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忘皆空
斯黛拉垂眸冷淡地注视着地上的青年，他看起来虚弱极了，因此她轻而易举挣脱了钳制，冷漠地后退一步，用行动拒绝了他的求救。
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一道喜怒莫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这位——是布莱克家的小姐吧。”
斯黛拉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老巴蒂，很快在心中串起了前因后果——这一切都是伊卡洛斯·克劳奇算计好的，先把莱拉和德拉科分别从她身边引开，然后又引她撞破小巴蒂活着的事实，再让她在这时候被老巴蒂发现。
可是小克劳奇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今天之前，她甚至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不，也许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三楼盥洗室撞见蛇怪那次不是偶然，小克劳奇早就想除掉她！
老巴蒂会怎么对待她？灭口吗？
“这是您的哪位亲戚吗？”斯黛拉假装没有猜出小巴蒂的身份，一派天真地问道，“他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样子。”
“救救我，我是——”听到小巴蒂打算报出自己的身份，斯黛拉一脚踩在他的手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小巴蒂发出一声痛呼，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老巴蒂不带感情地看了他一眼，魔杖微动，暗中施了一个禁言咒，然后才回答斯黛拉的问题：“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时常说些疯言疯语。”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不明白，”斯黛拉疑惑道，“伊卡洛斯明明说要带我去见莱拉，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后却突然不见人影。”
老巴蒂眯起眼睛：“伊卡洛斯？他带你来的？”
“是的，劳烦您转告他，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恶作剧。”她抱怨完伊卡洛斯的无礼，又真诚建议道，“既然是个疯子，就应该关好了，倘若不小心跑出去惊扰了客人，怕是对您的家族名誉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过您应该庆幸只有我一个人被伊卡洛斯带到了这里，为了克劳奇家族的声誉，我保证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我在今天的宴会上遇到了一个疯子。”
小巴蒂·克劳奇眼中流露出绝望，而老巴蒂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谢谢体谅，我以后会对他严加看管的。”
“那我先下楼了。”斯黛拉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蒙混过关了——先假装猜不出小巴蒂的身份，然后祸水东引，让老巴蒂意识到伊卡洛斯在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最后表明自己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老巴蒂颔首：“慢走。”
斯黛拉转身往楼下走去，她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所以在身后的老巴蒂对她发动偷袭的时候，迅速地闪身躲过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老巴蒂的魔杖仍然指向她，目光冰冷，“可是你怎么会提防一位长者对你发动攻击呢？除非你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了，所以对我存在戒备。”
斯黛拉脸上的疑惑、愤怒，以及小女孩独有的天真都在这一刻褪去了，她直视老巴蒂：“你不能动我，假使一位布莱克在克劳奇家中遇害或者无缘无故消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说得对，”克劳奇从容道，“所以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大可以放松点。”
“恕我无法从您的表现里看出这一点。”斯黛拉冷声道。
“我只想确保你不会泄露这件事情，”老巴蒂说道，“我的同事乔金斯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她不甚撞破这个秘密之后，我对她使用了一忘皆空，你看，她现在一切都好，只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没有提起的是，伯莎·乔金斯在被他施加了强力遗忘咒之后，脑子变得极其健忘，这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和日常生活，她所在的部门都不情愿留下她，她最后只好去了魔法体育运动司。
现在，他打算再一次对这女孩施加咒语。
知道了他的打算，斯黛拉不打算坐以待毙，她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率先发动攻击，然而都被克劳奇躲过了。
“一忘皆空！”
一道白光闪过，斯黛拉失去了意识。
圣芒戈医院。
“你是说——小天狼星·布莱克，一个来自阿兹卡班的逃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混入了克劳奇家，然后袭击了斯黛拉？”卢修斯握着蛇头手杖，语气中带着愤怒和嘲讽，“我是该感叹一个被摄魂怪监禁十二年的囚犯神通广大，还是该认为古老的克劳奇家族的防御魔法不堪一击？”
老巴蒂脸色难看，他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向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的斯黛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明明只对她施展了消除特定记忆的遗忘咒，到底为什么会对她的大脑造成损伤，导致她把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现在他不得不面对马尔福咄咄逼人的质问。
“事情就是这样，”老巴蒂语气干巴巴地说，“我认得他，我看见了他的脸，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布莱克小姐或许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一旁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在卢修斯发怒之前说道：“我们都知道阿兹卡班的监禁有多么严密，但小天狼星·布莱克从摄魂怪的看守中逃脱了，也许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帮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克劳奇庄园呢？”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他已经被布莱克家族驱逐，但斯黛拉毕竟是他的血亲，他有什么理由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也许在他看来，这孩子并不算无辜呢？”老巴蒂说道，“你知道食死徒都是一帮什么人，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后，听说了密室中发生的事情，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的主人报仇，这不算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福吉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我是说，”他在卢修斯的注视下改口，“很有可能。”
卢修斯却不肯轻易罢休：“我重申一遍，我并不信任克劳奇，我要求魔法部对克劳奇家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不是他手底下那帮人，是康奈利，你和我，我必须确保伤害斯黛拉的人没有藏在那里，或者说，”他拖长声音，意味深长道，“克劳奇家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我绝不同意！”老巴蒂闻言佯装出受到冒犯的样子，实际上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可避免，同时在心中庆幸自己已经安排闪闪带着小巴蒂去了另一处房产。
“我想这不需要你的同意，康奈利，你认为呢？”
福吉左右为难，他看看老巴蒂，再看看卢修斯，最终选择了占理的一方：“是，是，我也认为有这个必要，巴蒂，这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