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说错话了？
“所以……”
“如果没有沈公子的廉镜，我不会想起来一切。”花昭昭皱眉，“而你也没想过要告诉我，只是想让我无忧无虑作为一只花妖过完这一生？”
“我错了嘛，昭昭。”
千算万算，詹初宁都没有想到花昭昭这一世会沾上怨气，更没想到前世的人今生终究还会重逢。
当许安出现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世的花昭昭已经想起来一切，不管是身为尹朝昭的一生，还是花昭昭的一生，如今的她，才终于能理解詹初宁此前所有对她不能说出口的话。
“行，别的我就不提，但沈公子是怎么回事？”
花昭昭想不明白，明明沈怀廉可以用廉镜提取她的记忆，为何他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探究的目光落到詹初宁身上，詹初宁有些心虚。
“我可什么都没对他做。”
“哼，不打自招。”花昭昭搂过她的肩，“寨主如今还学会瞒着我了？”
“一直瞒着呢。”
詹初宁脸不红心不跳道。
花昭昭倒也没真想问个清楚，她知道有些事詹初宁若是不愿意说，那就是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能最大程度保护其他人。
花昭昭主动揭过这件事，“说起来，我身上的怨气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
这怨气平静到让她不安。
“左右我们就快启程去帝都了，我一定会帮你把身体里的怨气驱逐，让你……”
“平平安安，万事顺遂。”花昭昭堵住詹初宁想说的话，笑着道：“你不必如此事事为旁人考虑的。”
她看着詹初宁为了十里村和南安寨奔波，只为在这两个地方的人能好好生活，不为衣食所困。
可惜她只是一只小妖，妖力微弱，只能看着干着急。
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前世的初宁会执着于变得强大。
因为弱小的人会被欺侮，在乱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她理解，但也心疼。
“可是昭昭，我生来便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詹初宁认真的神色让花昭昭一怔。
心中没来由的再度升起那股不安感。
“但我们都怕失去你。”
不管是她，阿雀，还是十里村南安寨的大家。
不知不觉，詹初宁已经在他们心中占据很大的一个位置。
詹初宁真的做到了她曾经说过的话，许下的诺言也都一一兑现。
她保护到了所有她珍视的人。
“如果你们不遗忘，那就不算真正的失去，而所有失去的，会在某一天重新得到。”
“初宁，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詹初宁望进她的眼睛里，弯眉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屋里一瞬间又被光线填满，二人看向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的许安。
花昭昭先笑了笑，“怎么了？”
许安脸噌地红了，磕巴道：“没、没啥大事，就是……”
“姑娘们都饿了吧，快来！”匪鸟急性子，一翅膀挥开挡在门口的许安，迫不及待地和屋里二人道：“我和齐山买了好些不错的吃食，你们俩吃么？”
“这就来！”
詹初宁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腹中空荡，她瞧了眼花昭昭，见后者同样一副嘴馋的模样，便同她一道出了门。
许安看花昭昭走出去后还愣在原地。
“走呀，一起。”花昭昭走出两步流畅转身，又止步在他身前。
少女的双眸清澈明亮，就这样定定停在许安的眼前鼻梁下，看得他慌张不已。
花昭昭执起他的手便干脆大方地往前走。
许安愣愣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手脚宛如笨重的木头在地上一步一步前行。
花昭昭耐心地走在他前面带着他。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花昭昭唇边的笑意弥漫。
……
曲颂妩和众人一起用饭，听闻他们明日就走，她不免有些惊讶。
“各位大人为何不多留几日？如今帝都还未放松守备，对进城百姓的身份核查比往年不知严格多少倍。”
“多耽搁一日，便多一份风险。”齐山将包子放下，给她解释，“如果妖兽的目标就是要行刺，已经沉寂了这么久，它最近肯定会有所动作。”
许安嗯了声，接着道：“我们要赶在那之前到帝都，师弟和匪鸟会找到城中所有藏身的妖兽，逐一排查。”
想起曲颂妩真正关心的，许安便又指着詹初宁二人补充道，“这两位自有办法进城，狴犴军掌管的大牢便由他二人去一探究竟。”
而他，自然是先带花昭昭找到那怨气的主人。
曲颂妩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林公子的扇坠，如果他还活着，凭此物便可与他相认。”
这扇坠是她自林公子赠与她的檀木扇上取下，这一路唯有这柄扇子保存完整，一刻也不离身。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曲颂妩顿了顿，又哽咽道：“若是林公子他……各位大人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莫要被我这无理请求拖累，林公子也不会希望牵连各位大人的。”
詹初宁见此，温声道：“姑娘安心在这永乐城中待着，我们若是回来了自会去城南宅子里寻你。”
“颂妩在此谢过大人了。”
……
隔日天刚亮，不一会便下起了雨。
马车摇摇晃晃行在城外因为雨水变得泥泞的路上，匪鸟受不了颠簸，只好自己飞。
“齐山，你说曲姑娘变化的这也太多了。”
原来的曲颂妩明媚肆意，和林向远相处时也是主动居多，如今却变得这般多愁善感。
“哦？你之前见过她？”
匪鸟用异能追踪的时候没注意，这坐马车反而被颠出了些往事记忆。
“之前天子传明月楼的乐伎进宫献乐，我悄悄听过她弹曲子嘞。”
她才想起原来在宫中见到过曲姑娘奏乐，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她的名字罢了。
齐山满脸黑线，“你不是最不喜欢靠近浮台么？”
“是啊，”匪鸟当然道：“所以是在她们排练的时候偷听到的。”
“那时候曲姑娘坐在中间，看起来可漂亮了！”
齐山不出门捉妖的时候它可清闲了，所以帝都城里每个角落没有谁比它更熟悉。
它最喜欢明月楼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
说实话，它化人形时就期待着自己的人形能好看些，其中也少不了明月楼的影响。
“我见过曲姑娘从宫里出来之后，有位公子执扇遮面来接她，那时候曲姑娘和那公子很是亲密，我还偷偷模仿过曲姑娘，对你……”
“好了别再说了。”
齐山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手中的缰绳攥得死紧。
原来之前有段时日她突然变得妩媚，变得娇气还经常撒娇，都是跟旁人学来的？！
前头拉车的马在“咴儿咴儿”地叫，齐山抿唇一甩缰绳，马车这才重新动了起来。
匪鸟一脸莫名，在看到马儿脸上似乎出现了埋怨的神色，更觉得奇怪了。
怎么？是它说错话了？
“噗嗤——”
坐在马车里的许安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