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现矛盾
“不错啊，千俞。”章易看了拍摄效果后赞不绝口。
小老头咂咂嘴，眼睛一眯，“不得不说穆小子挺会教人的，不过小千俞悟性也很高哦。”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同样一个班，有的人北大，有的人北大青鸟。总得来说，悟性很重要。
冰凉的水将戏服浸湿，凉风吹来，沈千俞打个寒颤。
“章导，我先去换身衣服。”白斩鸡的身体，经不起造，他可不想明天直接生病住院。
到达想要的效果，章易什么话都好说，“别忘了去感谢一下穆小子，在娱乐圈遇到伯乐不容易。”
迈开的脚步一顿，沈千俞的耳朵尖泛上薄红。
他该怎么说？只要想到在水下的画面，不正常的触碰，沈千俞就感觉有把火在烧。
“好的，章导。我会去的。”不知道反派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如此帮他，沈千俞依然要去说声谢谢。
别人尽心尽力帮助他，他不能做白眼狼。
将湿衣服换下来之后，沈千俞向剧组的人打听穆寒川去向。
推开单人休息间的门，里面空荡荡，小沙发上挂着一件衣服，似乎是刚换下来的。
“呦，千俞。你找穆哥，他经纪人刚刚来了，好像是去录节目。”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是杨画。
“哦，我知道了。”说完沈千俞呼出一口气，浅棕色的眼睛扫视一下房间。
走得挺急，连衣服都没有收。
气氛低沉不少，杨画靠着女人的第六感发言：“千俞，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的事。”穆寒川不在才好，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画摇摇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现在的年轻人，挺奇怪，口是心非。”
面前的青年明显蔫了不少，作为娱乐圈老人，杨画不会看错。故作坚强，伪装得再好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杨画姐，你在说什么？”沈千俞眉头微皱，狐疑地看着杨画。
还没等杨画回答，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貌似拿着什么东西。
沈千俞扭头一看，是杜微之。穆寒川都走了，助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花瓶，哦不是。沈千俞，这是我们老板让我给你买的姜茶，热乎的。”杜微之像是拿着烫手山药，动作迅速地塞到目标手里。
温热的姜茶在冰凉的手心里越发的烫，沈千俞说：“穆前辈让你买的？”
“哼，不然？当然是我穆哥买的。说是怕你着凉，让我叮嘱你拍好戏立马换衣服。”杜微之愤愤地说。
他的老板绝对是中了花瓶的毒，今非昔比！还知道照顾后辈。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穆寒川回来的时候面如沉水，黑得跟锅底一样。没一会儿经纪人梅姐来了，穆寒川说有个代言他要去谈。
什么代言，居然要穆寒川亲自去谈。杜微之当时站在一边，没敢搭话。他只能被迫接受向剧组请假的任务。
“他什么时候回来？”嘴比脑子快，沈千俞没经过思考便问了出来。
“大概三天左右吧。”杜微之回答，接着像是想起什么恶狠狠地说：“你记得多喝热水，下戏之后让助理煮点白粥。”
这都是穆寒川给他发的微信，怎么破天荒关心起花瓶来。杜微之如何都想不通。
沈千俞盯着手里的姜茶，喝了几口。
有点辣的，倒也挺暖和。
如恶狼般幽暗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沈千俞一抬眼看到杨画古怪地看着他。
“杨画姐，怎么了？”犀利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沈千俞站起来慢慢走向杨画。
“弟，别。你就站在那，姐有事先走了。”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像是心虚。
奇怪，哪里都很奇怪。
到了夜晚，沈千俞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米八的大床，他蜷缩在其中一角，眼神盯着枕头不放松。
沈千俞打开手机微信反复翻看联系人，他漫无目的地滑动，连本人都说不清楚在找些什么。
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事情没完成。
许诺的电话打进来，接过之后是欣喜的声音，“千俞，李秦强被公司开除了，可能还要追究他的责任。现在我是你的经纪人了，开不开心！”
“开心。”声音略显冷淡，听不出多开心。
另一头的许诺同样感觉诧异，“千俞，是不是拍戏累了？我不打扰你，好好休息。”
累了？可能是。
沈千俞嗯了一声，挂掉电话。这几天他的戏份很密集，导演想先把他的戏份拍完。
一定是累了。闭上眼睛之前，沈千俞不断暗示自己。
作为一个提前下线的男三号，沈千俞的戏份真的不多。连续拍了两天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场戏，便可以杀青走人。
最后一场是小师弟沈轻帮大师兄挡刀身亡。沈轻就此下线，之后他会不断在主要人物的回忆中出现，这也是他能够成为男三的原因。
沈千俞到达片场时，穆寒川已经来了，并且换好了戏服。
