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该不会是心疼他？
滋啦……
头顶冷光灯闪烁，一大桶冰水从 头淋下， 被鞭打到昏厥的虞奚年 毫无防备 猛的呛了好几口水。
“咳咳咳……”
才愈合的伤口被水泡开 ，他浑身上下被抽打的 皮开肉绽鲜血渗出混着冰水融入地面，冻到发白的指尖无意识的收缩。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践踏别人尊严和肉体的虞大少爷如今狼狈的像 菜市场 任人宰割的死鱼。
真是大快人心啊……
蒋竹清 用脚尖 拨弄他的脖子，细细的脖子无力的栽到一边露出开裂的血口。他蹲下身 掰开他的伤口 ，浸过酒精的橡胶手套 塞入伤口 按压。
“啊……”
剧烈的疼痛痛的他头皮发麻，虞奚年 痛醒了 咬着嘴唇 胸口剧烈起伏。
“叫啊，虞大少爷 不是最会狗叫了吗？” 蒋竹清 揪住他的发顶 让他从地上拖起 抵到墙角 ，他低下头 原本斯文的五官扭曲得吓人。
啪！
一记耳光重重抽在虞奚年脸上。
“行业封杀我啊！雇人来砸我家啊！指使人来说我医德败坏啊！”
“啪！啪！啪！”
“让人来威胁我父母，胁迫我领导。”
惨白无色的脸被抽的嘴角流血，蒋竹清 两手揪起他的耳朵 冷嘲热讽：“这些不都是你最惯常用的手段吗？大少爷 你看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该杀我全家？”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奚年声音微弱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受害者，他都要被他这副纯良无辜的样子骗过去了。
“ 你们都说我坏，都说我该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要是真那么恨我，就杀了我吧。” 虞奚年彻底摆烂， 虞奚年仰起头 。细密的沾血的眼睫 合拢 ，毫无防备的向他露出 脆弱的脖子，如同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
“你以为我不敢吗？”
蒋竹清狠狠的掐住虞奚年的脖子 眼里充满血丝。以前他仗着有权有势 害的那么多人家破人亡，像他这样的人被杀百次千次都 不为过。
“蒋医生 不行啊 ，你不能杀他。”
旁边的助手 冲上来扯他的手：“ 杀人犯法，而且凌总 只是让您帮他恢复记忆，他要是死了 凌总那边怎么交代？”
三人强行把他们分开，虞奚年脸色白的发青已经被掐的昏死了过去。
“喂，醒醒。”
他们三围在一起，一人给他做心肺复苏，一人用冷水拍他的脸。
抢救了快20分钟，虞奚年才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
可算有气了。
他们赶紧把他抬到床上 给他用上心电监护仪。
“ 这心跳好慢 脉率也低。”
“ 快去把急救箱拿过来，给他推支药。”
蒋竹清 站在不远处 表情更加阴郁： 醒都醒了还在装死。
他走过去推开 他们。
“蒋医生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谁说我要打他的？”蒋竹清 面朝着虞奚年坐下手指搭在他眼眶上：“你们在医院没有学过做压眶反射吗？”
说完，手指猛地往下压。虞奚年眼珠子被按得高高凸起 几乎要脱离眼眶。即便到了这种程度 他的眼睛依旧流不出一滴泪 ，只能干涩的在眼眶里打转转。
“啊！”
他疼的扭转头想要挣脱他的手，蒋竹清 咬紧牙关 按的指甲盖发白。
“不要…… 啊啊啊啊！”
凄惨的叫喊听得那三人心里发毛，本来之前看蒋竹清打人他们就很不忍心。加上刚刚才把虞奚年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 ，要是再出现什么岔子他们真的怕。
“ 蒋医生 别压了，他已经醒了。”
“ 别再折磨他了 行不行？你好歹也是个医生，能不能有点医德？”
蒋竹清被推到一边。 他们没有被虞奚年压迫过，自然也无法共情蒋竹清 受到的不公。
“好疼。”
虞奚年揪住刚才从蒋竹清手下解救他的人 的衣角。
“ 士可杀不可虐，给我一个痛快行不行？”
他望着他眼眶周围被压的通红，冷光灯下 黑白分明的眼珠 波光流转， 眼尾 狭长上挑 泛着桃红 ，原本锐利的狐狸眼在受伤状态下 失去锋芒 变得格外的魅惑 激发人心底的保护欲。
“不会的 。”许谷川 握住虞奚年冰冷的手指 温声安抚。“我马上给凌总打电话。打着治疗的名义用酷刑折磨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就是。”
其他三人也义愤填膺。 人都是视觉动物。虞奚年长的特别漂亮，又尤其是此刻 伤痕累累的躺在床上 瑟瑟发抖，美惨的简直戳人心窝子 叫人只想把他偷回家精心呵护。
还是有好人啊。
正在公司处理文件的凌柏墨收到电话。
“喂。”
电话那头 男声略显焦急 “凌总 ，虞奚年他 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 再这么折腾下去 恐怕就要没命了。您还要继续拷打他吗？”
凌柏墨倍感震惊：“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打的他？”
许谷川 抽了口冷气：“不是您的意思吗？蒋医生 都虐打了他五天了，我们还以为是您让我们配合他。”
