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都
詹初宁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突然，她起身走到沈怀廉身边，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瞧了瞧。
二人距离极近，近到只要沈怀廉稍微一动，便可撞上她的唇。
詹初宁的一缕长发垂下恰好碰到沈怀廉掌心，勾起了他一丝痒意。
沈怀廉僵硬着肩膀，任由詹初宁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詹初宁扶着他的肩注视着他，在看到他眼底并无对她的情愫，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她面色如常地直起身子，拉开了距离。
拉开距离后，詹初宁听见屋内响起一道明显呼气声。
良久，屋里传来几声轻笑。
“有些事，你现在不必知晓。”
“待到你想起一切的时候，待到昭昭去除身上怨气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真相。”
……
两日后。
“回帝都？”
詹初宁瞥了眼许安，“这次真要回去了？”
还要带上昭昭阿雀？
“詹姑娘高抬贵手，这次我是真要回帝都，我还要帮她找怨气的主人呢。”
“怨气的主人在帝都？”
“我已查明，确是帝都无疑。”
见许安态度诚恳，又看见花昭昭脸上出现了坚定神色，詹初宁缓缓吐出口浊气。
“再多等一日如何？”
“为何？”
许安不解。
“昭昭武功差，若是这一路上受了欺负该如何是好？且去帝都怎能说走就走？”
詹初宁快步逼近，“若是昭昭无衣裳可换该如何？若是短了吃食空了肚子又该如何？”
詹初宁这话实在牵强了些，许安却从她眼里看出她并非玩笑，而是真切担心那小妖，于是松口道：“也罢，左右不过多等一日，师父应当会理解的。”
詹初宁哦了一声，“师父？”
许安却不愿多说关于师父的事，随口说了几句搪塞过去。
詹初宁说好的一日过去，许安等在村口却没等到詹初宁。
“你家寨主跑哪去了？不是说好在这会面的么？”
花昭昭摇头道：“不知道。”
“嘻嘻——”
“什么声音？”
许安耳朵动了动，“是你发出来的？”
花昭昭摆手，“当然不是！”
“那是你？”
阿雀看了许安一眼，那一眼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许安抽了抽嘴角，却再次听到那怪声。
“嘻嘻——”
“是你？”
许安清清楚楚听见那古怪笑声是从阿雀肚子里传出来的。
“嘻嘻——”
“果然是这里！”
许安和花昭昭一人一边，靠在阿雀肚子上听那奇怪声响。
“……”
阿雀看着两个脑袋满头黑线。
“你们，干嘛呢？”
詹初宁终于到了，见此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寨主！”
阿雀忍不下去了，怒道。
“好好好，不听不听。”
“嘻嘻——”
“真是笨。”
这回那声音说了两句。
许安却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那声音又道：“师兄真笨。”
许安一喜，“是匪鸟？”
话音刚落，一男子现身在众人面前。
“齐山？真是你！”
许安迎了上去，同时一起向齐山手臂上的一只鸟道：“匪鸟，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
匪鸟在许安手上狠狠啄了一口。
“……暴躁。”
许安讪笑一声，揉着手上的伤口。
匪鸟傲娇将头扭过一边，不说话了。
齐山面色不济，许安心里咯噔一声。
“师父出事了。”
许安心里的石头沉底，肃然道：“怎么回事？”
齐山环视了一圈。
“我们找个地方聊。”许安见此向詹初宁道，“詹姑娘抱歉，事发突然。”
詹初宁说了声理解，便带着阿雀昭昭暂时离开。
詹初宁路上瞧见花昭昭脸上的担忧之色，轻掐她的脸颊道：“担心？”
花昭昭点了点头。
詹初宁改掐为揉，暗自叹了口气。
阿雀跟在二人身后，敛眸未发一言。
等到许安同齐山谈话完毕，许安道，“这帝都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了。”
齐山沉默，连同匪鸟一并沉默。
许安去找了詹初宁说明情况。
“帝都中发生了何事？”
看来这次的事不光只是许安师父的事，事关整个帝都。
詹初宁皱眉，“你说你师弟是从帝都出来的？”
“那为何在路上耗费十几日？”
齐山看了眼许安，许安顿了顿，还是决定将事情始末道出。
“如今的帝都只进不出，我师弟逃出来通知我已经冒了极大风险……”许安指尖摩挲着腰间三魂鞭，指尖用力到发白，“天子在宫中遇刺，我师父挡了致命一击，怕是……”
“我逃出帝都城时，师父他就已经……”齐山悲痛道。
“当今天子做尽荒唐事，奉捉妖师为国师。”虽然不愿承认，但许安还是开口道，“天子不理朝政，耽溺玩乐，若非朝中尚有忠臣对外守国土，对内理朝纲，还不知这天下要乱成什么样。”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天子遇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城门，说是要找到刺客。”
“更荒谬的，是圣上称那刺客貌美倾城，若是拿下，不可惊扰她，需送至宫中为美姬……”
詹初宁双眉深深蹙起。
“而他在看到师父时只粗略看了一眼便让内侍草草处理尸体……”
许安叹了口气，“帝都一行，怕是要耽搁了。”
见詹初宁变了眼神，许安赶紧道：“詹姑娘放心，我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怎么了师兄？为何要回帝都？”
要知道他这次逃出来就是要告诉师门众人远离帝都，待日后寻了机会再回去找那罪魁祸首报仇。
被一时仇恨蒙蔽双眼送上门任人宰割，并非明智之举。
许安看了看詹初宁，见她似乎不在意，便与齐山耳语几句。
“看到那穿着粉衣，容貌娇俏看着好似无害的女子吗？”
“她是只妖，和匪鸟一样。”
“此事你知便可，万不可外传。”
齐山听到后震惊地看向花昭昭。
“莫不是开了灵智之后可以收敛妖气？我竟不曾感觉到一丝妖气！”
匪鸟也探出头，好奇打量。
许安瞥了眼齐山道：“是你修行尚浅。”
“只不过她身上带着怨气，要想根除，就必须去帝都走一趟。”
“等等师兄。”
齐山突然道，“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