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怎么爱她
“你是说，克劳奇庄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真的是小天狼星？”纳西莎的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斯黛拉是他的血亲！”
“他已经疯了，你不能指望一个连续十二年被摄魂怪吸取快乐情绪的人保持清醒，何况不管是对雷古勒斯还是布莱克家，他都没什么感情，”卢修斯说，“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魔法部会继续调查下去的。”
想到斯黛拉刚醒来时懵懂无措，纳西莎心中自责，她语气坚定：“不管是谁伤害了斯黛拉，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病房里的女孩双手抱膝靠在窗边，长长的黑色卷发散在背后，侧脸苍白，神色分明疏离冷淡，看起来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在看什么？”莱拉坐在她的身边，同样望向窗外。
斯黛拉——实际上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这是她醒来后周围人告诉她的名字，她对这个和她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孩稍稍有些好感，更愿意在她面前放下戒备，听到她的问话，沉默片刻后回答：“看风，看月亮。”
莱拉安静地陪伴着她，过了一会儿告诉她：“明天你的一些朋友会来探望你，也许你看到他们之后会想起什么。 ”
斯黛拉又不肯说话了。
她从醒来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即使这些人都声称是她的家人，也不能完全令她放下戒备，不知是不是因为记忆一片空白的缘故，周围的一切都不能让她产生归属感和安全感。
德拉科走过来，手里拿着今晚斯黛拉必须喝下的魔药，他温声询问：“该喝魔药了，斯黛拉，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斯黛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魔药，用沉默表达拒绝。
“你现在身体虚弱，记忆又受损，不喝药怎么行？”莱拉哄道，“你看，德拉科手里还拿了糖果，吃完药可以立刻含一颗。”
德拉科立刻说：“对，芒果口味的流心软糖，你从前最喜欢的。”
斯黛拉这才接过绿色的魔药，蹙着眉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真乖，”德拉科剥开糖果喂给她，“你想休息吗？或者出去走走。”
斯黛拉摇摇头，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德拉科更加自责了，他认为都是自己的疏忽让斯黛拉遭受了伤害——在小克劳奇带他和希格斯去游戏室的时候，落后一步的希格斯不知为何摔下了楼梯，出于礼仪，德拉科不得不接受小克劳奇的请求，扶着希格斯去休息的地方等待家庭医生的到来。
这两个晚上，他和莱拉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尽管卢修斯明确地告诉他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们还是坚持留下，只有这样做，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希望明天扎比尼等人的到来能让她想起什么，尽管可能性很小。
第二天早上，斯黛拉正在吃早餐的时候，第一位客人来了。
“我知道这个时间有些冒昧，但请原谅，我没办法等更久了。”扎比尼对马尔福夫妇说道。
纳西莎颔首：“当然，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快进去吧。”
扎比尼匆匆道谢后走进里间。
“布雷斯·扎比尼，”莱拉看见走进来的人，小声告诉斯黛拉，“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几乎和你形影不离，他知道很多你的事情，有问题也可以问他。”
斯黛拉放下汤匙：“可是他为什么在清晨用餐时拜访？”
即使失去了记忆，她也知道打扰别人用餐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她以为这是常识。
莱拉顿了顿，轻声道：“我猜……他太担心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尽管我和他有一些难以调和的分歧和矛盾，也不得不客观公正地承认——他很爱你，斯黛拉。”
走近的扎比尼被斯黛拉完全陌生的眼神刺痛了，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失落和伤心，带着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对她伸出手：“我想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布雷斯·扎比尼，亲爱的小姐，希望我的名字有幸被你记下，”他话音一转，“记不住也没关心，我们会有很多朝夕相处的机会。”
“别这样笑。”斯黛拉突兀地说道。
扎比尼一怔，其他人也不解地望着她。
“你看起很难过，所以别这样笑了，”斯黛拉看着他的眼睛说，“布雷斯·扎比尼，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扎比尼脸上的笑容淡去了，绷直的嘴角终于泄露他真正的心情。
“我……”他哽了一下，向来花言巧语的男孩第一次词穷，他突然偏头躲开她的视线，在这之前，斯黛拉看见他眼中似乎有一点亮光闪过，是眼泪吗？
“即使我告诉你，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你依然因为我失去了记忆而感到伤心吗？”斯黛拉语气认真地问，“莱拉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丝毫不记得这件事，我为此感到抱歉——”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这一次，扎比尼很快回答，他在她身边落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是因为你丧失记忆而伤心，我只是——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见你，还是因为你的遭遇感到心痛，斯黛拉，我无法得知你经历了什么，但哪怕只是稍稍想象，我都——”
他再次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斯黛拉轻轻抱了他一下：“都过去了。”
一旁的莱拉擦了擦眼角，示意德拉科跟自己出去。
“她好像突然之间可以鲜明地感知别人的情绪，并且正确地给予回应了。”莱拉说。
德拉科透过华丽的纱帘，望见相拥的两个人，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在你们来到马尔福庄园之前的一些事，我一直以为我当时太小，所以记错了你们的名字，我不断纠正自己——活泼爱笑的是莱拉，温柔沉默的是斯黛拉，”德拉科攥紧了手，“实际上，小时候的斯黛拉总是很快乐的，对吗？”
她把他的秋千推得高高的然后咯咯笑；躲在花丛里突然探出头冲他做鬼脸；在他被父亲责骂后拿出自己的童话书念故事给听，尽管她连字都没认全。
他一直以为这样做的是莱拉。
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变故，让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在来到马尔福庄园以后，连微笑都变得困难？
他要怎么爱她，才能让她重拾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