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人心难测
娜娜胆子那么小的人，竟然敢割腕自杀？看娜娜扭曲的面容，就知道美工刀切破她血管的那一瞬间，一定很痛苦。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要拨打求救电话吗？不。
虽说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不过几公里，救护车几分钟就能到达，但他还是皱着眉头，删除了那个电话号码。
转而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迟迟没有响起。
“喂，是林医生吗？”
“谁啊？”电话那边的人显然被吵醒了，他说话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情吗？”
“娜娜又自杀了。”
“啊，什么？我现在出门。”
挂完电话，林海准备替娜娜包扎伤口。
“还真的是，弄脏了我的浴室。”林海颇为不悦，他将奄奄一息的娜娜拖进了客厅，地板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还有，地板。”
他粗鲁地拨开娜娜的眼皮，那双本来沉睡的眼睛忽然惊恐万分地睁大了，看清了眼前的来人，闪着卑微的光芒。
“求求你，我好疼……别救我了，好吗？”虽然只剩一口气，但娜娜语气恳切，吐字清晰，她眼神里满是绝望。
林海拳头捶打着地面，发泄怒火，他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死——的。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生而为妖，你还有艰难的余生要度过……”
“你必须要学会坚强……和欺骗。”
娜娜的生命本源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所以她不论怎么割掉手腕，都不会面临死亡。林海并没有告知娜娜这点儿。他害怕了。
不过，这连续几次的自杀未遂，还是重创了娜娜本来就虚弱的身体。
但十几岁的妖，身体发育较为成熟，已经有足够的防御能力和治愈能力。
林海最近一直给娜娜买各种补品。
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伤害，娜娜却多管闲事……那些可恶的人类少年，无知又凶残！
“人类这种生物，诡计多端……”
几个月前，娜娜在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子里，遇到了一伙小流氓，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拳打脚踢。
她心软了，想上前帮忙，却迈不出步子。于是就闭着眼睛，跑过了巷子。
越想越是不安，于是她折返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黄毛小子，正拿着匕首，抵着老乞丐那乌黑的脖颈。
他舔舐着嘴唇，目露凶光。
周围的几个小弟，围住了乞丐。
娜娜怯生生说道：“放，放开那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黄毛的兴致，他本想现场给小弟们表演节目的。
“你是什么人啊？竟然这样跟我说话？”黄毛整个脸都扭曲了，他在老人脖颈上划了一刀，用力将老人摁在墙上，示意众小弟动手。
娜娜拾起几块石头，砸向小混混们。其中一块，正好击中了黄毛的鼻子，顿时鲜血淋漓。
黄毛暴怒，那是他引以为傲的鼻子！
“你放开那个老头，不然我就报警！”娜娜已经打出了报警电话，食指准备按下拨打键。
她强作镇定，手心里满是冷汗。
黄毛瞪着娜娜，他攥紧了拳头，高高举起，下一秒却一拳打在了摇摇欲坠的破墙上。小弟们都停手了，纷纷看向他。
“好！这次我可以放过那个老头。”黄毛心有不甘地说道，“不过，你别报警。我们嘛，就是跟老头玩玩。你们说，是吧？”
他的那帮小弟附和地点点头。
小弟们松开了老乞丐，老乞丐瘫软在地，脸色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被打歪了。
“走喽，我们去网吧喽！”
黄毛吹着口哨，带着小弟走出巷子。
娜娜抱着双臂，警惕地望着他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中有个满脸痘痘的小混混，还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娜娜冲进了巷子，扶起老乞丐。
老乞丐无奈地叹了口气：“美女啊，你不应该管我的……不应该管我的。”
“不，我们一起走。”
娜娜扶着老乞丐，转了身，却发现巷口已经被黄毛等人堵住，他们脸上挂着坏笑！
“哈哈哈，美女，我说放过那个老头，但可没说放过你啊……兄弟们，是吧？”
他的小弟又附和地点点头。
那个痘痘男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
嘭嘭嘭！敲门声打断了林海的思绪。
他通过猫眼，确认来人是好友林家成，这才打开了门。林家成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在万妖国，两人也是同村人。
林家成四十岁左右，骨瘦如柴，常年戴着一副圆形眼镜。
他医术精湛，曾经是黑域里的值班医生，在林海手底下的第七军团工作。
他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一进门，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娜娜的身体状况，就开打了医药箱。
“娜娜现在这种状态，我只能尽全力医治，至于能不能恢复……哎，难说！”
听到林家成那么说，林海沉默半晌。
他焦急万分，高傲的神情也消失了：“我只有这个女儿，还请你烦心。”
“林将军，是你，将我带离了那片黑域。你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每次娜娜自杀，我也是拿出了珍藏的药材……”
“是不是钱的问题？啊，我马上就有钱了。我刚才接了个任务。”
林家成却摇了摇头。
“娜娜上次被那帮小混混暴打一顿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这不光是身体的原因，还有精神上的原因……”
“你是说，老乞丐联合黄毛欺骗她，准备把她送到器官贩卖市场的事情，打击了她的精神？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林海及时出现，救下了娜娜，并把黄毛那群人暴揍了一顿。娜娜，身体上受了些轻伤。不过，那件事情发生后，娜娜性情大变，整天把自己锁在屋里，也不与人交流。
娜娜编了个借口，说是想好好学习。林海工作繁忙，也没多想。因为九尾狐的现身，导致了暗杀任务暴增。
这城里到处都出现了妖魔的身影，捕妖局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只好私下聘请杀手，前去清除。
杀谁都一样，林海心想。
“娜娜这人敏感，她对已经人类失去了信心。人类对妖怪的憎恨是刻进骨头里的。她想善待人类，人类未必会善待她……”
“既然无法理解，那就杀戮。适者生存……我也没必要理解他们。”
林海将娜娜交给林家成照顾，自己则火急火燎的去了混乱区，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