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主打的就是双标
原以为那福庆生当日放下狠话之后，这两日可能会找人来闹事。为此，他还特意拜托了县衙的杨捕头这几日多来巡逻几趟。
杨捕头便是当初麻辣烫开业当天，误以为这家的客人食物中毒的那个老捕头。后来麻辣烫摊位前排队的人太多，杨捕头还好几次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盛济远便请杨捕头吃了几次麻辣烫，还送了对方一瓶辣椒酱，杨捕头当时便高兴得和盛济远称兄道弟。
他们县令清正廉明，不喜下属收受银白贿赂，不过像是这种送些吃食之类的，倒是不怎么管的。
要知道这辣椒酱虽是吃食，如今却稀罕得很，一般人还吃不到哩！
杨捕头收了好处，也算尽责，这几日有空便过来看看。
然而一连半个月过去，玉记麻辣烫的摊位前依然风平浪静，并没有人来捣乱，弄得许瑞玉和两个弟弟都开始怀疑那福老爷就是说大话，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本事。
可杨捕头却没他们那么乐观，还特别严肃地叮嘱他们：“福老爷是我们通城的大户，他名下可不止那一家酒楼，还有好些店铺都在他手底下呢。
而且他为人肚量极其小，以前得罪过他的小商贩，基本都被他雇了些地痞流氓整过。虽然现在没什么事，但是你们也不可轻忽大意，或许他就在憋着什么后招呢。”
这县城里有几个老商户，已经是城里的老油子了，便是连县令都对他们头疼得很。
盛济远点了点头，随后给杨捕头装了一根鸭脖，道：“多谢杨捕头提醒，我们会注意的，若是日后那福老爷有什么动作，还请杨捕头能多看顾我们一些。”
杨捕头笑呵呵地接了鸭脖，随后拍着胸脯向盛济远保证：“盛老弟放心，那些地痞流氓再胡闹也不敢在我们官差面前撒野，要是真来捣乱，我定带人帮你打回去。”
“那就多谢杨捕头了。”
“行了，那我今日便回去了。”
“杨捕头慢走。”
“……”
“这杨捕头人还挺好的。”待人走远，许瑞忠两兄弟一边帮着收拾摊子，一边高兴地道。
以前他们这些官差到杂姓村收税的时候可没那么温柔，没想到这杨捕头不仅答应多多巡逻他们这一片，还特意叮嘱他们要小心福庆生，这也太好说话了一些。
盛济远闻言笑了笑，心道这杨捕头待他们态度这般好，只怕是沾了那位李小公子的光。
虽不知那李公子到底是何人，不过那日杨捕头对他态度如此恭敬，只怕他的身份比那福庆生要高的多。
那杨捕头知道李小公子经常光顾他们家的生意，还与自家夫郎相处得挺融洽，平日里自然便会多照看他们一二。
这么说来，也是自家夫郎人缘好的功劳了。
盛济远轻笑，毫不心虚地将功劳按在了许瑞玉头上，随后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到板车上，对着三人道：“走吧，回家了，今日说好了教你们一种新吃食。”
话音刚落，两个小子包括许瑞玉齐齐发出一阵欢呼，他们从前几日盛济远说要做一种新吃食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了，今天终于可以开始了，哥夫/夫君的手艺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再有不到两个月便要进入年关了。
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置备年货了，买些猪肉回来做成咸肉，肉圆这类可以久放的食物。
家中富裕的人家还会买大猪腿，做成腊肉火腿，在腊月里挂在门口的架子上风干，等到过年的时候便能切成片炒菜吃。
像是向才村，买得起大猪腿的人家不少，不过大多数人也只是买上一两只，毕竟这东西整只送人还是有些心疼，留作自己吃一只腿便能吃上很久，买太多了也吃不完。
不过盛志明家却是每年都要买上整整四只大猪腿，兴许是年轻的时候总是被自己的弟弟比下去，就拼命地想要证明他靠自己也能过得比村里所有人都好！
因而，每年到了腊月，他们家门口都要摆上整整一串儿火腿，让路过的人看着都眼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什么？！这猪腿肉要三十五文钱一斤，你怎么不去抢？！”戴慧明今日早早地带了银子去盛屠户家买肉，听到价格立时就急了，“往年才不到三十文，你这价格比镇上都要贵了！”
