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狗改不了吃屎
从民政局回出租屋的路上，路过美食街，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几年都没有光顾这些地方了，自从生了孩子就开始在母亲的熏陶和指导下，节衣缩食，连自己最喜爱的加州牛肉面都忍痛割爱了，每天把自己锁在仓库里不是发货就是带娃，一天到晚灰头土脸，日子过的昏昏沉沉，几乎都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天阳光明媚，我的心情也和天空一样格外的好，整个的人快活的就像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突然有种想吃碗面庆祝一下的冲动，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家牛肉面馆，“牛肉面我来喽！”我高兴的在心里欢呼雀跃。
因为还没到饭点，面馆里的人不是很多，但环顾四周仅有的食客竟然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情侣，我的出现似乎很不合时宜，短暂的记忆搜索，我忽然发现自己最好的年龄却没有多少美丽的记忆，所有的本该美好的时光都因那个混蛋的出现戛然而止，可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又似乎总是与他有关，或悲或喜……慢慢地我的眼底居然升起了一层水雾，五味杂陈，溢满心底。
当肉香四溢的牛肉面端到桌子上时 ，我突然没了食欲，记得在布丁撒泼耍赖时我曾经许诺，“宝贝听话，别耽误妈妈干活，等妈妈赚了钱带宝宝去吃好吃的加州牛肉面！”
“牛肉面是用牛肉做的吗？”往往这个时候他会很安静地坐下来，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问我。
“当然喽！里面有大块大块的牛肉！很好吃的哟！”
那个像猫一样馋的孩子会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舔嘴巴……
我说了无数次，承诺了无数次，居然一次也没舍得带他去吃过，如今我终于有吃碗牛肉面的钱了，可儿子却不在我身边，我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面，终于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到了碗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的电话 ，我按了免提键，妈妈的声音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刚刚，布丁爸爸给我们打电话了，你居然一声不吭地离了婚！恋爱辞职离婚你都一个招呼不打！你真是翅膀硬了！既然这样你以后不要再进我家门，我没有你这么丢人败坏的女儿，你不要脸，还得给我们留张皮吧？，要不我们蒙着狗皮也出不了门啊？好端端的日子你不过 ！也不知道你在作什么？……”
我赶忙关了免提，但还是晚了，面馆里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的脸腾地红了，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电话里母亲依旧不依不饶“一个女人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离婚就离婚！这怎么还跟樊梨花似的，也不怕以后找不到下家……”
我压低声音给她解释“妈，您误会了！我是那种会作的人吗？我过的什么日子您知道吗？”
“无论过的什么样那都是你自找的！你命就那样，跟别人什么关系你离婚！，你就是死了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您这是当亲妈的说的话吗？！”我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完全没了食欲。
我起身要走，迎面却正撞上一堵人墙，一个穿风衣戴墨镜的女人挡在了我面前，这又是哪尊神我心里大吃一惊，自己好像没什么熟人啊？不对，这架势哪像是熟人倒像是故意寻仇的仇家，不对呀？我好像也没得罪过谁啊？哪来的仇人
可是我往哪边走，她就往哪边挪，如此反复多次，她就是不让我过去，于是我忍不住责问“您是哪位？干嘛挡我道路”
她慢慢地摘下墨镜，向后甩甩长发，仰起脸。“小慧怎么会是你”
“我是这条街上的常客，只是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怎么，最近心情不错啊？跑这里来吃独食！”
“当然不错！托你的福，我和他离婚了！”
她微微一愣“要是早些日子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会特别开心，但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你们离不离婚跟我没关系 ，我们之间本来是没什么好聊的，但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抢了我的初恋，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我是很恨你，我想着要你们离婚，但我没想到他要害你性命，他这个人自从做生意有了钱之后，就学坏了，他把我包装的完美精致完全是为了取悦他在工程方面的客户，让我陪他们吃喝玩乐，但不允许我陪他们上床，可是有一天我喝多了酒在酒店里过了一夜，他就怀疑我和那个客户有染，可他不知道人家客户根本就不好那一口 ，自己另开了一间房，我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后来没多久我居然怀孕了，他一直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几次都让我去医院堕胎，我就是不去，可是有一天我却在楼梯上滑倒了……，一想到他那样对你，我就觉得我的这个事情绝对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啊？”我听的后背直冒冷汗“怎么可能呢？我听月季说你是因为穿高跟鞋崴了脚 才导致意外的。”
“那天我是穿了高跟鞋，可高跟鞋我天天都在穿，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出事了呢！而且崴个脚就终生不能怀孕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听说他是黑了你父母的血汗钱和你买断工龄的钱才把生意做起来的 ，这怎么报应还报应到我的头上来了 ”
我唏嘘不已心里暗骂“你活该！”但却很想知道是谁告诉她，黑钱的事 。于是尽量不显山露水“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在你儿子喝满月酒的当天我们大吵了一架，我问他为什么不和你早点离婚，他亲口说的，说是你父母借钱给他，他才有生意可做，后来他把那笔钱放到了股市，本想大赚一笔，没想到却亏了，所以才有了你后来的买断工龄，实际上买断工龄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实在周转不开了，就拿你开刀……”
我的脑海里闪过他那天胳膊上的划痕 ，相信眼前的女人没有说慌，心里立刻很乱，于是我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
“停！我没心情在这儿听你絮叨，你拦住我的去路不会就为和我聊天吧？”
“切！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不过我找你真有事情，而且是很大的事！”她斜了我一眼，开始抠她的指甲，那被涂成血色的指甲让我对她有种从骨子里的厌恶。于是我很不耐烦地对她说。
“别卖关子了！有事快说！”
