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匪鸟
“匪鸟受了伤你怎么不早说?”
“且慢……师弟你的意思是,匪鸟看见了行刺者模样?”
“正是。”
匪鸟开了灵智,经由师父驯化这才留在齐山身边。
银钱财帛易招匪鸟,此鸟极爱窃取珠宝,爱捉弄凡人,虽然经过驯化,但仍有时管不住性子。
那日便是看见宫中内侍怀中藏着碎银,便私自离开齐山迈着碎步一路跟随,找到了机会附身内侍进入大殿。
不曾想见到行刺一幕。
匪鸟本想将碎银窃走就脱离内侍身体,但没想到行刺者将它一并打伤,匆匆而逃。
后来便是众人知道的事。
受了伤的匪鸟被那内侍身体自动驱逐,匪鸟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找到齐山,这才有了逃离帝都一事。
许安担忧道:“先不管那行刺者长什么模样,匪鸟的伤情如何?”
“妖兽恢复能力强于凡人,加上我这一路投喂了些治疗外伤的丹药,现在它的意识还算清醒。”
许安瞄了眼手上被啄出来的伤口,点头称是。
齐山沉声道:“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匪鸟仍使不出那追踪的本事。”
“追踪?”
花昭昭惊奇道。
“不错。”齐山看了花昭昭一眼,环臂道,“世上有妖兽千万种,身怀异能的妖兽更是数不胜数,因此捉妖师虽会接委托去杀妖,但同时也会在途中寻找合适的妖兽驯化为己用。”
“这只匪鸟便拥有着追踪的异能。”
“它能追踪每个见过容貌的人的行踪,从不出错,但是现在……”
许安将目光投至匪鸟,见匪鸟亦是一脸烦躁,不由自主道,“或许我能治好它?”
“所以我们先来找了师兄你。”
齐山早有预料他会这么说,很是淡定道,“匪鸟,去吧。”
匪鸟扭捏着从齐山肩上跳下,飞到了许安左臂抓稳。
“眸中血丝颜色深且分支杂乱,喙下干裂……”
许安见此掏出瓷瓶在匪鸟喙下一晃。
“可闻到味道了?”
匪鸟愣了愣,摇了摇脑袋。
“怕是伤到了嗅觉……”
许安再为匪鸟查看其他伤病,发现匪鸟受的伤远不止它表现出来的那般浮于表面。
如此重的伤,匪鸟是如何忍下来的?
许安面露不忍,表情凝重告知齐山。
“怎会如此……”
回到齐山肩上的匪鸟见此蹭了蹭齐山脸颊。
齐山眸中酸涩,“师兄,匪鸟的伤可能根治?”
“舌叶根,兰垂果,紫甘草……”
许安琢磨着,“寻常草药或许好寻,但还有几味,我也不太……”
“是什么药材?”
几道目光同时注视着开口的粉衣女子。
花昭昭认真道,“你快说说是什么,我或许可以找得到。”
许安哑然,“你?”
“莫非你的异……”
话还未说完,便被詹初宁以眼神制止。
许安咳了几声,淡声道:“那你且听好,娇桃眼、天幸、厄旱花三味,缺一不可。”
花昭昭认真记下。
许安心里莫名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你当真要去寻这些?”
“她自有我陪着。”阿雀横在两人之间,冷眼直视许安,“不劳烦许大人费心。”
花昭昭虽不知许安的意思,但也颔首道,“阿雀和我一定能将这些药材找回。”
就算不为治疗匪鸟的伤,也要为她能顺利去到帝都去除身上的怨气,找到那些药材。
许安不知花昭昭心里所想,只当她太过单纯不知寻药之路有多险恶。
经过这么多天观察,许安这才觉得自己那日太过冒失莽撞。
花昭昭的为人他也在这些天也了解了一二。
待在旁边的詹初宁稍作回忆后也拧着眉。
昭昭和她提起过,天幸这种草药生长在峭壁中间,不上不下,位置刁钻,且伴有毒虫守护,防不胜防。
市面上若是出现一株便是天价,这一株天幸背后不知要用多少血肉骸骨换取,更不用说花昭昭要自己去找。
“昭昭,可需我……”
花昭昭握住詹初宁的手,“寨主,相信昭昭。”
花昭昭头回严肃起来,詹初宁只觉她好像有些变化。
花昭昭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直听詹初宁的话,但她也曾偷偷看见过詹初宁有时使出神奇能力之后的反噬。
只要使出了那等强大能力,寨主体内必会气血翻涌,呕血不止。
那吐出的血猩红刺目,一看便知不寻常。
而詹初宁大多时候不会让人发现,只会暗暗咽下。
花昭昭对此只能装作不知。
只因为詹初宁对她说过,不管看见她什么样子,都不用担心,她没事。
花昭昭如何能够不担心。
所以这次轮到她能出一把力,她断然不想再见到詹初宁的虚弱模样。
不能让寨主再这么损耗自己的身体下去了。
“那我也同你们一起。”许安这时候赶忙道:“我们先去寻这三味药,有我在,这一路上好歹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而詹寨主也可放心。”
阿雀不屑低声说了句,“加上你之后才会不安全。”
花昭昭没听清阿雀说的话,只是在听见能让寨主放心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匪鸟就留下来吧。”詹初宁面对众人道,“我来代为照看。”
齐山迟疑着与许安眼神相接,直到后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齐山这才伸出手臂。
飞鸟自齐山手臂上飞起,落到詹初宁的肩上寻了个舒服位置窝好。
匪鸟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它身上,于是低语一句,“你这不如齐山的肩膀窝着舒服。”
“真是挑剔。”詹初宁好脾气伸出手揉揉它的脑袋,将它羽毛揉乱,“想治病的话就乖乖待着。”
匪鸟切了一声,“你当真放心让那小丫头去找那些药材?”
匪鸟一下看出詹初宁眼中的担忧。
“自然是放心不下。”
詹初宁见他们走远了,这才回答道。
“哎,所以你是要跟上他们咯。”
“不,我留下。”
这回答让飞匪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似说假话,哼哼唧唧道:“你就不怕,再次失去她么?”
詹初宁听见这话,这才将视线从离开的一行人身上移开。
詹初宁的眼中出现几分疑惑。
匪鸟仰着脸大方地让她看个够。
“如何,小姑娘?”
“可看出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