“ 马上给我住手！从现在起你们不许碰他一根手指头。”
“没打了，已经没打了，我们也怕出人命。”
公司会议暂停，凌柏墨 立即叫司机将他送回庄园。
推开诊疗室的大门，浓浓的血腥扑面而来 。虞奚年躺在床上陷入昏迷 ，惨白的身体遍布伤痕 冷光灯照的他面无人色，眼睫上覆上一层厚厚的血痂。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倒挂着的鞭子 血肉粘连 。
凌柏墨走到床前 无意间踩到地上的线路，这才发现虞奚年躺着的床居然是 专门用来电精神病人的电床。
凌柏墨骨子里是非常讨厌暴力的，以前即便和虞奚年 再怎么吵架也没动过手。他自己都舍不得打的人，现在居然被打成这样。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凌柏墨 一拳砸到蒋竹清脸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这么折磨他 你心理变态啊。”
蒋竹清也是一万个不服气：“怎么，这你就心疼了？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惩罚他的可是你，现在又反悔了？”
“ 是。虞奚年做错事是该受罚。给他判刑的应该是法官和警察。轮不到你来给他动私刑折磨他。”
“ 说的好。可你别忘了 他虞奚年最会的就是 折磨人。小诺 被他折磨了将近十年 活生生摔断双腿。我上的这点私刑比不得他十分之一。”
“你……”
凌柏墨 被说的哑口无言 。蒋竹清说的没错 ，虞奚年以前作恶多端 被他折磨的人不在少数，如今也不过是天道轮回现世现报罢了。
但不管怎样 最起码 虞奚年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受虐，这会让他产生负罪感。
凌柏墨抱起虞奚年 回到卧室 叫来专家给他看病。
“ 先生这……”
掀开被子，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医生，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皮肉开裂 到露出皮下的筋膜，全身像是被撕裂 般 特别是承受电击之后 遍身瘀血 只能用惨无人道四个字形容。
他们小心翼翼用眼神探视 握着虞奚年不肯撒手的 凌柏墨。
“ 情况到底怎么样？会落下残疾和后遗症吧？”
医生 叹了口气：“ 这些皮肉伤倒还好，没有伤及骨骼，就是您说他被电击过 而且时间还很长 恐怕会伤到中枢神经。”
“你是说会伤到脑子？”凌柏墨 手搭到虞奚年的后脑勺。车祸都已经对他造成失忆，现在电疗又把他脑神经损伤 简直是雪上加霜。
“ 也不一定会。只是有可能。这个要等病人苏醒之后再看。”
送走医生 凌柏墨更加惆怅。本来虞奚年就因为车祸失忆，这下子再伤到脑神经 伤上加伤 岂不是要变傻子了？
“唉……”
凌柏墨看着 虞奚年那张 白如霜雪的脸，即便是在昏厥中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无意识的拧紧眉头。
此刻的他脆弱的就像街边被虐待的遍体鳞伤的流浪猫。
毕竟夫妻一场。虽然他也确实该背时，但想到从前那么飞扬跋扈的大少爷 很有可能成为神志不清的傻子 凌柏墨 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何况虞奚年 那些犯罪的证据还是他亲手交上去的。
凌柏墨心底古怪的生出几分愧疚感。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也说不清对虞奚年的 感情究竟有没有彻底斩断。
毕竟他们曾经那样相爱过，尽管后来撕破脸 但破碎的感情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温存。
“嘶……”
床上传来虞奚年 轻微的呼痛声，凌柏墨转过头 虞奚年眯着一双眼睛 朝他望来。
“你……好点没？”
虞奚年虚弱的张张口声音太小他听不见，他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你说什么？”
咚！
虞奚年一拳砸到他鼻梁上。
“啊！你疯了？” 凌柏墨捂住鼻梁 疼的呲牙咧嘴。
“该！”虞奚年幸灾乐祸的笑眯了眼。男人白皙高挺的鼻梁 通红 原本冷峻的脸看着十分滑稽。
“ 我被打了这么多天，你就挨着一下便宜你了。”
“蒋竹清打的你 ，你打我干嘛？” 真是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打你。你不是说你是我男人吗？你没把我护好就该打。”
嚯……这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不讲理。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蒋竹清是你的喽啰。没你的示下他敢动我才怪。”
凌柏墨眼神奇怪：“ 还行哈 脑子挺清醒，没被电傻。”
虞奚年朝他呲牙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凌柏墨认真的点点头 “ 就夫妻关系来看，你也包括在我全家之内。”
虞奚年默默拉起被子 撤回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