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是什么
就在我停顿之余，他转身往门外走，一缕阳光刚好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故作夸张地眯起眼睛，侧脸偷斜我一眼“别再瞎琢磨了，带好孩子，我立马去安排搬家的事，你也收拾一下东西”。
说搬就搬，我环视一下只有十几平米的卧室，连孩子的婴儿床都放不开，衣服和东西堆得像山一样，拥挤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这样的出租房我们住了那么多年，的确该换个地方透透气，搬就搬吧！无可留恋。
蜗居换大独栋，鸟枪换大炮，月季脸上笑容绽放，抱着孙子在门口显摆，逢人便说“我们要搬家了，而且要搬到大房子里去，有好几层呢！”
“哎哟喂！老太太，这回你有福享了！你儿子混好喽！”有爱拍马屁的人便高声附和。
“那是当然，不过最有福的是我这媳妇！她当初进我家门的时候谁在我背后笑话她丑来，我可都记着，哼！丑夫人马上坐，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我当时没说话，怎么样？这才几年我儿子娶了她，发财了吧？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就是这个理，让那些好事者嘚瑟去吧！早晚会有人打他们的脸！这么多年，我可是在别人舌头底下熬出来了！可是知道生活不易！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喽！”月季深呼吸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那副优雅得意的样子衬托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就是搬个家吗？有什么？况且房子还是租来的，她至于高兴成这样真是没见过大世面，我在心里暗自嘲笑她，但表面上却没敢吱声，真的有点惧怕她那婆婆的身份，虽然我们相敬如宾，但自从知道她故意隐瞒小慧在门头做帮手的真相后，我对她心里总感觉到有个结，只要稍稍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所以听到她说话都难受，我尽量躲着她，这下好了，新家地方大了，她可以住三楼，不用有事没事地在我面前来回晃了，我想那大概是我搬家之后唯一可庆祝的事。
新家果真特别宽敞明亮，我们住在四楼，四楼有个露天的阳台，很宽敞，唯一不让人满意的就是阳台那低矮的围墙，恰到我腰处，虽然是用砖头和石灰砌成的新墙足够结实，但只要站在墙跟处往下一看，立刻头皮发麻魂飞魄散，那是房东自建的房子，层高都比普通房子要高出很多，再加上是四楼楼顶，所以阳台到地面的距离特别高，我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恐高，往下瞅一眼便头晕目眩，不知为什么我第一次站在那小墙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和紧张，好在一楼被祥子租给一个做海绵生意的浙江人，每天呜哩哇啦地招呼他的孩子和员工，很少有消停的时候，这让我多少感觉点人气，多了份安全感，那是一片新修的房子，周围都是空着的，尽管视野不错，阳光也很好，总感觉阴森森的有点恐怖。
“为什么选择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周围都没住人很可怕！”搬进来的当天我就很不满，直接责问祥子。
“你懂什么？这里偏是偏了点，可房租便宜而且又是新房子，住着舒服，这样的地方多安静！你睡眠不好，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在这里我保证你睡得香吃的饱！再说了除了离店面远点，这地方一点毛病都没有，你不是嫌人少吗？明天就让会计搬到这里来办公，你不就有人聊天了？那个女人太能说了，一天到晚叨叨个不停，要不是她业务能力不错真想把她开了，把她弄过来陪你解闷。”
“没想到你倒是很体贴！给我找个唠嗑的！”
“可不是吗？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我考虑事情可是面面俱到。要知道现在我可是孩子的父亲了！”他冲我笑着挑挑眉毛，唇角露出个迷人的酒窝，我有一丝迷离，身体慢慢向他靠拢，他只是轻轻搂了一下我的腰“好了 ，好了，老婆，我们已经过了卿卿我我的年纪，我要去赚钱了，店里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他起身要走。
我抬头看一眼太阳，立刻皱眉“这都几点了太阳快落山了！店里快该打烊了吧？你还去！”
“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啊！可我必须去啊！老婆，今天店里来了一个大客户，我必须去招待一下，否则我才懒得去呢？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不香吗？等我有了钱一定……”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后面的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你抓紧去吧！”
“呶！”他撅起嘴准备亲我一下，我一把推开了他的脸“烟味太浓了！我可不想吸二手烟！别磨叽了快走吧！”
他咧咧嘴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转身快速地走开了，我站在阳台上看他猫腰钻进车里，启动引擎转眼就不见人了。
“怎么逃得那么快急着去约会啊？”我在心里嘀咕，却没敢说出口，怕有人知道了又会笑我小肚鸡肠。
……
第二天会计的办公室搬到四楼上来，四楼大大小小六个房间，还有很大一个客厅，会计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打扮特别时尚，一看见我，她呆愣了几秒，然后迟疑地试探着问“你真的是老板娘”
“啥？老板娘，我是他老婆，我一次店里都没去过，你就叫我秀吧！”
“他老……那不还是老板娘吗？我是做会计的很古板认死理！还是叫你老板娘吧！”
我笑笑“以前我也干过几年会计！但后来为了孩子就不上班了。”
“啊？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工作都不要了！”
“他说他做生意养我们！”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寄生虫。
“你还是太年轻了！知道世界上最毒的心灵鸡汤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就是这句我养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什么事全懂了！可惜就晚喽！你看你 ，你自己就是会计干嘛还找我来这应该不是你的意思吧？”她目光深邃直接看到我心里去。
我不敢直视，也没直接回答她“没办法，这不是刚生完孩子吗？看孩子要紧！”
