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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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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自家儿子提起许瑞玉,戴慧明露出不屑的神色,嫌恶地道:“不就是下边杂姓村那个许家哥儿。

    他爹亲当年不知和谁人野合,生下了这不清不白的野哥儿,哪里还有正经人家敢要他?

    他今年已过了十六,若是再不嫁人,人头税便得再翻上一番,他们家那么穷,哪里还有余钱来给他交税?

    我不过是递了个意思过去,他没多久就同意了,果真和他爹一样不检点,连个傻子都不挑。”

    盛子瑜若有所思,难怪他在村里没见过对方,原来是杂姓村许家的那个哥儿。

    许家的事,他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那家的小哥儿居然生得如此标致,早知道……

    不得不说,戴慧明对自家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是起了猎艳的心思,连忙提醒道:

    “那许瑞玉就一副长相还可以,我听说那杂姓村不少流氓地痞都跟他有过什么,脏得很,你是要当大官的人,可别被他给迷惑了。”

    “爹亲放心,我晓得的。”盛子瑜微微一笑,浑不在意地道,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名声不好才好呢,名声不好,就算自己欺辱了那小哥儿,等自己耍腻了想要脱身,也不怕他闹腾起来,就算真闹大了,届时只需说是这哥儿勾引自己即可,总归也不是什么正经哥儿。

    再者,就算他嫁给了自家堂哥又怎么样,也没什么关系,左右盛子瑜也没打算娶他,不如说,把自己那傻子哥哥的夫郎弄到手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觉得更刺激了。

    盛子瑜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唇,想到今日看到的美妙身段,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许瑞玉早早地便从杜阿父家借了镰刀去田里收割稻谷。

    看着黄灿灿的稻穗被自己一茬儿一茬儿地割下,许瑞玉又骄傲又满足,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打算等会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盛济远看他们家的稻谷。

    然而,就在许瑞玉兀自高兴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打断了他:“彼采谷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许瑞玉听出了盛子瑜的声音,好好的心情都蒙上了层阴影,停下手里的活计,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对方。

    盛子瑜见对方看向自己,心里微微一荡,还以为是自己的文采吸引到了对方的注意,暗暗自得,面上却越发摆出一副君子端方的姿态,自以为风度翩翩地道:

    “嫂夫郎有礼,我素有早起读书的习惯,今晨起床,见天色正好,便出来走走。

    见嫂夫郎也在,便情不自禁行至此处,一时兴起,忍不住诵诗一首,还望嫂夫郎见谅。”

    许瑞玉闻言摇了摇头,转身蹲下来继续割稻子,这路又不是他开的,虽是不待见盛子瑜,可也不能阻止人家吟诗不是。

    盛子瑜却把许瑞玉的态度当成默认了自己的靠近,心里更是得意。

    他就知道,这种农村的乡下哥儿,最是倾慕他这种读书人,自己只需稍稍露上一手才华,便能把人迷得晕头转向了。

    这么想着,盛子瑜也稍稍拉近了与许瑞玉的距离,故作心疼地道:“嫂夫郎一大早便如此辛苦地来田地里割稻子,实在是辛苦了。”

    许瑞玉“吭哧吭哧”割稻子,不理他。

    幼时他家中为了给外公治病将田地全都卖了出去,后来便一直都是帮地主家干活儿,干多少都没自己的份儿。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田地,恨不得能收的稻谷越多越好呢,哪里还会觉得辛苦?这人可真是不会说话。

    盛子瑜见许瑞玉不说话,只当他害羞,再接再厉地道:

    “可惜我那堂哥是个不通人言的傻子,现如今又糟了大病,连基本的劳作能力都没了,嫂夫郎没了依靠,还得了个拖累,实在叫人心疼。”

    许瑞玉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紧拧着眉瞪着盛子瑜,这人吟诗就吟诗,扯他家里做什么?

    他夫君有多好他自己知道,哪里需要一个外人来心疼?

    盛子瑜被许瑞玉瞪得飘飘然起来,当即叹息了一声道:“也是我爹亲未曾考虑周到,若是当日我在家,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你一个好好儿的哥儿嫁给我那傻堂哥,平白耽误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漂亮哥儿手里的镰刀迅速地在自己眼前划出一道残影,又“砰!”得一声砸到了他的脚边。

    盛子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立时噤声,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这镰刀要落到他的身上。

    许瑞玉像是没看到盛子瑜惊恐的神色,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我家中还有事,便不打扰堂弟吟诗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从盛子瑜身边走过了。

    “……”被无视的盛子瑜目瞪口呆地看着许瑞玉离去的背影,过了好半晌才铁青着脸气急败坏地道:“真,真真是个粗鄙不堪的哥儿,行事如此粗蛮无礼,真是白长了那么一副好面相!”

    话虽如此,可大约是男人的劣根性,对方越是无视他,越是对他冷淡,就越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堂堂一个童生,难道还连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哥儿都拿不下不成?

    许瑞玉可不知道在自己走后,盛子瑜又脑补了一番,只是气冲冲地跑回家里,重重地将箩筐放到地上,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生闷气。

    他原还打算今天一口气把两亩田的稻谷都收完才回来,结果这才收了一亩就回来了,这么一想,小少年的气更大了。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盛济远正在烧菜,两天的药喝下,他的身体明显好了不少,便自觉将做饭和打扫的活儿揽下了。

    否则,许瑞玉又是收稻谷,又是做饭的,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小夫郎累垮了身体。

    这会儿瞧见许瑞玉气冲冲地跑回来,便连忙上前关心地问询。

    许瑞玉原本只是生气,现在看到盛济远关切的模样,心里的那点小委屈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控制不住地冒出来了,抽了抽鼻子小声告状:

    “就是那个盛子瑜,他不但说你坏话,还说要是他在家,决计不会让我嫁给你,他怎么那么坏!”

