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绝世美人
乾隆二十四年九月，素勒坦沙经不住清廷的压力，将逃亡至此的大小和卓杀死，因为大和卓波罗尼都的尸身被其仆人盗出，只能将小和卓霍集占的首级交出，同时随着霍集占的人头到来的，还有霍集占的妻妾女儿，都在俘虏之列。其中，最耀眼的，便是霍集占新娶的第七个妻子，和卓·法蒂玛。
明瑞在京城也算见过满汉美女不知凡几，但是在第一眼见到法蒂玛的时候，也几乎忘记了呼吸。法蒂玛的容颜好像月亮女神的眼泪，纯洁而璀璨，没有一丝瑕疵。那一头微卷的红棕色头发更是为她添了亿万种风情。当她望过来的时候，那双黑玛瑙一样的眼睛里无论出现什么神情，都让她看起来可喜可嗔，令人挪不开眼睛。
军队里的男人们都好几个月见不到女人，骤然出现那么一位美女，个个都心痒难耐。这天明瑞出了帐子，就看到有几个将领模样的人围着法蒂玛，不让其离去，旁边几个霍集占的妻妾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法蒂玛咬着嘴唇，直直地立着，不声不响。那个领头的军官有些动怒了，道：“怎么，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霍集占的贵夫人呐，让你给爷们去烧热水洗澡，就赶紧去，不要磨磨唧唧的不动。”
法蒂玛张了张嘴，用不太熟练的蒙古语说：“我不服侍你沐浴。”她虽然只说了一句，但是发音清晰，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将领一瞬间怒了“败军之眷，还以为自己多么高贵？要不是看着这张脸生的好，爷们才懒得和你废话！来人，掌嘴，让她清醒清醒！”
立刻就有仆人上前来，明瑞看不下去了，喝了一声“住手！”
那些将领们看到明瑞，连忙行礼道：“明公安好。”
明瑞上前来，看了看法蒂玛被眼泪糊花的面孔，叹了口气，道：“你先下去吧，无事不要出来。”
法蒂玛听不懂满语，但是能看出明瑞是在给自己解围，匆匆拿面纱遮住了脸就下去了。
明瑞正了神色，对众人道：“这位和卓氏身份不同，她是辅国公图尔都之妹，虽然她是霍集占的妻子，属于俘虏之列。但是她哥哥图尔都在平定叛乱时对朝廷有功，等回京后她身份如何还未可知。”言下之意就是说，有可能法蒂玛被送回京城后，会做皇帝的嫔妃或者皇子的侧福晋，以表示图尔都对朝廷的报答。
众人虽然觉得心有不甘，但是不敢违令，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统帅富德在军中摆宴，兆惠，明瑞，阿里衮，由屯，温布，爱隆阿等一众将领都在受邀之列。
明瑞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今天斟酒的使女几乎都是霍集占的妻妾，坐在富德旁边的就是霍集占最年轻的妾室，只有16岁，小麦色的面孔带着娇俏，乌黑的头发好像海藻一样披散下来。富德显然对她很有兴致，时不时还摸摸她的脸。看到众将领进来了，富德笑着说：“兄弟们都坐罢，来人，倒酒。”
回部的美人们鱼贯而入，她们面纱半遮着脸，色彩缤纷的沙丽好像天边的云霞。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美人来到明瑞身后，将他手边的酒盅注满西域的葡萄酒，那双明媚的黑眼睛和明瑞对视的那一瞬间，明瑞就觉得熟悉，不由回头多看两眼。
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两天在军营里被将士们围住的法蒂玛吗？
“怎么是你？”
法蒂玛眼眸低垂，轻声道：“我来给公爵斟酒。”
她的满语说的很变扭，但是明瑞还是听懂了，他皱起眉头，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明瑞”富德在首座上看到这一幕，笑着说：“法蒂玛虽然也是功臣之妹，但是是霍集占之妻，让她给酌酒也是常事。”
明瑞摇摇头，法蒂玛之后若做嫔妃，或者做了皇子，郡王的侧福晋。如果现在在这里酌酒，她之后怎么面对京城的那些贵妇？但是这个话说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声对她说：“你下去吧”
法蒂玛抬起眼睛，狭长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明瑞的身影，她悄悄和明瑞对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公爵不喜欢我？”
明瑞诧异地抬头，却看到法蒂玛已经下去了。
这天天气晴朗，明瑞让仆人烧了热水，准备好好洗个澡，来征战那么多天，终于有机会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
家人书翁克将热水倒进木桶里，稍微试了试水温，便来请明瑞沐浴。明瑞脱了衣服钻进桶里，热水浸上来，他只觉得一阵惬意。他半躺在木桶里，闭着眼睛喊了一声三宝，那是侍候他起居的仆人，通常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给他拆了辫子洗头发。
有人低低地应了一句，一双手抚上他的头发，有些不太熟练地替他拆开头发，身后传来一阵飘渺的香气，好像是某种花草的清香。明瑞一开始闭着眼睛，没有感觉到，但是当那双手不小心划过他脖子上的皮肤，他微微掀开眼皮。看到那双手上红彤彤的蔻丹，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回眸看去，水气弥漫中，那个女人高鼻深目，皮肤如白玉一般，那妩媚的红棕色头发更是让人记忆深刻。这不是法蒂玛是谁？
明瑞一把扯过毛巾将自己围了一圈，粗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出去！”
法蒂玛的睫毛低垂，好像两只翩跹的黑蝴蝶“我自愿来服侍公爵沐浴。”
明瑞喘了几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道：“非礼勿视你明不明白？出去！哪儿有妇人看男人沐浴的。”
法蒂玛道：“我们回部人不懂你们中原人说的礼。但是我明白一件事。”
“什么？”
“公爵不喜欢法蒂玛。”法蒂玛慢慢地说，她又显得很疑惑“公爵为什么不喜欢法蒂玛？在整个天山南麓，法蒂玛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霍集占只见了我一面，便一定求我阿布让我做他的妻子。若不是想要将我献给你们的皇帝，你们的统帅估计早就纳了我。为什么只有公爵不喜欢我？”
明瑞冷声道：“既然你明白你要献给皇上，就不应该打其他念头。”
法蒂玛的眼睛盈盈的，好像漾着一汪秋水“如果公爵喜欢我，可以上书给皇帝……”
“不，我不喜欢你。”明瑞坚决的说。
“为什么？”法蒂玛的眼睛里全是失落“公爵是怕自己的妻子生气吗？可是下人们说公爵尚未婚配。”
不是没有婚配，而是老婆跑走了。明瑞想起来脸就黑下来了，他道：“你回去吧，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还有，我不喜欢你，和我娶不娶妻没有关系。”
法蒂玛走了，明瑞又重新坐回木桶里，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法蒂玛很美丽，也很踩在他的审美点上，但是他很清楚这种感情不是喜欢，而是征服。他想要的伴侣不是这样的，但是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把头沉进热水里，慢慢地浸泡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抬起头，大口地喘气。
如果有机会再娶一个妻子，他会认真的对她好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