“年轻人！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你的机会却不是很多！趁现在还不晚休完产假抓紧回厂里上班去！”
“回不去了！我已经辞职了！”
“辞，辞职了”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你这个年纪就敢辞职？牛！”她伸出一个大拇指“啧啧！”咂咂嘴。
我以为是在夸我，我微微一笑。
“傻娘们！还笑得出来以后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哼！”她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
这人真讨厌！说起话来阴阳怪气！难怪祥子要开了她！真该开了她，话怎么那么难听！还那么多话，我在心里一个劲地咕哝！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开始冷淡下来，转身进屋不再搭理她。
“哎哎……你……你们……”她追在我屁股后面，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
我一向脾气很好，但那天却异常的烦躁，第一次对别人发号施令“别说那么多了！快干你的活吧！”
“是！老板娘！可我不是坏人没有坏心眼，就是……”她停下脚步没有再跟进来。
我心里又气又笑真是老古板！还喊我老板娘！人不老都让你喊老了！笨女人！说个话吞吞吐吐，还说不少，真是个娘们嘴！
就这样一整天我都躲着她没出来。
……
晚上祥子按时回到家里，除了满身酒气没发现什么异样。
不过他一进门就问我“你和会计聊啥了？”
“快别提你找的那个娘们了！不会说话还不少说！我平时最讨厌这种人了！懒得理她！”我毫不设防地向他诉苦！
“奥哦！我就知道我老婆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有主见！对！除了工作离她远点！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俩加上我妈，够唱一台戏的了，可别真给我整出什么小插曲来！”他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嘱咐你对她要当心！这女人嘴碎！”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嘴碎的人，还把她弄到这里，真闹心！”
“等我找到更合适的就把她换掉！这样总可以了吧？好了我喝多了！头晕，你去带儿子吧！我要睡会！”说着他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闭上眼睛就睡。
这明显就是在敷衍我，我突然发现他那时的觉越来越多了！记忆中每天除了睡觉就是醉酒，连孩子也很少看一眼了，于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就知道睡觉，连儿子都顾不上看一眼！”
“你怎么那么多话我天天搂着你和儿子怪好！天上掉馅饼啊！恐怕掉馅饼也砸不到你！”他突然暴跳如雷，好像换了一个人。
“个子不长脾气长得倒是挺快的！”我随口嘟囔了一句。
没料他骨碌一下子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巴掌就像雨点一样落下，紧接着脸上就开始火辣辣的疼，眼前直冒金星，随后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臭娘们！我给你脸了是吧？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本跟我叫板！我已经忍你好久了！今天只是给你个警告！记住了，要是有下次我非让你吃点苦头！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从小到大在外面受尽了委屈！怎能再容忍家里人给我气受！”
那一刻我懵了，那是他第一次打我，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只觉得他的面孔开始一点点由陌生到狰狞，我开始拼命地后退，最后死死地抱住了头，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变态！你无耻！你就是个魔鬼！”
“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无耻！可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那次在电影院你已经领教过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要娶你，因为以前在集市上听见一个有钱的黑老大说过，男人只有睡雏，才能发财，所以我不顾一切地要了你，我跟本就没指望你能嫁给我！没想到……”
“姓王的你真不要脸，这种事情你都能说出口！你就是个该天杀的无赖！你早晚都会遭报应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老子有钱了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这社会笑贫不笑娼！就你这种死脑筋是永远跟不上时代的！别一天到晚像个神经病一样跟我叨叨欠你妈的钱！那钱是她送给我们的，又不是我去她手里抢的，再说了嫁闺女不应该多给点嫁妆吗？退一万步讲，我拿她的钱谁有证据谁又能证明呢？我想还是人情不还是公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世界上还有吃进去再拉出来的道理所以你识相点别自讨没趣！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听话懂事家是天堂否则这里就是你的地狱！”
“你！你！你你你……”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直响，眼泪唰地下来了，但身体却瑟缩成一团，犹如秋天里枝头上的一片秋叶。
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打我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他喝醉了，魔怔了
我脚步踉跄地就往三楼走，我想去找月季。没想到我还未来得及抬脚就听身后一阵怒吼“站住！你要去哪里！”他声音尖锐刺耳。
“去找我妈是吗？告诉你！今天晚上的事若是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哼！……”他鼻孔上扬，铁青着脸，扬手把一个玻璃杯子狠狠地摔在我脚下，只听着哐啷一声，杯子在我面前摔得粉碎，飞起的玻璃碎片把我的脚趾扎的鲜血淋漓，我竟然没觉得疼。
“要是敢乱说你的下场比这杯子还惨！”他又开始咬牙切齿。
我激灵灵地打个寒颤！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杯子一样，瞬间支离破碎……我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虚弱的想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