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葱岭·霍斯库鲁克之战

    呼儿满大捷之后，兆惠和富德汇合，清军得到了充足的补给，于是开始筹划反攻。在清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和阗，叶尔羌，喀什噶尔等地相继收复。大小和卓仓皇西逃，一路向帕米尔高原逃去。

    六月，兆惠进驻喀什噶尔，他将绿营总兵闫相师留下驻守，派明瑞率兵追击大小和卓。

    帕米尔高原（古称葱岭）平均海拔5000多米，山路难行，高峰上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但是明瑞带兵丝毫不肯因为恶劣的自然环境放慢脚步。他此时胸中憋着一口恶气，在黑水营的百天，他们靠着吃壁虎，树皮，草根，老鼠过日子，差点因为饥饿和寒冷毙命。而如今终于等到自己领队追击的时候了，他倒要看看，在清军主力铁骑之下，大小和卓又是怎么一副鬼样子。

    他领队的两千士兵中，有几百精锐的索伦骑兵，他们自小长在东北大兴安岭的白山黑水处，最能耐苦耐寒。但是一连绕着山路走了四五天了，士兵们倒是士气不减，只是战马因为山地海拔高没有植被，纷纷饿垮了。

    跟随在军队的一名当地伯克建议明瑞先往安集延去，因为中途可以经过一个叫哈喇库勒的地方，那里水草丰美，是当地部落的游牧点。

    明瑞听从了他的建议，因为在黑水营百日，他明白粮草对于骑兵来说有多么重要，于是当即往北去。

    走了几天之后，在一天下午，斥候发现了叛军走过的痕迹。

    明瑞大喜过望，他马上领了一千二百多精兵顺着叛军走过的路线前进，不眠不休走了两天，前方来报，说抓到一名俘虏。

    这名俘虏叫做呢雅斯默特，他被几名前哨摁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一看到面前的将领身量不高，披着颜色鲜亮的皮甲，一双黑眼睛炯炯有神，当即就吓倒在地上磕头，用蒙古语和不熟练的满语交替说：“求明公饶小人一命吧。”

    明瑞一抬下巴，周围的人松了手，呢雅斯默特膝行几步，跪在明瑞脚边连连磕头。明瑞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呢雅斯默特道：“部落里都在传公明瑞亲自率军追来了，小人一看您气宇非凡，便知晓了。”

    明瑞和左右笑道：“这回子倒是乖觉。”继而又端正了神色，道：“我问你，霍集占本来不是往巴达克山走的吗？如今怎么在这儿？”

    呢雅斯默特道：“大小和卓本来是要往巴达克山去，但是伯克们不同意，所以才往北到安集延去。五天前就有人传明公率兵追来了，于是霍集占让老幼妇孺先走，青壮年殿后，大概七八千人马。”

    了解情况后，明瑞立刻挑了九百人马，迅速往哈喇库勒前进。当天上午，就在哈喇库勒北面的霍斯库鲁克岭与和卓军队打了个正面。

    小和卓霍集占用千里镜一看，见明瑞带的人马远远少于己方，心中暗喜，对哥哥波罗尼都道：“清军只有几百，而我们数倍于清军，何愁不胜，等我们诱敌深入，再将清军分开击破便是。”

    大和卓波罗尼都早就被呼尔满一战吓破了胆，他嘱咐霍集占道：“清军彩甲骑兵野战太厉害，等下无论他们怎么叫喊，都不要下山去正面作战。只用火枪弓箭俯射就好。”

    这边的明瑞发现无论清军怎么谩骂，叫喊，和卓兵都岿然不动，只是放箭和打枪。他冷笑一声，道：“霍集占自己占据高地，我等不敢往上攻吗？”当即下令向岭上冲击，自己大喝一声，驾马第一个冲上前去。

    和卓士兵见到明瑞丝毫不惧地领兵冲上前来，纷纷开枪射击。明瑞举枪，立刻击中了一个挡在前面的和卓兵。后面的御前侍卫，索伦精兵举起十力的大弓，待骑马到敌军跟前时便进行面射。强大的弓箭一连击穿了和卓士兵的铠甲，有些甚至还连人一起被钉在地上。

    随着身边和卓的基层官兵一个个中箭倒下，那些和卓的普通士兵一看到披着彩甲的清军已经吓坏了，几乎不敢应战，当即开始溃退。但是明瑞不会让小和卓轻易逃脱，他诱敌到了半山腰，带着埋伏已久的士兵拦截和卓士兵的退路。两军就此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小和卓霍集占身边的勇士巴木认出明瑞，于是策马上前，挥着长枪，直指明瑞，想要赢得首功。明瑞看到了，大喝一声“来的好”，便操起长枪迎上前去，两柄长枪撞击在一起，巴木握枪的虎口都被震裂。他与明瑞你来我回的打了几个回个，最终被明瑞一枪刺中胸口而亡。

    仰攻的时候，一种从中亚来的“鹰炮”十分好用，它可以装在骆驼上或者马上发射，威力惊人。明瑞指挥士兵们用“鹰炮”向山上打去，一时间炮弹如雨，打得敌军人仰马翻，时而传来和卓士兵的惨叫，霍集占一看不对，只得带着亲信仓皇逃走。

    夜幕降临，战争也已经收尾，明瑞下令清点战场。这一战，明瑞部杀敌五百余人，活捉了三十余人，同时还缴获了一百多马驼牛驴。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生擒霍集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