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生·反击的开始

    乾隆二十四年正月，兆惠下令杀掉了最后一只从和卓那里抢来的羊，熬汤给众将士吃肉，就当过年了。

    明瑞和傅灵安都分到了肉汤，这时候他们已经和众将士一样，饿了三天了，和卓士兵藏在地窖里的粮食早已被吃完。现在就连地里老鼠都被快人们吃完了，明瑞现在已经会在土地里寻找植物的种子，如果找到了含在嘴里，能感觉到食物的热量，就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呼出一口气，冰天雪地里呼出的热气马上就化为白烟飘散了。他甚至有点疑惑，为什么自己竟然在这个地方能熬那么久，总兵高天喜死了，特通额死了，护军统领三格也死了，自己竟然还那么顽强的活着。

    旁边有个士兵惊喜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发现了一只壁虎，众人毫不犹豫地将壁虎烤熟了来吃。

    明瑞摇摇头，今天有壁虎吃，那明天呢？自己到底能撑多久呢？南疆离北京四千多公里，皇帝知道他们已经途穷末路了吗？就算知道了，那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就算快马从乌鲁木齐到这里也得一个月？等他们到了，自己还活着吗？

    他和爱隆阿总留一颗子弹，那是留给自己的，如果自己撑不下去了，那宁可死也不能做敌人的俘虏。

    傅灵安找到自己的哥哥，明瑞瘦的已经脸颊凹陷，面色蜡黄泛青，完全看不出以前在御前行走的时候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心里一阵酸楚，端过一碗肉汤，道：“二哥，吃点肉汤吧”

    明瑞接过来，声音沙哑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你自己吃过没有？”

    “我吃过了，二哥放心吧”傅灵安脸上一派坚定“二哥，你放心，如果霍集占要俘虏我，我立刻自尽，不给皇上和富察家族丢脸。”

    “别说傻话，十四弟”明瑞瞪他一眼，继而柔软了神色“二哥在呢，二哥会护着你的。”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他面子上的说法而已。有时候他和兆惠相对坐着，听着外面北风呼呼，心想他连自己也护不住了，更不要说护着傅灵安。

    正月初一，正月初二，正月初三……他和兆惠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心里那点期待已经变成了绝望。

    正月初八，他含着一颗草根，半靠着帐子坐在毡子上，他心里已经很平静了，大不了，就最后去拼杀一场，力战而死。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一个亲兵几乎是滚着跑过来的“报……统帅富德和参赞大臣阿里衮带兵前来支援…明公，援军来了啊！！”

    援军终于来了。

    明瑞走出帐子，带着亲兵几个越走越快，最后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将军兆惠的帐子前，见到兆惠已经开始披甲，一见到明瑞，兴奋地说：“明公，我看到和卓士兵渐渐减少，又听到远处传来枪炮声，就猜到也许援军已至。斥候回来说果真如此，这样，咱们兵分两路出击，去与富德汇合。”

    明瑞笑道：“走吧，出发。”

    营寨的门打开，明瑞，兆惠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明瑞大喝一声，长枪一挥，瞬间将一个和卓骑兵挑下马去。兆惠也毫不留情连砍了好几个和卓官兵。后面索伦，喀尔喀蒙古兵举箭便射，几乎箭无虚发，越来越多的和卓士兵中箭掉下马去。一时间围攻的和卓兵纷纷退去，兆惠，明瑞很顺利地攻下堡垒，及时的补充了物资。并且派人及时送信给富德。

    富德于十三日夜里带兵到了叶尔羌河畔。十四日黎明，明瑞被副官推醒，道：“明公，统帅富德已经到堡垒外了，和卓退兵了。”

    明瑞闻言，一个翻身就起来，连鞋也不曾穿好，就跑着到营寨外面。只见到外头黑压压的一片，旗手手中舞着大清的旗号，富德，阿里衮骑在马上，皮甲都泛着寒光。一时间只觉得黑水营之困如梦一般，他不知道是哭是笑。阿里衮见他憔悴成这样，身边战马也没有了，忙问：“明公？是明瑞吗？您的坐骑呢？”

    明瑞抹了把脸，道：“早就煮汤喝了，还有就倒毙在战场上了。”

    “特通额他……”

    明瑞垂下头，仇恨的火焰在他眼睛里燃烧“他不在了……”

    阿里衮沉默了一会儿，道：“来啊，给兆惠将军和明公牵马来。”

    等到众人全部披甲上马，富德骑马走在军前，道：“霍集占狼子野心，不领我大清之恩，还围困我们将士在黑水营三个月，这份仇，我们血债要用血来还！”

    “杀，生擒大小和卓！”阿里衮大吼道。

    “杀！杀！杀！”众将士大吼三声，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