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清晨走在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去匆匆，我骑着电动车慢悠悠地走着，目光在沿街商铺上来回搜寻，我在找一家看上去有点规模的家政公司，既然昨天在老程兄妹面前执意要做月嫂，那就先找家靠谱的公司咨询一下。
边走路边回想昨晚上发生的事，想起昨晚程芳附在我耳边说的那番悄悄话，仍然脸红心跳，她对我说“嫂子，你要真想出去干月嫂，怎么也得怀上孩子再出去，那样我哥就放心了，如果你没怀孕就跑出去的话，干活回家时一定要先喝汤药再同房，我家老太太给弄的这个药能够助孕！所以要先喝药再……”我当时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到桌子上去，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当初让我喝药的时候说是养胃的药，这怎么喝着喝着又成助孕的了？
唉！边走边想，禁不住笑出声来，旁边紧挨着的一个骑电动车的女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笑笑，急匆匆地走开了，是啊！这大清早的大家都忙着上班送孩子谁有那个闲工夫理我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神经病，或者更像是个傻子。
我继续走着，东瞅西看，身边不停地有带孩子去学校的身影，他们有的和儿子差不多年纪，但坐在车后座上紧紧抱住妈妈的样子好温馨好羡慕！让我一时有点恍惚，我的心又开始隐隐有点痛，酸酸的目光投向车后座，座位上空空荡荡犹如我的心一样，空旷的让人抓狂，“我的确应该生个孩子”正如程芳所说，我在心里暗自嘀咕，居然动了再生个孩子的念头，第一次有这种想法，难道是自己爱上了身边那个男人了吗？我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突然发现我和老程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可我的大姨妈每个月都按时来串门，我没有任何要怀孕的迹象，难道是我年龄大了不能生了吗？那还得了？两个人半路夫妻，没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日子还过什么味过着过着恐怕就过不下去了，这样一琢磨我吓了一跳，居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行，当务之急我要给他生个孩子。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见路口不远处有个专治不孕不育的门诊，于是鬼使神差地推着车走了过去。
摸摸自己的口袋，前几天出摊赚的钱还在口袋里没动，挂号检查一套程序下来之后，我开始坐在门口等结果。
小小的诊所居然排了长长的队，年轻的年老的都有，女人占多数，男人也有，天呐！这社会怎么了不能生的这么多我扫了一眼队伍，在心里暗自惊呼！同时我的心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开始担心我是不是不能生……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老程的声音在话筒里溢了出来，永远都是那句很没情调的开场白“在哪呢？”
“不孕不育门诊”
“啊？啥啥啥？不孕不育你去那里干嘛？谁不能生育谁想要孩子”他的声音有点失声，听上去似乎很惊诧。
“能不能生 我不知道，但我想要个孩子。”
“想要……你是不是真有神经病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你说要孩子就要孩子了”他似乎情绪有点激动。
“老程！你什么意思？我想要个孩子过份吗？你怎么这个声音就我们两个大人你认为我们的感情能走多远说不一，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过不下去了。”
“放屁！没孩子照样过 ，你是不知道养孩子的压力有多大！整天抽风！”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你！……”我刚要对着手机话筒骂他几句。
“程秀英来了吗？”医生开始喊我的名字，叫到我的号了。
“来了，来了！”我忙换上了笑脸小跑着走了进去。
“年龄！”坐诊大夫毫无表情地问。
“34”，我有点小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这么大了还没生过孩子”医生通过镜片深深地看我一眼。
“不是，我，我……”我实在说不出自己是二婚的事情，吞吞吐吐好半天。
“你的各项指标这报告单上都有，一切正常，你还来看什么？”医生看完报告单直接问我。
“哦，我就是来随便问一下，没问题就好！谢谢大夫”我忙起身准备离开。
“想要孩子状态也很重要！回家调整一下状态就没事了！”大夫很专业地提醒。
“哦”我点点头，像避瘟疫似地离开诊室。
“调整状态怎么调整”一路我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在家政公司晃了一圈就离开了，回到家我开始煞有其事地熬药，那是我那么久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熬药，潜意识里我好像真的很希望生个孩子。不知道是为什么。
老程一进门就开始蹙眉“怎么这么大的中药味！真难闻！还让不让人过了！”他语气里流露出不满。
“这药味大吗？一直都是你在给我熬呀？也没听你嫌这个难闻啊？怎么今天就不一样了呢？”我很不理解。
“啊？这是我妈给寄过来的那中药吗？”他的脸上立马阴转晴，脸色好看了不少。
“当然喽！我哪有钱再去买其他的中药，再说了大夫说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干嘛要去换药有你妈给弄这大包小包的我都喝够了！”
“媳妇，喝够了也要喝！我妈也是为我们好！”他忽然拥住我满脸的温柔。
我没有拒绝紧紧贴在他的怀里轻声说“老程，我确实想要个我们共同的孩子。”
“我知道 ，媳妇，所以你要好好吃药” ，他用胡子渣开始轻轻地在我脸上来回蹭，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忙推开他“洗澡去！”
“好！你把药喝了，我去洗澡。”他说着吹着口哨进了浴室，所谓的浴室就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里面除了马桶很勉强地装了个淋浴喷头，勉强站开一个人，我很少在家里洗澡，因为确实空间太小，但老程心疼澡票钱经常在家里凑合，就这样的环境他洗澡的时候仍然口哨声不断，足以见得他那天心情格外的好，我好像被他的口哨声感染了，心情也格外的好！盯着浴室的门，我发现里面的男人其实蛮可爱的，乐观开朗又不失浪漫。
那天我喝了药，老程把屋子里的音箱打开，小屋里立刻 音乐缭绕，老程极尽温柔，我也竭力配合，我们开始了疯狂的造人行动……