“穆前辈好。”沈千俞上前打招呼，余光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他应该不在意之前在泳池里发生的事情吧……
“嗯。”穆寒川回应地很冷淡，但也挑不出错处。
看着对方面不改色，沈千俞却觉得不舒服。还是哪里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这几天穆寒川在想什么？
接触的时间越久，沈千俞越发觉得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这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他们不被系统、主神控制，没有强制的剧情线。
比如，穆寒川是反派，但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而且反派能力很强，演技很好，没有出现无脑的剧情。
章易一进片场看到他们隔得老远，像是有一层厚障壁，“闹矛盾了，这可不行啊。穆小子，这是小千俞的杀青戏，你可不能落后腿。”
“章导说什么，不会的。”穆寒川笑着回答，很正常，没有让人看出丝毫破绽。
一切的粉饰在开拍的瞬间露出了马脚。
“穆寒川！你刚刚是不是在忽悠我！你看看演的是什么，畏畏缩缩，你的影帝是这样来的！”
导演的话像一连串的炮仗，片场的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章导。我休息一下，有点累。”穆寒川冲他摆摆手，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沈千俞盯着他去休息间的背影，五味杂陈。
出错的原因很简单，穆寒川没有抱住他。原著里大师兄在小师弟死后极其痛心，紧紧地将小师弟抱在怀里，从未流过眼泪的他流下了泪。
穆寒川演得不是不可以，该有的都有。情感很隐忍、悲痛，但就是肢体接触不够。
“千俞，你可别学穆小子。演戏不能端着，难免有亲密戏。不过他以前没出过这种情况啊……”
“我去看看。”导演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千俞皱着眉头离开。
直觉告诉他，穆寒川出现的这种情况跟他有关。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穆寒川在抽烟。
“穆前辈，你是不是还在想之前的那件事？没关系的，这只是偶然而已。”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小沙发上的男人将烟掐灭，深邃的眼光里透着寒光。
“偶然。”穆寒川似乎在回味着这个词，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被卡，毕竟这是杀青戏。”
沈千俞感觉反派又变成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傲慢不可的模样，很难接近，十分不好说话。
青年的脸色出现略微的尴尬，穆寒川看到后将烟掐灭，烦躁不已。
什么事。
做了二十多年的风流浪子，穆寒川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一个小明星身上体味到纠结。
“穆寒川，你应该明白，只是兴趣作祟。不要太高估自己的情感。”
“你没那么容易动心，别骗自己。”
经纪人徐梅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徐梅是穆寒川的嫂子，从出道起就是她在打理他的事业。
她可能比穆寒川更了解穆寒川的本性。
不过这一回，穆寒川动摇了。他认为和之前不一样，但他却无法阐明哪里不同。
“你走吧，我冷静冷静。”本以为去拍个广告，离开几天可以脱敏治疗，没想到一见到沈千俞又溃不成军。
欲—望先行的滋味，不好受。
沈千俞无话可说，酸涩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本来想和反派做朋友，没想到穆寒川不乐意。他才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反派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高贵的炮灰。”
沈千俞嘀咕一句，甩袖离去。古装的好处就是甩袖声音大，可以表达不满。
来来回回拍了几次，章易都不满意。
“要不明天拍吧，你们两个都去找找状态。”一直磨着不是事，章易好心建议。
“不用，再来一次，一定可以。”穆寒川拒绝章导的建议，非要今天拍好。
周而复始，台词没变，沈千俞和穆寒川表情动作均到位。一只大手抱住沈千俞，青年被死死摁在穆寒川怀里。
哪怕隔着戏服，沈千俞任然能够感受到发烫的体温以及沉重的心跳，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沈千俞脸上，他缓缓闭上眼睛。
“小师弟！”声嘶力竭，犹如困兽。
“好，这就对了。不错不错，这一版我非常满意。”章易拍手称快。
沈千俞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穆寒川。
他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伸出手，眼睛虔诚地看着穆寒川，“大师兄，我疼。拉我一把。”
入戏太深，情难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