便利，陆仪姝正巧有事让他完成。谁让她们三个身后都有眼睛盯着，况且……男人就要做拼命三郎！
抬眼再次打量了下会议厅前站着的那仨老不死的熊玩意儿，陆仪姝默不作声的冲对面的江卿冉去了个眼神——一会儿见。
邪域·办公主楼食堂
陆仪姝拽着满脸不情愿的江卿冉挑选窗口，打这口下午三点半才吃上的晌午饭。
难为江卿冉为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设不崩塌一秒，气不带喘的吐槽了t老鬼一路，“真是的这人怎么这样啊！让乔乔跟x去什伍查案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单独把人留下面谈？大哥你防着我直说呗！乔乔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她今早就没吃饭！”
唐统挑杨乔和辛涂彻查托儿所是陆仪姝早有预料的。方致榕和唐冯搞砸了运输，短时间内唐统不会再任由他俩继续蹦跶；贺孟锦和陆仪姝这两位说到底还是新人；江卿冉因为先前sumin支援不及时的缘由仍在观察阶段；王狄当真是除了偷鸡摸狗啥也不会！
这样一盘算，手头就只剩下这两人还能压榨一番。不过彻查的这两日肯定不能让杨乔和江卿冉再见面就是了，不然你还能指望两口子不说一家话？怎么可能！于是众人都知道，唐统这人一旦留下，调查不结束是不会放人见面的……变相软禁双方算是让这货玩明白了！以至于江卿冉装的再蠢都有点演不下去了，所以结果就是：结结实实的问候了t老鬼祖宗一路，一直到山顶洞人一代。
陆仪姝倒是没什么表示，可能失忆后习惯还有所保留，所以对江卿冉的谩骂免疫，也只是露出对觉得这幅场景很熟悉的样子。倒是身后一直跟着的王狄耳朵要吵出茧子——这娘们一天24小时有48小时再骂人，领导你瞅瞅这哪像是能当卧底的？信不信老子一纸辞呈递到人事不干了？！
眼瞅两人已经端着餐盘就座，王狄也只得胡乱指了两个菜买，匆忙去抢离她们最近的座位，但还是同她们隔了一桌远。肯定不能纵着自己的眼睛长在她们身上，饶是随便挑的菜也足以让他食指大动，所以没看多久，就从监视机器变成了干饭人。
相反的，这边的两人就没有太多心情吃饭了，注意到某人的注意暂时转移，两人迅速开展静音私聊。明面上的表现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暗地里却已经交流起任务。
至于她们为什么能静音聊天这件事……好像梧泱一中有语言课来着，唇语是合格考的必备科目，对这群牲口来说不难。
“烦死了近来的事情一大堆，我每天都围着黑区到处跑。”江卿冉秉持嘴碎作风率先打响这出戏，“昨天我宝贝的青春纪念还弄丢了，现在还没找着呢！”——我无法破译。这也合理。得另想办法。
“那路上告示牌的启事你贴的？我说怎么那么多没用的废话！”陆仪姝面无表情的塞进一口米饭回怼。——玄机在我，任务到手。时间不多，分秒必争！
“我看你不是挺讨厌提青春校园生活？既然丢了干嘛要找？”陆仪姝环视一周，确定没人注意，淡定自若的从江卿冉的饭碗里挑走一块排骨，又将碗里的好大一片生姜丢给她，那意思：礼尚往来。——老样子，开启自由通讯后十分钟报废，实在盯得紧你就躲厕所里装腹泻吧！
“好歹也是老娘的青春年华好吧，怎么能因为其他不相干的人……”对面的江卿冉十分嫌弃的把碗里的“垃圾”二次丢出，刹那间通讯器已经到手，快的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变魔术的。“行为恶劣！”无语的表情以示自己的双层不满。——……马上就位。
……
什伍·亡愿托儿所
“这种小事派个助理过来就好，您怎么还亲自跑来一趟？”说话的正是昨日被沈宜陌一通糊弄的冤种宿管，米欣珂。
而她口中的“您”正抱着一个纸盒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无妨，这封是机密文件，还有颗近期造梦实验的解药，据说还是已经通过了药检的合格品。不亲自送不安生……一定仔细保管，届时会有人来拿。”对面的人再三强调解药的事情，一面观察着米欣珂的表情，不出意料的犹豫但兴奋。
看来还得添把火。那人佯装愁闷的盯着那箱子叹口气，皱眉道：“可惜上层好像并不打算继续解药研究，什么时候来取这纸箱在我看来遥遥无期啊……让我亲自来送也是上面的意思：把重要性落实。不然到时候，被哪个试验品偷吃后跑路了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米欣珂的眼里闪过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殊不知她自认为的聪明伎俩正把她推上绝路。
“诶！我办事儿您就放心吧！我们这边昨日中午发生了意外爆炸，这两天是非多，我就不送您了昂！”米欣珂像宝贝一样的接过那封文件，以及那颗用密封袋装着的红白胶囊，发现上面还十分“贴心”注明了服用时间：早上九点效果最佳。
目送这位天真的可怜人回到休息室，完全没有发觉本该离开的人闪身匿在窗边。直至看到她将密封文件丢进保险柜，随后慌慌张张的拿出一个空药瓶将那颗胶囊妥善放入，又自认高明的在记下服用说明后将原本的密封袋丢入火中，确定毫无破绽后哼着小调继续查房去了。
而暗处，目睹一切正顺利按照预期进行的鹰，也踏着寂寥无人的时间离开什伍，他还要在二十分钟后，出现在飞往洛杉矶的国际航班上。
这只鹰，当然是贺孟锦。
离开什伍的人将车子开的飞快，尽管飙车看手机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比这更危险他都做了，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
手机聊天的界面上弹出一条短信：
s：还顺利吗？
m：一切顺利。陈先生一如既往的健谈随和。我马上登机 ，先不聊了。/kiss
扣上手机，疾驰到机场的贺孟锦正巧赶上检票登机。商人对时间总是把握很好。
对贺孟锦这样的商业大亨来说，压缩谈判时间的长短可称得上炉火纯青，完全看他自己的心情。是以，将原定上报的交易所需时间提前半小时结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今天早上接到小姝的电话，要自己回来送这趟东西，还要避人耳目，除了米欣珂不要和任何人打照面。
顺利登上飞机贺孟锦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毫无点缀的“风景”出神。
‘我会尽快回来，希望一帆风顺……’
……
“叮～”
回到鉴定科办公室的陆仪姝快速扫了一眼手机的短信，也并没有急着回复。
“我们这边，戏台已经搭好了。”
通讯的另一端，难为躲在洗手间的江卿冉，腿都蹲麻了。
“明白，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场了。”
“关于启事上那两串不相干的数字，待我搞清楚后会想办法告知你。”
“我随时就位……注意安全！”
十分钟结束，通讯器伴着水流冲入下水管道。
7月24日下午四点整。
江卿冉奋力跺几下麻木的下肢，以一副虚脱狼狈的模样，从洗手间闪身回归王狄的视线。
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着急的向自己办公室跑去，边跑还边打电话给助理。“让采买部的人把乔乔昨日订的日用品直接送到顶楼！另外把小肖叫来我办公室！让她整理的总结报告现在都还没送来！磨洋工是吧！”
……
半小时后，主楼楼顶的临时休息室内，杨乔收到了日用品的纸箱。
对照先前的清单，多了两瓶打印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