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如果是这样可就不好办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活人消失在考场,这可怎么解释?
谢持渊闻言摇头:“是他交完卷后自己走回来的。”
季眧于是放宽了心,心想行啊还知道交卷,这最起码有了下次参加考试的机会,谢持渊果然靠谱。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自己走回来的?
一具没魂的身体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么?不会是僵硬的抬手抬脚像军训一样一路默念“一二一”回来的吧,又或者是双手直直伸着,用脚蹦回来的?
季眧想到这个诡异的画面后不禁认真思考,万一明天上了热搜,他要以什么理由解释才能逃过被抓进精神病院的命运。
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打断了季眧的脑内小剧场,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张晏临的来电。
季眧一手向谢持渊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示意自己接个电话。
谢持渊确实已经很久没来过人间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山顶洞人,他来之前特意跟沈决认了一下现代人常用的物品,自然明白季眧现在的意思。
瞧见谢持渊点头,季眧迈着他刚恢复的还不是很灵巧的腿晃晃悠悠去一边跟他一米九的大孙子联络感情去了。
张晏临是个天生的大嗓门,每次接他电话季眧都觉得这人在嗓子里装了一个大喇叭:“牛啊小季同志,四级交大白卷?”
季眧揉揉被震的耳朵,一心想着打探情况,也没理他的调侃:“我走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奇怪?”
张晏临:“奇怪?你是指开始做阅读题后不到半个小时你就站起来神色平静稳如老狗动作潇洒又带点装逼的交卷行为奇怪么?
季眧:
张晏临:“要不是我50的视力看见你交的是大白卷,我真要以为你胸有成竹能打满分了。”
“别说,你还真启发我了,你走后我和单词大眼瞪小眼呆了一会,最后我决定握不住的分不如不要他。”
季眧:“所以你也交白卷了?”
张晏临自豪:“那当然,好兄弟嘛。”
“谁跟你是好兄弟?明明是爷孙。”现在不用再担心明天一睁眼就从热搜上看到自己,季眧心里大受安慰,连带着对自带喇叭的张晏临都温柔了许多:“行吧,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哪能呢,我是专门打电话诚心邀请你下周来我的生日party,一会我把地址和时间发你手机,就这么定了啊,拜拜拜拜。”说完像是怕季眧拒绝,张晏临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季眧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有些无语,虽然平日里不大喜欢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联谊会,但是室友的生日会是肯定会去的啊。
收起手机,看到不远处的谢持渊自己摸了一本架上的书翻阅着,他也没去打扰,转身进了大厅后面打算给谢持渊选一个合适的房间住着。
季眧推开他自己卧室隔壁房间的木门,这个房间不大,家具却一应俱全,桌子上还摆着一盆仙人掌,季眧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被褥放到床上,又拿了一些洗漱用品过来,把东西放下,季眧拍了拍手自言自语:“还好前两天打扫过一遍,不然还真是不好下脚。”
一切就绪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今天折腾了一天,季眧的肚子早就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季眧拿着手机出去问了一下谢持渊的意见后,决定点个外卖两个人简单吃一顿。吃完饭季眧把备用钥匙交给谢持渊后便回去休息了。
当夜,谢持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安静的躺在收拾好的床铺上,清辉透过窗户为他披上一层薄纱。此时恰起了一阵风,不远处的云乘风而来,不多时便将弯月彻底挡住,等月亮再次从乌云中探出时,谢持渊已不在屋内了。
距季眧小店大约五公里外,谢持渊在夜色里负手而行,莹白如玉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掐算
良久,季眧听见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也没在意,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咯咯咯哒——咯咯咯哒——”
季眧猛地坐起,以为自己掉进了什么鸡窝,他惊疑的看了看四周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在自己家。他用被糊住脸又直挺挺躺下去企图与这声音共存,妄想双耳自动屏蔽噪音好继续会周公。
五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一巴掌推开,冲出一个面有愠色满脸写着挡我者死的季眧。
“到底是哪家这么缺德大早上整这么多鸡?”他一路骂骂咧咧冲出店门,然后就看到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的鸡堵在了自家门口。
季眧“嘭”地把门甩上,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又清醒了两分钟后,季眧重新把门打开。果然,客观存在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鸡还是那么多只鸡,堵也还是堵在自家门口。
一晚上不见,这条街道的归属权从人变成鸡了?
