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4
血腥气，浓厚的血腥气强行钻进红明的鼻腔里。
红明不敢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他试探着将手放在地上，一下子就触碰到了粘稠的血液。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立着一位女子，身上的衣服一块红一块白，红明先是认出了那把剑，那人举起剑，红明反应过来，立马飞扑上前想要夺走那把剑，“不要！”
他明明已经抓到了那把剑，可却没法阻止，他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母亲再一次仰面倒在血水里面，那血从地上喷涌而上，洒了红明一身。
他再一次抱起自己母亲的脑袋在怀里，再次去擦母亲脸上的血水，结果还是和第一次一样。
他哭的比第一次更加的绝望，更加的嘶哑，可是那条大蛇不知道这边的状况，一直一声急似一声的催着红明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天上的声音停了，笛声也停了，红明睁开眼就看见那条大蛇一脸迫切的看着自己。
红明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眼神呆滞的笑了一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全是尸体，全是尸体。”
“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最后一次，红明力竭晕倒过去了。
“我看不清周围的样子，血蒙蒙的一片，连天空都是红色的，满世界都是血都是尸体，她一遍一遍倒在我的眼前，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不能再去经历一遍了。我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死了，我知道我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了。”红明醒来看见宝灵眼里再次燃起的希望，说了这么一段话。
宝灵却仍不死心，想让红明再来一次，红明却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那种炼狱的场景我不想再看一遍了。”
“你难道不想找到你母亲的尸体吗？你不想让你的母亲入土为安吗？再来一次，这一次你一定可以的。”
“找不到的，玉国被一场天火给烧了个干净，我母亲的尸体早就被烧成灰了，现在早被风不知道吹到哪儿里去了，怎么找？”
“怎么找不到，当年我翻遍了玉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具尸体我都看过，没有你母亲的尸体，没有！”宝灵变得激动起来，不停的摇晃着红明的肩膀。
红明本来就头疼的很，被宝灵这样剧烈一晃，脑袋开始发昏，一把推开宝灵的手，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叱道:“没有那你找什么？”
宝灵不说话了，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其实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也许她真的死了，没死也被那场天火给烧死了。
经过一晚的折磨，红明和宝灵两个人全都感到心力交瘁，两个人一同倒在破庙里的地面上，全都睁着眼发着呆。
几缕晨光从破庙的各个缝隙中射了进来，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光斑点点，照的两人身上暖烘烘的。
“小子，你跟我走吧！”
“你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一个好朋友，如果我当年没离开玉国，说不定你现在就是我的孩子。”
“啊？”
红明本以为这条大蛇要不跟自己的母亲是朋友要不然就是主仆关系，听见宝灵这么说，他嗖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将宝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的问道：“人跟蛇怎么睡觉？”
一束光移到了宝灵的眼睛上，宝灵将胳膊放在眼眶上挡住那刺眼的阳光，说道：“怎么不能？你有的东西我都有。”
说着，腰下的布料缓缓升高，红明别过脸去，红着脸问：“可是，我母亲她是玉国圣女啊，怎么可能会跟你一条大蛇做那种事情？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信你呢。”
“我骗你一个小孩做什么，虽然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二爹，叫一声我听听。”宝灵扒拉了红明一下，示意红明开口。
红明站起身，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生气起来。
宝灵也不去理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休息够了，起身经过红明身边的时候，余光里瞥见红明的脸，还气鼓鼓的，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立在红明的脑袋上说道：“你要是愿意跟你这个二爹一块生活，现在就跟我一块走，要是不愿意的话，拿着这块金子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将来要是反悔了，就去大灵山找我，我老窝就在那里。要是在那里没找到我，就等上几年，等我在外面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
“你要去哪里？”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玉饶走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逛遍天下窑子，你要是有急事找我，去各地的窑子找我比去大灵山等我还快。”说完，一溜烟跑了。
红明将头顶上那块沉甸甸的金子拿了下来，用牙一咬，是真的。
当下喜笑颜开，将金子揣进怀里，出庙往西走了，他想去玉国故地看一看。
他昨晚上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故国是玉国，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玉饶圣女，只是可惜了，自己却没继承自己母亲的多少美貌。
“我母亲那么美，那我父亲得长得多丑才能生出我这样的腌臜货啊！眼光不行，就算是跟那条大蛇生下我，我也绝对不会长成这副鬼样子。”
一边感叹一边走，走了得有半年，误入了一片山林。
正在山路上走着，却忽然窜出来一只黑猫，直挺挺的往红明的身上扑，红明躲闪不过，被那只黑猫扑倒在地上。
正要咒骂，却见那黑猫的嘴里吐出来一口血，血侵染了红明胸前的衣服，红了一片，那衣服还是红明仿着那条大蛇身上的样式买的，虽然穿起来不像那条大蛇一样的美观，但也不算太难看，如今还没穿几天，就被这只黑猫的一口血给脏了。
一时怒从心起，想教训教训那只趴在自己身上的黑猫。
“你这野猫，无缘无故的扑在我身上吐了我一身血，我看你是找死！”
站起来先扫了扫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又捏着那只黑猫的后脖颈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举在眼前看望着。
那只黑猫强撑着自己的眼睛不合上，肚子上却有一块伤口，正涔涔的往外冒血，看起来快不行的样子。
红明只当这只黑猫是被野兽追杀，慌不择路之间跑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是那种善心泛滥的大好人，在他的个人观念里面，只要不是他做的恶，那万般皆不可理会。
将那黑猫扔在路边，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正准备要走，那黑猫却突然口吐人言，把红明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