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渔村:浮出水面
听到这里,方多病面色也凝重起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阻止我们追查下去?”
李莲花思索了一会道:
“应该不会,许泽生的尸体是今早发现的,那凶手最迟也要在夜间动手,可我们是刚刚才得到的线索,还来不及找许泽生问清情况,许泽生就已经横死家中。”
“凶手总不能会未卜先知,在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查到许泽生的情况下,便将许泽生杀死,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我们这个许泽生有问题么?”
方多病听了李莲花的分析,脸色稍缓,“有道理,只是这李常德同许泽生,死的太过突然,就像是……早有预谋。”
李莲花蹲下身子,抬手按了按尸体的肚子,又看了看尸体的耳道。
“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瞧见李莲花的动作,方多病问道。
李莲花收回手,“死者肚子内部虽有积水,可耳道里却是清爽干燥,看来这许泽生并非是淹死的,这海神之说,怕是掩人耳目罢了。”
方多病点头,“这样看来,凶手定然是十分清楚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想要借助海神之说行凶,让众人相信这是海神降下的惩罚,果然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只是,这死者既然不是淹死的,却为何有淹死多日的死状呢?”方多病问道。
李莲花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缓缓道:“我听闻,江湖之中有种奇药,名叫紫云吞海,呈淡紫色粉末状,入水融化为无色,有淡淡的刺鼻气味儿,一次食少量无害,分多次食之,到达一定量后,便会使人口渴难耐,一旦找到水源便开始疯狂摄入,最终死亡。”
“而死状,则如溺水之人一般无二。”
李莲花说完,方多病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怀疑,“小爷我闯荡江湖这么久,都不曾听闻此物,你不是说,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怎么会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
李莲花干咳两声,有些尴尬地道:“许是看到这尸体的死状太过熟悉,便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好在方多病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反而是查看了屋子里的水壶及茶碗,果真一滴水都不剩。
方多病:“要是按照你说的,那便是有人将这紫云吞海,少量多次地下在了许泽生的日常吃食上,那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门窗紧闭,许泽生却死在了屋子里。”
李莲花点头。
方多病又道:“这许泽生家虽然住在村子里,却娶了个县里的娘子不说,家里居然还有两三个丫鬟,许泽生究竟是做什么养家的?”
李莲花想了想,缓缓解释道:“没什么特别的营生,只是听说他早年经常去县里跑生意,没过多久,日子便好起来了,家里富裕后又娶了美娇娘,惹人羡慕。”
方多病道从屋子里转了一圈,“若是按照你所说的,那这许泽生的死因便是有人多次将紫云吞海下在了他的吃食里,可许泽生平日里必定是同他娘子一同用膳,为什么只有他一人出事呢?”
“下毒之人,必定是他所熟悉信任的人,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一人中毒,一会儿可以问问他的丫鬟。”李莲花抬手指了指门外。
两人正说着,刚刚的丫鬟夏柳走了进来,“两位公子,我们夫人说,一定要找到凶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说便是。”
李莲花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多谢姑娘。”
夏柳眼圈红红,眼下却有些局促,“公子叫我夏柳便好。”
李莲花点头,应了声“好”。
方多病看了一眼李莲花,随后有些急切地问道:“夏柳姑娘,昨日你家夫人回了娘家,家里还剩下何人?”
夏柳想了想便道:“春桃和秋霜陪着我家夫人一同回去的,这宅子里只剩下了老爷,还有我和冬青。”
想着进来只见到了三个丫鬟,方多病不禁问道:“请问这个冬青是?”
夏柳赶忙解释道:“冬青是这个家的护院,听说还会一些功夫,平日里老爷若是出门,我们这些丫鬟跟着也是麻烦,便都是冬青跟着老爷一起。”
李莲花在一旁听着,这时才开口,“夏柳姑娘,你家老爷,平日里可有单独吃些补品?或是有没有特别的饮食习惯?”
夏柳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
“有的有的,我们老爷夫人成婚许久,却未得一儿半女,为此四处求医,我们夫人喝了许多的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近来我们老爷去外地求得神医,神医说病根并非在夫人身上,而在老爷身上,还给老爷开了许多药,因此,最近老爷每日都在喝药。”
方多病连忙问道:“那平日里,是谁在伺候你们老爷喝药?”
夏柳想了想,“老爷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喝的什么药,只说是补药,熬制都是冬青负责的,至于服侍老爷喝药,自然是我们这些丫鬟负责了。”
方多病不解,“这么说来,既然你们老爷有心隐瞒,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夏柳低下头,“还是有一次夫人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
李莲花:“不知那药可有剩余?可否拿来让在下看看?”
夏柳点头道:“有的,您稍等片刻。”
趁着夏柳去拿药的功夫,方多病恍然大悟,“熬制的汤药一般都刺鼻难闻,难以下咽,正好能够掩盖住紫云吞海的气味,果然是个好方法。”
等夏柳将许泽生还没喝完的药包拿来,李莲花将药包打开,依次扒拉着里面的药材,最后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方多病走过来,看着李莲花的动作道:“怎么样?”
李莲花冲着方多病摇了摇头,随后便将药包还给了夏柳,“多谢夏姑娘了。”
夏柳露出略带羞涩的表情,“没事,没事,两位公子有事只管吩咐。”
等夏柳离开,方多病才道:
“既然许泽生是昨夜发作的,许夫人及她的两个丫鬟不在宅子里,那下毒的嫌疑人就剩下夏柳和冬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