为什么这鸡脸都朝着自己家,还在不停地往前挤?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算命的,季眧都要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养鸡大户了。
季眧前半辈子看过的不论是活着的还是吃过的加起来都没有现在门口的多,不只是他被鸡群吓到,群鸡也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季眧吓到了一样,更是卖力煽动膀子“咯咯咯”地叫起来。
旁边几户邻居估计也是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纷纷起来想探个究竟,结果一推门就被这万鸡空巷的场面震住了,腿还买来得及迈出来就又缩回去,大家第一反应和季眧一样,怀疑自己活在梦里,还是个鸡飞狗跳的梦。
季眧正被震的手足无措之时,谢持渊也出来了,他今天没有再穿长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下身套着笔挺的西裤,看起来很有现代社会精英的派头。
常年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社会精英甫一出门也被这阵仗惊到了,迟疑道:“你抓的?”
季眧难以理解:“我没事大清早抓这么多只鸡干什么?”
刚说完,余光便看到离得近的几只鸡好像更加兴奋,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精光,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只见那几只鸡一跃而起,径直扑向季眧身侧的谢持渊。
谢持渊怕鸡啄到季眧,刚想把他推离身侧,一出手却是推了个空,只见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精神的季眧早已跃出几大步,把卖队友的方针贯彻到底。
远离危险的季眧在一旁抱臂看戏:“谢大人,没想到你还是鸡选之子。”
谢持渊:
谢持渊伸手挡住那几只扑来的鸡,嘴里不知默念了什么,世界一下子就静下来,群鸡就像被打了镇定剂一样乖乖的立在原地,既不乱飞也不乱叫,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嚣张。
季眧心想还有这种术法?这得学啊!他挪近两步试图偷师:“大人,大人你念的什么啊。”
谢持渊:“安宅咒而已。”
季眧:我怎么没听说过安宅咒还有这个功效
吐槽完就想起昨天沈决说的那个颇有些离谱的任务,难道是老天在帮忙?季眧几步跨回谢持渊身侧:“昨天不是说要找鸡么?这里现在这么多,你想要公的母的,什么花色的?这肯定能找到。”说完就做好准备等谢持渊一声令下他就立刻下场抓这只被挑中的幸运鸡。
谢持渊摇头,表示要找的那只并不在这里,季眧顿时泄了气:“你们真的不是坑我吧,到底找什么样的鸡啊,这送上门的这么多一只都不行?”
谢持渊走下台阶:“我们要找的那只很好辨认,它一出现我就可以认出来,这里没有。”他蹲下去仔细看看了看前面几只,说道:“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把这些鸡送回去吧。”
季眧跟着蹲下,和面前的鸡兄弟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的伸手抬起这几只的鸡爪瞧了一下,果不其然,在他们的跖上面都发现了证明肉鸡身份的蓝色章印。
“这一些有蓝色章印的应该是农贸市场里的,我之前去买肉的时候看到过。”
“那剩下一些没有章的呢?”
“那应该就是郊外的养殖场里的了吧,有这么多鸡的地方应该也就那了。”
两人分工合作将两拨鸡分开,又找来大货车让他们各回各家,忙完以后季眧回店里坐下,给谢持渊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后,又给自己猛灌了一杯。
季眧靠着靠背,把自己呈一个大字形瘫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不论是郊外的养殖场还是农贸市场,离这都不近啊。”
“你想想,大半夜一群鸡从家出发,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半个江安市,长途跋涉来到我们家门口,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就为了叫我起床??”季眧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实在有些离谱。
他决定发挥现代人优良传统,遇到问题问某度,抓起手机就开始查:一觉醒来门口全是鸡是为什么?
搜索后就跳出来好几个题目:床上站只大公鸡怎么办?公鸡不会下蛋怎么办等等。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季眧划拉半天才终于看到一个靠谱的,他立刻分享给谢持渊:“大人,我看他们说门口有鸡是金鸡报喜,代表我们要走好运了,是么?”
谢持渊也一直在思索今天这略显诡异的事情,闻言迟疑道:“嗯也有可能吧。”
话音刚落,只听“叮咚”一声,季眧亮着的手机屏显示某博自动推送了一条消息,标题赫然写着:
惊!x市某街道空降家禽,群鸡集结为哪般?
好运个屁啊。
季眧扼腕道:看来命中注定,这热搜就该有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