他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因为上次的事情，在家被相公迁怒，在外还要招人白眼。
为此，他今日还特意带了三两银子过来，打算买上四个大猪腿，再买些上好的五花肉，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往那架子上一摆，好好炫耀一番，让那些嘲笑他们的村里人知道他过得有多好！
谁知这该死的盛屠户，居然敢报这么贵的价格！
盛屠户一刀剁在砧板上，冷着脸看向戴慧明：“今年猪肉涨得厉害，各个村都是这个价，你若是想去城里买，随意。”
“……”戴慧明其实昨日已经去城里打听过了，城里的猪腿肉已经涨到四十文了，这才捏着鼻子到盛屠户这儿来的，磨蹭了一会儿又讪讪地道：
“不管怎么样，你这也太贵了，我每年都在你那儿买那么多猪腿肉，你给我算便宜点儿，成不？”
盛屠户没好气地道：“生猪的价格都贵了，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卖给你吧？行了，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去别家。”
“买！我买！”戴慧明见盛屠户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得着急地找补：“我先买四只，不，先买两只猪腿吧，多了我不好拿，给我挑小只一点的，大的老，不好吃。”
今年他们家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先时分家就给出去二十两，还有几亩地，收稻子的那几天没了盛济远这个勤快劳力，盛志明又犯懒，导致他又不得不多雇了一个人帮忙，收成还不及往年多了。
还有，子瑜在书院的开销也比往年大了不少……
想到这里，戴慧明一脸肉痛又纠结地付了钱。
一手提着一只大猪腿，戴慧明的心里在滴血，正准备转身离开，就见原本对他不假辞色的盛屠户忽然朝远处挥了挥手，一脸高兴地道：“济远，瑞玉，你们来了。”
戴慧明：“……”
“阿叔。”盛济远笑着与盛屠户打了招呼，他自然也看到了戴慧明，不过两家糟糕的关系早已摆到了台面上，便也省得做那表面功夫了。
“哎！”盛屠户应了一声，随后爽朗地道：“你俩先进来坐吧，上次你让我帮你多收集一些猪肠衣留着，我都给你洗干净了，等着我这就去拿。”
盛济远闻言高兴地点点头：“行，谢谢阿叔。”
趁着年关将近，他打算做一些香肠和腊肠留到过年的时候吃。
香肠的品种，他打算做上辈子外婆教他的那种，咸口的，口感上比起腊肠要松一些，只需上锅蒸熟后，切成片便能做一道凉菜了，也可以当做咸菜，下饭和就着粥吃都很不错。
平日里，他们若是出摊儿走得急，到了地方买两个馒头，还能把香肠片夹在馒头里当肉夹馍，方便又好吃。
腊肠的话，便做成广式的，偏甜口，用来炒饭和炒菜都很不错，还可以加到麻辣烫里，别有一番风味，他家小夫郎肯定很喜欢。
想到许瑞玉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盛济远忍不住又笑了笑，回头捏了捏自家夫郎的手心：“这香肠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做，这道吃食做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好！”许瑞玉也弯了弯眼睛，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自家夫君做饭的时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帮着对方打下手，偶尔还偷偷瞅瞅盛济远专注的神情，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啦！
“哧！”就在小夫夫甜甜蜜蜜的时候，戴慧明听到几人的对话，当下便忍不住嗤笑出声，掂了掂手上的两根大猪腿，带着不可名状的优越感信步离开。
还以为这两人搞了个卤味鸭货的摊子，赚了多少大钱呢，结果呢，居然还跑来找盛屠户要猪肠衣那种狗都不吃的东西。
想到这里，戴慧明忍不住又晃了晃手上的猪大腿，有个做菜的方子又如何，他们家如今的日子，是那两个小崽子，一辈子都赶不上的。