“嗯哼！这件事还非你不可，我考虑再三觉得只有你最合适！所以才来找你，不过它也和你的切身利益有关”她故弄玄虚，我虽不愿和她多接触，她的话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到底什么事？快说吧！别急死人了！”
“他把我们俩个害得这么惨！难道你就这样算了吗？反正我是不会让他这么舒服下去 ，我这辈子都毁在他手里，所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否则的话！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经过这么多天的深思熟虑 ，我决定在他旁边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店，也卖灯具，我手里有他所有的客户资料 ，我就不信我拉不来他的客户，实在不行我就赔钱卖，不把他的生意搞黄了我不放心 ，但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我想请你帮我，也只有你能帮的了我 。”
“我我怎么帮你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不懂生意，现在为什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你是不懂生意但是你懂的那种被人伤害过后的伤痛！这就是动力，是力量！人做任何事靠的就是这股子动力和力量！我知道现在的我杀了他，剥皮抽筋喝他的血的心都有 ，有这样的狠劲再加上我这么多年学来的经验，我们两个联手绝对能置他于死地”她的手开始握紧了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望着眼前的女人突然从心底为她感觉到心痛 ，这个可怜的女人居然走火入魔到执迷不悟的程度，于是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唉！你真是无药可救！你爱的太深了 ，为了这么个人渣你至于吗？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不过我没你那么弱智，我最好的年华已经被他给毁了，往后余生怎么会还和他有什么瓜葛所以我想过好我以后的日子，至于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用不着你处心积虑地报复他，时间久了，作恶多了，自有人替我们收拾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你总是听说过吧？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哼！那样太慢了，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耐性！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生不如死！”
“搭上你后半生的幸福吗？”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连孩子都不能生了还有什么幸福呢”
“照你这么说，你就是把自己当作生孩子机器了？那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丁克家庭，他们为什么就生活的那么幸福也不是我说你，我本来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可是我一直都想问你一句 ，在你不顾一切地疯狂破坏我的家庭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幸福呢？你口口声声我抢了你的初恋，可你别忘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他有女朋友，而且是他招惹的我……算了，没必要给你解释这么多，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为这些事纠结，我好不容易才爬出了火坑，你好自为之 你的忙我也帮不了。”
我没好气地推开她 ，径直往前走。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对不起！我今天来是跟你谈合作的，不是跟你吵架的 ，难道你就甘心摆一辈子地摊吗？你怎么知道他会让你在那儿安安稳稳地摆地摊呢？我可是听说他母亲被你气病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就是个活死人！不过那老太太对你不错！你是唯一走进她心里的儿媳妇 ，当初她经常有事没事地提到你，夸你能吃苦会干活。”
我一愣，原来他也有说真话的时候，月季果然生病了，可是我那次见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为什么说她是我气病的呢？“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我没有惹她生气，我犯得着吗我？肯定是那个东北的女人不讨她喜欢。”
“啥东北女人”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那个畜生又新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是东北人，你不会吃醋了吧？”
“卧槽！真恶心！这个变态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究竟要祸害多少女人他也真是色胆包天了，东北的女人也敢碰，真是死到临头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她气得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睛也瞪得溜圆。
我哭笑不得，伸手放在她额头上“哎！小慧！你没毛病吧！你生的哪门子气你们已经分手了 ，他和什么人交往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心里还放不下人家呢？”
她的脸腾地红了，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哪，哪有我只是气他说话不算话”
“噢你们居然还有联系”我吃了一惊。
“哪有的事！是他主动发信息给我，说不管经历多少女人我都是他的最爱！可才几天呀！他就……”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没听人家说吗？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这张破嘴。何况是他这种男人！他的话你也能相信真是弱智！狗改不了吃屎，你总听说过吧？是谁刚才还联合我报复他呢？这一眨眼的工夫又开始吃醋！真是没救了！你这样子让我打心里看不起！”我带一丝挑衅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她的脸臊得一阵红一阵白，给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但她很快怼我一句“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向来说到做到一点也不比男人差，不信你等着瞧！”
“算了，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你们爱咋滴咋滴和我没关系！我压根就不想知道你们的事！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我干嘛自讨苦吃要不是你主动找我 ，走在大街上头碰到一起我也不会理你的，你在店里作威作福的事我一直都记得，可我就是装聋作哑都没能逃过去……”
“说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爱过他你怎么离个婚说话的口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