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渔村：奇怪之处
方多病继续道：
“依我看，两人都有嫌疑，这个冬青呢，从买药到熬药都是由他负责的，他下手最为方便，但夏柳服侍许泽生喝药，也有机会下毒。”
李莲花瞥了一眼院子中一处乌黑的痕迹，便指给方多病看。
“你看啊，冬青平日里就是在这个地方熬药的，这个地方呢，人来人往，想要下一次毒还好，若是日日下毒，恐怕是不好掩人耳目吧？”
方多病思索了一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夏柳端了一个黑漆漆的，看起来是用来熬药的陶罐，从角落里离开了。
正巧春桃从屋子里出来，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李莲花连忙将人叫住。
春桃疑惑地看着李莲花，李莲花指了指地上的一团黑色痕迹道：
“春桃姑娘，你们老爷平日里喝的药，可是在这里熬制的？”
春桃点了点头，“是啊。”
李莲花哦了一声，随后道：“那这熬药的罐子，平日里都是由谁负责清洗的？”
春桃想了想道：“都是夏柳姐姐负责清洗的，夏柳姐姐洗干净后，便会放回去，等第二天冬青便可以直接熬药了。”
李莲花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麻烦春桃姑娘了，你去忙吧。”
春桃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李莲花点了点头，“夏柳姑娘刚刚拿的药罐是湿的，想必是刚刚清洗完。”
“真奇怪啊，这喝药的人都已经死了，却如此着急清洗药罐，想来是想隐瞒什么。”李莲花盯着地上那一团乌黑痕迹有些出神。
听了李莲花的话，方多病脑中的谜团顿时便解开了，“小爷我知道了！”
李莲花瞥了一眼方多病，慢悠悠地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方多病不以为意，忙解释道：
“夏柳在清洗完药罐后，将紫云吞海放入药罐之中。”
“药罐口小且深，就算再怎么清洗，也还是会有浓重的药味，这紫云吞海放入其中，定然不会被发现。”
“等第二日冬青熬药之时，紫云吞海便自然而然同汤药融合了。”
李莲花点了点头，“不过我在想，既然房屋紧闭，又是谁去屋子里，给许泽生的身上刻画的图腾呢？”
正在这时，刘强凑了过来，“方少侠，这尸体我就先拉走了，同那李常德放在一处，方便管理。”
对此方多病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叮嘱道：“这事你同这家夫人说一声，毕竟死者是她的丈夫。”
刘强赶忙道：“方少侠放心，一定照办。”
等几人从许泽生家中出来，正巧门外聚集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其中不乏有今天早上的张家婶子、王家婶子，还有昨日发现李常德尸体的孙铁生。
此时孙铁生正聚精会神地同其他几人说着什么。
“当年就是这个许泽生负责划船，将新娘带给海神，结果最后惹怒海神，和他一起的那名后生当晚就死了，他却活着回来了。”
“想来是当初捡了一条命，多活了这十年，现在海神来索命来了……”
方多病走下台阶，对刘强道：“刘捕头，十年前这村子献祭少女之事，你可知晓？衙门的卷宗可有记载？”
刘强挠了挠头道：“方少侠，我都在这平安县的衙门干了十五年了，这平安村的居民一直安分守己，未曾听说过此事啊！”
孙铁生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道：“平安村虽然离平安县很近，但消息闭塞，大家又对此闭口不谈，大人不知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刘强对此点了点头，“是了，这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如若让官府知道，必然会出面阻止，所以对于这种事，一般村民都会守口如瓶。”
李莲花笑了笑，上前两步道：“孙师傅，你来这平安村安居，有多久了？”
孙铁生不假思索地道：“有四五年了。”
李莲花哦了一声，“四五年了啊，可这海神祭祀之说，发生在十年前，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呢？就好像……”
李莲花顿了顿，接着道：“你当时在场一样？”
孙铁生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变，有些不高兴地道：
“小大夫，你可莫要胡说，我也是听村中老人说起，觉得好奇便多听了两句。”
李莲花收敛神色，抱了抱拳，笑道：“孙师傅别慌，我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多有冒犯，还望多担待。”
孙铁生赶忙摆了摆手，“这也算不得什么，无妨无妨。”
眼见孙铁生要走，李莲花又道：“孙师傅这胡子保养得倒是不错，只是孙师傅头发渐长，胡子……却不怎么长啊。”
孙铁生憨笑了声，没有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方多病才道：“这个孙铁生好生奇怪。”
“怎么说？”李莲花示意方多病继续往下说。
方多病摸索着下巴，思索道：
“平安村坐落在海边，并不富裕，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几乎都是从村子里出生，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并且几乎都以捕鱼为生。”
“而这个孙铁生，却来到平安村居住，并且做的是酿酒的生意，与大海没有半点关系，并且他酿的酒还很出名，甚至连县里著名的酒楼仙味斋都从他这里购进酒水。”
“据我了解，以孙铁生的能力，去县里开个酒馆完全没问题，可他偏要独身一人蜗居在此，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李莲花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孙师傅的酒酿得确实不错，我也常会打上一壶，不过若是这酒放到仙味斋中售卖，还是有些勉强了。”
“或许可以调查一下，这仙味斋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
方多病得意一笑，“放心吧，已经叫阿飞去查了。”
李莲花暗自有些惊讶，让笛大盟主干跑腿的活，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方多病叫过一旁的官差，低声吩咐道：“盯着点许泽生家中的人，案子没查明之前，谁也不许走，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给她们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