“……他怎么了？”戴慧明完全没有收敛，许瑞玉自然听到了他那声嘲讽，转头就见对方一脸得意地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大猪腿才离开，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不用管。”盛济远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完全搞不懂戴慧明买了两个猪腿有什么好得意的。
恰好这会儿盛屠户也拿着一箩筐肠衣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兴奋的盛小福，看到许瑞玉立时高兴地招了招手：“瑞玉！”
“小福。”许瑞玉也弯了弯眉眼，抬手挥了挥。
反倒是盛屠户有些不好意思，瞅着自家兴奋的小哥儿，有些无奈地看向盛济远：“这肠衣不值钱，你直接拿走便是。
小福不懂事，先前你们说好的那个，用肠衣换你教他做这吃食的事便罢了，你别往心里去。”
前几日盛小福去找许瑞玉，说这两日猪肉价贵，估摸着往后还要涨，要不要提前给他们家留两条上好的五花肉。
盛济远听了便起了做香肠的心思，让盛小福帮忙把猪肠衣留下来，作为报酬可以教他如何做香肠。
盛小福惊奇那肠衣竟然也能做成吃食，当下便同意了。他倒要看看，这盛济远是不是真有瑞玉口中说的那么厉害！
“说好的事怎能反悔？而且这事儿本就是我提出来的。”盛济远不赞同了，直接便道：
“那道吃食并不复杂，就是这肠衣不容易找，日后我还要请阿叔帮我多留一些，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那哪里是这么算的？”那肠衣他留着本也没什么用……
盛屠户挠了挠头，见盛济远一脸固执，想了想便又拿了一条上好的五花肉放进筐里，直接递给盛济远：“那阿叔也不跟你客气了，这五花肉你拿回去和玉哥儿吃，算是我家小福的拜师费。”
“……行。”
盛济远没有骗盛屠户，这香肠做起来的确简单，只要有了肠衣，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了。
盛济远先是把洗干净的肠衣放进酒中浸泡，这样可以尽可能地去除肠衣的腥味。
接下来就是要把肉剁成肉丁，尽量剁得小一点，再加入盐，酱油，白糖，再放一些捣碎的葱姜汁，搅拌搅拌，腌制的时间要达到一个时辰以上，这馅儿料就做成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盛济远先给新收的几个小徒弟讲这最后一步的要点，看着四人在小板凳上排排坐，四颗小脑袋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心下有些好笑：
“不必这么严肃，最后一步其实很简单。主要把肉灌进肠衣的时候要尽量紧实一些，这样才会好吃，但是也不要太紧了，太紧了会把肠衣撑破的，其他便没什么了。”
“好！”许瑞玉四个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食物，只觉得新鲜又有趣。
等腌制的时间终于差不多了，四人连忙一人拿了一一根肠衣，一个个按照盛济远的吩咐灌起肉来特别的卖力。
“哎呀！我撑破了。”许瑞诚性子急，没一会儿就给撑破了，顿时懊恼地想捶头。
“我的也破了。”盛小福被许瑞诚的大声嚷嚷给叫得走了神儿，一个不小心也弄破了。
“撑破了就把那截剪掉，剩下的还可以用，打个结就行。手笨不要紧，这东西多试几次就会了，没什么难度。”盛济远看了眼便不再管他。
随后便坐到自家夫郎身边，看着许瑞玉小心翼翼地往肠衣里塞肉，盛济远有些好笑地道：“可以再用力一点，这样压出来的肉肠会更紧实。”
话音刚落，超级听话的许瑞玉就一个不小心，把薄薄的肠衣戳出了一个大洞。
许瑞玉：“……”
“咳。”盛济远连忙把破掉的肠衣剪掉，又利落地帮自家小夫郎打了个结，一本正经地安慰：“第一次灌香肠不小心戳破肠衣很正常的，这肠衣很薄，想要掌握合适的力度还是很难的。”
盛小福&许瑞诚：“……”所以我们就是手笨，你家夫郎就是肠衣很薄，难度太高了是吧？合适吗？
许瑞玉：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