一连几天我都被造人的心情激动着，我自以为医生口中的调整心态我们做的足够好。可几个月过去了 ，我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有熟人说我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又青又紫没个正经颜色。这回我开始绝望了，不再满足于在家里摆摊造人的生活。开始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家政公司培训。
月嫂工作的培训几天就结束了，我不顾老程的反对开始接单入户。
我的第一个客户产妇和我差不多年纪，我以为是二胎 ，没想到却是一个重组家庭，男女双方都有一段婚姻也都有自己的孩子，并且女方也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他们共有一男三女四个孩子，可女方还是坚持生了第五个孩子，那是她和二婚老公共同的孩子，我忍不住问她“你们都有这么多孩子了为什么还要生就不怕养孩子压力大吗？”
她笑笑“怎么不怕但是女人要想过好日子就必须有个和男人共同的孩子，孩子才是夫妻关系的纽带，如果没有共同的孩子两个大人过着过着感情就淡了！养孩子的压力是大，但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我听后就更坚定了要孩子的信念。
那时候月嫂的工作天数是每月工作28天，中间没有休班，于是我硬压着头皮在客户家住了28天，这期间老程一个劲地给我打电话，就像是热恋时一样，我也有点想他，期待下户之后我们能好好聚聚，可我还没来得及下户，第二个客户就生了，我准备接着上户，老程急了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我回家一趟。
我只好跟客户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了趟家。夫妻小别胜新婚，那天我刚回到家，老程就抱着我又咬又啃我很快就沦陷了，完事老程突然大惊失色“完了 ，完了，忘了给你熬中药了！没喝药就……”
我撇撇嘴“无所谓！就你妈弄那药汤子喝了不知多少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干脆别喝了，反正这一个月都在客户家也没顾得上喝药！不喝就别喝了！我提起来就头晕。”
“可是可是……万一……怎么办？”他紧张的有点六神无主。
“老程，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万一什么？你吞吞吐吐的什么意思？”我揪住他的领子问。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
“别担心，你越是担心就越怀不上，顺其自然吧！”我安慰他。
“哎呀！这哪跟哪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不是着急走吗？快收拾一下我送你走！”
“啥？这就赶我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完事了，你不走干嘛？”
“我去 ，你真的是……好无情啊！发泄完了就赶我走，你算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真的想我呢！”我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哎呀！突然心烦意乱的，没心情给你打情骂俏！快走吧！”他居然有点不耐烦了。
“哼！滚！”我气呼呼地推开他 ，抓起衣服就出门了。
那个月我一整个月都没有接他的电话，干完了第二个客户我没有回家，直接找了个替班又上户了，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
可替班的途中我却发现我的那个老亲戚最近没来串门，我心里一惊我是不是中奖了？
正好客户家的卫生间里还有产妇没用完的早孕试纸，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随手打开了一个，结果发现检测区有两道鲜明的红杠，我的确中奖了，那一刻我喜极而泣。激动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干什么。
我第一时间开始拨打老程的电话，我想对他说:“老程，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可老程还没来得及接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房产局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急忙挂断老程的电话，房产局的电话接通了，是那个听着就舒服的甜美声音“你是程秀英吧？我这里是房产局办公室，你申请的经适房已经公示过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签字确认是打算放弃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放弃呢？您是说我已经申请成功了吗？”
“是的”
“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我居然能申请成功”我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呀！很疼！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谢谢！谢谢美女！谢谢你打电话通知我，否则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连去看结果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我捂住嘴哭出了声音。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银铃一般，悦耳动听。“是的，我也头一次见你这么幸运的，真为你高兴！抽空过来签字吧！”
“好，好，我马上去。拜拜！”
挂断电话我立马打通了老程的电话“老程，改口喊我姑奶奶！这可是你说的 ，房子申请成功就喊我姑奶奶的 ，现在真的批下来了，我刚才接到通知了！”
“我的小姑奶奶这种事可不准瞎说，你小心我的小心脏啊！别被你给整得血压上升了！真的假的？”老程听上去特别激动，声音都开始打颤。
“当然是真的，我是知道你那挖苦人的功夫了得，我还敢骗你，除非我不想混了。”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你快抓紧回来我们去签字吧！”
“别急！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快说，别卖关子了，快等不急了，再等一秒心就要跳出胸膛了！”
“老程！今天我和你，我们双喜临门了！”
“双喜临门”
“对啊！我怀孕了！”我对着话筒大声说。
“啊？怀，怀孕”电话那端立马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