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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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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着觉,已经三更了,裴府还灯火通明。

    “孽帐!你干的好事。”礼部侍郎裴大人气得差点晕厥,抬手颤抖地指着裴荣,脸色发白,“你是不是不知道陛下有多看重公主?你是想让裴家给你陪葬吗!”

    “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他踉跄了一下。

    “老爷,当时人那么多,怎就知道是荣儿干的?孩子年纪还小。”裴家老太太拦着不让打,“你要是打他就先打我!”

    “祖母救我!”裴荣被家仆按在长櫈上。

    “打!”裴侍郎眼中有泪,“不打才是大祸临头。”

    说完他亲自抡起棍子,掀开自己的老妻,用力打下,裴荣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齐府的暗室里,齐睿明猛地一拍桌案,怒目圆瞪,“废物,连个书生都解决不了!”

    “大人息怒。”心腹赶紧安抚,“好在当时裴侍郎的孙子在,这事只需往裴家身上推就是了。”

    “裴荣?”齐睿明捋了捋花的长须,怒气已经有所收敛,“说起来这倒提醒了老夫,谢珀与裴家渊源颇深。”

    “大人说的是,当年裴大人还因此被参了一本,教女无方,先是私奔后又改嫁。”

    心腹想了想,“大人放心,这事小人去办,只是公主那边”

    “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震怒,恐怕明日早朝又要出大事。你去处理干净,务必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心腹应了一声,走出门去。

    “等等,谢珀和沈家的婚约想个办法散出去,让陛下知晓。”

    齐睿明笑了,这步棋还是有机会走。

    夜风刮过,天上繁星闪烁,琼华宫里的灯火从来不熄,半夜还有火者加灯油。

    两人小声嘀咕。

    “哎,你听说了吗?公主殿下这是与状元郎八字不合。”

    “胡说!小心你的舌头。不过也是呢,我昨天听延华门那边的人说原本状元郎和探花郎的妹妹青梅竹马。”

    他们躲在灯影下四处张望,见到主殿的槛窗上映着个影子,赶紧闭嘴。

    萧景芯膝盖疼得发痒,有点睡不着,坐到窗边的美人榻上,隔着雕花上的薄纱看星星。

    “殿下,夜深了,可要安歇?”桐喜想来为她换药。

    “桐喜,今天好像有人故意推我。”她一闲下来就把当时的情景回忆一遍。

    她是临时想去找太子的,当时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身边的宫女就没别人了。

    “殿下,谁这么大胆?”小宫女睁大眼睛,“难道是她?”

    “你也猜出来了?我说当时怎么突然有人冲散我们。”萧景芯坐直身体,“就是为了支开梧悦和冬妙。”

    “可是这么做,对郡主也没好处啊?”景阳郡主的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只想看我倒霉吧?”萧景芯生气自己当时居然流了两滴眼泪。

    不过想到谢珀终于低头,两人结了盟,若是景阳知道自己帮了大忙,肯定要呕死。

    “幸亏有状元郎在,殿下这才转危为安。”桐喜庆幸道,伸手为萧景芯披上薄被。

    “他心心念念开仓放粮。”萧景芯冷哼一声,“若非他,本公主还不需要吃这个苦头呢!”

    算来算去,萧景芯又觉得自己亏了。

    因为夜里睡得太晚,她将近午时才醒,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

    刚梳洗好,姜皇后就带着太子过来了,身后跟着一队宫女,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是价值连城的各色宝物。

    “还不向你皇姐道歉!看看你办的事,看陛下怎么饶你。”姜皇后的妆容有些憔悴,今年以来,太子已经惹怒皇帝几回了,太子之位都要不保了。

    “母后,这是意外,太子也不是未仆先知,再说了,我很快就好了,还劳母后过来探望。”萧景芯想要起身行礼被姜皇后按坐下来。

    “还是皇姐对我最好!”萧楚已扑通朝她行了个大礼。

    “干什么?想让我被参一本?赶紧起来!”萧景芯侧身让过,不受他的礼。

    姜皇后笑吟吟道:“说到底他是你弟弟,这礼受得,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好。”

    萧景芯想到上辈子两人都是葬身火海,最终他们也没得善终,不由柔声道:“父皇气已经消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这时候桐喜端上了香茶,萧楚已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接过茶,就好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皇姐,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攒了好久的宝贝。”他朝那些宫女看了一眼,“呈上来让皇姐看看。”

    “拿回去,省得你说我老抢你的东西,岂不知我宫里的好东西也被你拿了不少。”

    姐弟两人都是见对方有什么好东西就要拿走的个性。

    姜皇后看着他们互相挤兑,萧景芯也没有责怪罪太子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吃了一盏茶,闲聊几句,母子二人才离开。

    萧景芯好动,喜欢热闹,根本坐不住,没坐一个时辰就想出宫。

    “殿下,要不咱们画画吧?”秋思见她要叫肩辇,赶紧出主意,“上回状元郎画了西山枫叶图,您还没回礼呢。”

    “梧悦,人参送去了吗?”她想到这事。刚结的盟友要是玩完了她找谁去。

    “回殿下,已送去了,但是谢大人刚进翰林院就被陛下召去了。”梧悦坐在廊下擦拭她的软刀,手上带着伤,缠着布条。

    冬妙也是如此。两人因护卫不力被罚了三十大板,本来要罚五十,萧景芯当时就蹦起来拦着,大家怕她有闪失,草草打了三十大板,将她哄走了。

    “这么说现在他在宫里?”萧景芯担心她父皇因此迁怒于他,“是因为开仓放粮的事?”

    “应该是吧,听保和殿的小秋子说,大人们从辰时散朝后就在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散了吧。殿下想去看看吗?”

    总比跑翰林院近些,梧悦心想,反正不让公主见他一回,今天就别想安稳。

    果然就听到萧景芯宣肩辇。

    明阙台上,晏扬带着谢珀刚经过那里就遇上了坐在肩桥上的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

    萧景芯仔细打量谢珀,没看出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晏大傅可否让我与谢大人说两句话?”

    晏扬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微臣告退。”

    礼毕,略带犹豫地看了谢珀一眼,摇了摇头,走了。

    等他走远,谢珀才走到肩辇旁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的腿,“公主有话请说。”

    “没有话,就是连累你受了伤,心里过意不去。”萧景芯抛给他一个长木匣,“有伤赶紧治,别误了本公主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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