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的生辰礼
见赤瞳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詹初宁吸鼻子道，“我们也回去吧？”
沈怀廉听出詹初宁的鼻音，却是不道破。
“好。”
二人脚程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十里村子外。
“奇怪，今日村里为何这般安静？”
“阿锦同阿阮若是知晓我回来了，定会跑出来缠着我不放的。”
詹初宁先前便传了信给阿雀，村里的人当知道她回来了才对。
难道消息还未通知到爹爹那里？
詹初宁在前面走着，沈怀廉背着手跟在她身后。
在詹初宁前脚刚踏进十里村，二人耳边骤然响起欢呼声。
“阿宁姐姐，生辰快乐！！”
“阿宁生辰快乐！”
“寨主回来喽！生辰快乐！！”
文锦文阮俩兄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挥舞着短胳膊短腿将詹初宁一把抱住。
詹初宁失笑，伸出手搂住他们二人。
“又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出的主意？”
詹初宁一下就猜了出来。
圆脸丫头笑眼弯弯，“嘿嘿，昭昭姐姐也帮了忙呢！还有阿雀叔叔！”
“寨主！”
同样在人群中的花昭昭见身边男子面色古怪，疑惑道：“阿雀，你怎么了？”
阿雀抖了抖唇角，“……没、没什么。”
“哟，沈公子也在呐。跟阿宁一起回来的？”
云大娘一眼瞧见沈怀廉，好不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
“嗯，路上正好遇见了。”
这一路上的事不好同村子里的人讲，沈怀廉便寻了个由头将话题揭了过去。
云大娘身后还站着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妇人，目光落在他和詹初宁身上多有牵线搭桥的意味。
沈怀廉淡定撇过头去看笑得一脸灿烂的詹初宁，就当不知村中人投来的好奇眼光。
“阿宁姐姐，阿锦有礼物要送给你。”文锦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木雕，用两只纤瘦的手捧到詹初宁眼前，“阿锦亲手做的，阿宁姐姐猜猜雕的是什么！”
詹初宁仔细观察，终于在文锦逐渐不自信的眼神中辨认出他刻的是自己。
“谢谢阿锦，姐姐很喜欢。”
詹初宁将其视作珠宝一般双手接下，好好收了起来。
看到詹初宁喜欢，文锦很是高兴，耳尖微微泛红。
“阿宁姐姐，看看阿阮的礼物嘛。”
还未长个子的丫头伸着自己肉乎乎的手，想要引起詹初宁的注意。
詹初宁轻松将她抱在怀里，揉揉她的圆脸宠溺道，“阿阮给姐姐准备了什么？”
“哈哈！”
小丫头噌的一下将花环戴在詹初宁头上，“阿阮厉害吧！这可是阿阮好不容易找到的花！”
“等等……”
四周站着的大娘大婶突然齐齐定住。
“好哇，是文家丫头摘的花！”
“我说后院的花像野兽闯进一般被糟蹋了不少，还专门挑好看的糟蹋。”
“算了算了，宁丫头生辰，不过一个花环，摘了便摘了吧。”
“云大娘，你惯会护着他们！”
文阮见状埋进詹初宁肩膀，小心睁开一只眼睛道：“阿阮又惹事了？”
“你呀。”
詹初宁无奈道。
沈怀廉就像是个局外人站在一旁，看着十里村里的和谐欢乐。
这样的情景，北山不曾有过。
沈怀廉垂眸清浅一笑。
“沈怀廉，愣着干嘛？”
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沈怀廉循着方向抬眼，便撞进詹初宁眼底映着的灼灼火光。
詹初宁的身后篝火燃起，为这个村子更添上几分人气。
“神仙大人也一起！”
文阮赖在詹初宁怀中，糯糯道。
娘亲和村里的阿嫂叫住在老寨主家里的这位大人神仙，那她也这般叫准没错。
文阮的娘亲急忙上前道：“哎呀，童言无忌，沈公子莫怪。”
“无妨。”
十里村村民对詹家父女很好，不仅因为詹初宁早早便没了娘亲，更因为南安寨的保护，十里村才能像今日这般，不缺粮食不缺穿。
村民都借着詹初宁生辰高兴一场，其中不免闲聊几句。
沈怀廉在篝火边坐着，听起村民在称赞詹家父女。
比起詹九恩这位老寨主，詹初宁显然做得更胜一筹。
当初刚知晓詹初宁这区区丫头片子要继承寨主之位，底下可没少反对的声音。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渐渐因看到了詹初宁的能力而平息罢了。
所有人都尽了兴，纷纷在篝火燃尽之后稀稀疏疏地散去。
沈怀廉也回到詹老寨主的院中。
……
“沈大人？沈大人！”
“沈怀廉！”
沈怀廉猛然清醒，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入眼便是熟悉的景象。
在记忆中不知看过多少遍的景象。
是梦？
梦中女子见他清醒便开口道：“沈怀廉，你可算醒了！”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女子似乎生气了，向他摊开掌心，“你答应给我的生辰礼呢？”
“啊……昨日在追捕逃犯的时候……”
“丢了？”
沈怀廉根据自己的记忆做出反应，讪讪低下头向女子求饶。
“我正打算去找找，许是能找到？”
“不必了！”
女子假装不满，却又瞒不住自己的心意，很快就将捡到的东西取出，“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藏好的生辰礼！我还以为丢了呢……”
“自然是丢了，不过被长安捡到了便交给了我。”
“长安？我昨日没见过他。”
“自然是没见过，你追人的时候跑过他身边，这东西便掉在他脚下了。”
沈怀廉笑着道：“没丢就好。这生辰礼花魁姑娘可还满意？”
女子扬起明媚笑脸，“沈大人的眼光我自是信得过的。”
这是她最满意的生辰礼。
“沈怀廉，你帮我戴上？”
“啊？”
沈怀廉有些迟疑看着女子身上的那些华丽首饰。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
沈怀廉连忙道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却见下一刻女子拉着他的手给她自己安上那支翠珠银步摇。
女子对着铜镜雀跃道：“好看！”
突然，梦中女子回过头对沈怀廉一笑。
“下一个生辰，也要送我生辰礼哦。”
梦境结束，沈怀廉自榻上坐起，双手捂着头痛苦不已。
“她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