    这可真真是冤枉盛子瑜了,他的原意是讨得许瑞玉的好感,自然是想着说些心疼人的话,好让许瑞玉听的舒服,听的委屈,听的主动投怀送抱。

    然而在许瑞玉看来,他嫁给盛济远的这几天过得那么开心,变聪明的盛济远非但不嫌弃他,还会和他一起干活儿,还会把好吃的鸡蛋鸡腿都夹给他,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偏偏盛子瑜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竟然说出不会让他嫁给盛济远的话,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

    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盛子瑜若是知道自己怜惜的话语听在许瑞玉耳中却成了恶毒的诅咒,怕是会气到吐血。

    只是,许瑞玉或许听不出他话中的暗示,盛济远却是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眼神微沉。

    早知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没想到竟连自己的嫂夫郎都觊觎……

    许瑞玉向倒苦水一般将那盛子瑜数落完了,还是有些不高兴,忍不住又道:

    “他一开始还吟了一首诗,什么‘彼采谷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文绉绉的,我也听不懂,反正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大约现在在许瑞玉眼里,那盛子瑜说什么都是想害他。

    盛济远担心许瑞玉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被欺负,倒也没有瞒着,耐心地解释道:

    “这是出自《诗经》里的一句话,他的意思大概是说那个收稻谷的人呐,一天没见,就好像隔了三个秋天那般漫长。”

    “……”许瑞玉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日盛子瑜说那么多废话其实都是在调戏他,立时跳起身,气得脸都红了:“他有病吧!”

    他可是盛子瑜的嫂夫郎,这家伙是疯了吗?居然调戏自己的嫂夫郎!

    “确实有病,你日后若是单独遇见他,切记离他远一些。”盛济远毫不犹豫地附和,随后又严肃地叮嘱许瑞玉。

    在他当傻子的那些年里,或许是觉得他什么都不懂,盛子瑜很多事情都不会避着他,因而他也知道对方的很多腌臜事。

    其中就有去年,他用酒灌醉过一个仰慕他的小哥儿,将人拖进了小树林里,事后又故作无辜,只说自己也醉的不省人事,可惜那小哥儿到现在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喝多了出的事。

    许瑞玉本就对那盛子瑜没有好感,这下子更是厌极了对方,自然是点头同意,打定主意以后看到那人渣就离得远远的。

    过了好一会儿,许瑞玉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不再去想那垃圾,反倒是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有些疑惑地看向盛济远:“济远,你……怎么会知道那诗句的意思?”

    若说盛济远磕了脑子后变聪明了还可以理解,可是,他又没有读过书,怎么还懂那些文绉绉的诗句呢?

    盛济远面不改色地道:“我虽幼时愚钝,父亲爹亲却从未想过放弃我,只要爹亲有时间,便会一遍遍地给我念诗,教我写字,只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开智。

    那时我虽懵懂,却还是在爹亲不厌其烦的教导下,记住了一些诗词文字。”

    现代和古代的文字差别不小,虽然盛济远幼时身体无法自主,却因为爹亲的细心教导,让他学了不少这里的文字。

    他原本也打算等身体好转之后,想试试能不能去镇上先找点抄书的活挣钱,因而并未打算瞒着许瑞玉。

    倒是许瑞玉,瞪大眼睛看着盛济远,有些激动地开口:“那这么说,夫君你,你也识字?”

    他对那个读书人盛子瑜没有好感,可若是换了自家夫君会识字,他又觉得会读书的夫君就好像笼罩了一股知识的光环,越发厉害了。

    盛济远见许瑞玉并未怀疑,还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只觉得被挠到了痒处,心动得厉害,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对方的小鼻尖,轻笑着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沉默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许瑞玉一句话都没说,“噌——”得一下便跑到了院子里,兀自凶悍地拔完了所有的草,又跑去砍柴,迅速地砍完了所有的柴。

    盛济远:“……”

    就在盛济远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的时候,消耗了一番体力的许瑞玉又气喘吁吁地跑回他面前,红着脸急忙忙喊道:“我想学!”

    盛济远:“……好。”

    听到自家夫君应下,许瑞玉原本激动得无处发泄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微扬着嘴角抿了抿唇,悄悄地伸出手,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小声地道:“谢谢夫君。”

    盛济远被自家夫郎迷晕了头,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痒了,忙取来一杯水,拉过许瑞玉的手,沾着水滴便教他写下了第一个字:“这个字读作‘许’,许瑞玉的许。”

    许瑞玉感受着手背上传来微热的温度,指尖的微凉在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姓氏,只觉得心脏酸疼得厉害。

    不怪他那么的不知所措,当今朝代,以读书人为荣,普通农家的男子想要读书识字尚且艰难,更遑论是哥儿了。

    只有那等书香门第的大家族才会请先生到家中给自家的哥儿教书识字,便是许瑞玉干过活儿的地主家的哥儿,也是没有机会的。

    而今盛济远却说要教他识字,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他本对自己的婚姻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何其有幸,遇到了现在的夫君。

    大手包裹着微小一些的手,在木桌上落下“许瑞玉”的名字,不一会儿便干透,仿佛失去了痕迹,却牢牢地印在了小小夫郎的心里。

    他好想告诉爹亲,世界上并非所有的男子都是坏人,他喜欢现在的夫君,喜欢夫君教他写字时专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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