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19
019/木云木夕
季雪当时正躺在床上和黎飘闲聊，看到顾司晏发来微信的那一瞬间，她心里重重一跳，心说，这幸好没被黎飘看到，否则她可编不出像样的鬼故事了。
季雪干脆关机充电。
这样一了百了。
果然，顾司晏在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时，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发现她竟然关机了？！！！
一旁的何秘书紧张地看着自家老板第一次受人冷遇，心里默默地为季雪女士点了一支白蜡烛。
她完了。
次日早晨，季雪抱着手机去了洗手间，这时，她才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地回了顾司晏一句语音：【啊，救苦救难的顾大少，真对不起！请原谅我昨晚实在太困了，早早地就关机睡觉了。昨天的事儿真是太谢谢您了，改天请您吃饭好吗？祝福您一整天都拥有美丽的心情哦。】
发完语音，季雪又放在耳边听了两遍。
好像有些狗腿哈？
但放大反派鸽子，还要保持自己的个性也确实有点困难。她又不想死。
但微信发出去一整天，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季雪没有心思去管大反派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为了苟活已经尽力了。她把心思都放在默戏上，别的事情只能见招拆招了。
剧组依然是愁云惨淡的一天。
回归后的宁双并没有突然顿悟，展现出精湛的演技。李导演仍旧是满腹牢骚要发泄，却碍于女演员的自尊，生生压下去了。看起来精神十分颓靡，没有生气。
费俊走过来，和季雪攀谈。“我昨晚去人民公社吃火锅，听到一个声音很像你，你昨晚是不是也去那儿吃饭了？”
季雪怔愣了一下，“是啊。可我没见到你啊。”
“我们当时就坐在你们隔壁。”顿了顿，费俊又说：“那个……我多余问一下啊，你知道黎飘和宋时渊之间的关系吗？”
昨天黎飘来剧组探班，剧组的人都知道。费俊也和黎飘在别的剧组合作过，只是并无私交。
昨天宋时渊的表现分明有些奇怪，费俊怀疑宋时渊和黎飘之间有过一段。只是不论他怎么问，宋时渊都一口咬定是他多想了，他和黎飘不熟，更没有关系。
“他俩有啥关系啊？我怎么不知道？”季雪真情实感道。
费俊扬了扬眉，“哦。那大概真的是我搞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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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注意到李导演的异常之处。她心里嘀咕了一下，觉得好生奇怪，李导演怎么突然被鬼缠上了？
季雪多看了李导演几眼，宁双就跑过来和她玩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宁双向她哭诉自己压力太大了，“快要顶不住了。我好想死啊。”
季雪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个夺舍了原主的“宁双”，她怎么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呢？她自杀后，原主就彻底在这个世界死了。那时候，她又要夺舍谁？
该不是她吧？
艹！
这个女人好可怕！
“宁双，你的压力确实很大。”季雪盯着宁双的眼睛道。“但这不该成为你毁了宁双的理由。宁双还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她还有家人。你不能……不能再一次毁灭她。”
宁双被“再”字刺痛，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抬起眸子刺向季雪。
果然，被人知道自己的把柄，就是很危险。
宁双：“我知道了。我也不会真的去死。就是随口说说。”
季雪：“宁双，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这份压力了，你或许可以考虑主动辞演。你去和导演、制片好好商量，或许事情会有一个圆满的解决方式。”
宁双脸色一沉。眸光闪过一抹阴寒之色。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但无法接受是一回事，由别人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曾经讨厌的女人。同时又是她羡慕的对象。
季雪察觉到了宁双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恨意，心中一紧。
艹。这具躯体里究竟住着一个怎样暗黑的灵魂啊？
季雪和她敷衍了两句便借故走开了。
当天天刚擦黑，李导演就罕见地宣布：“收工。”剧组工作人员整理好现场，各自回到住处。
季雪去向道具组的老师借了一把桃木剑，装在匣子里带回了酒店房间。
季雪中午吃的是李阿姨私房菜送来的饭，很合她口味，于是她赶紧给李阿姨打了一笔生活费，在她家包餐。
晚上六点左右，李阿姨的人把晚饭送到了酒店房间门口。
季雪和蒋俪一块吃了个精光。
蒋俪叫了一份外卖，是螺蛳米粉，但因为醋放多了，酸得她牙齿都要掉了。最后她还是靠蹭季雪的饭菜将这一餐对付过去了。
蒋俪把吃完的餐盘拍了张照片，发给宋时渊。【晚餐好吃，我们吃完啦。】
宋时渊回复了一个棒的表情包。随后他又给李阿姨转了一笔钱，备注说：【给季雪的房间再添一个人的餐，不必告诉她】
李阿姨欢欢喜喜收了钱，【您放心。保管办得妥妥的。】
李阿姨是人精，她向来只认钱，不管闲事。她猜测人家无非是小年轻之间的情情爱爱，没啥稀奇的，所以一句多余的都没问。
-
季雪想去李导演的房间看一看，但碍于自己的性别，身份，多少要掩人耳目，她叫上蒋俪一块儿去。
蒋俪不肯去。“别去吧。这要是传到有心人耳里，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呢？”
季雪也是左右为难，“要不叫上费俊一起？这样总不至于还传难听的话了吧？”
“那行吧……你去喊费俊嘛，我跟他不熟。”蒋俪态度有些松动道。
季雪在【梦回大周剧组群】里添加费俊的微信，谁知道费俊这厮居然设置了不让通过群聊的方式添加好友。
就很气。
季雪只好在大群里费俊，【费老师，有点事要麻烦您，可以加一下好友吗？我加不了您，要不您加我吧。】
费俊此时正在宋时渊的房间，两人一起在电视上打游戏。
打游戏的男人是不看手机的。所以季雪的消息挂了很久也没人回复。还因此显得有点尴尬。
像是大家有意似的，这条消息一直孤零零地挂着，也没有新的消息把它覆盖过去。
作为主演之一，宁双是有费俊的微信的。她给费俊打了个视频电话。她告诉费俊这件事，催促他赶紧去群里回应一下季雪，然后就挂断了。
费俊有些纳闷地说：“她找我干什么呀？”
一旁的宋时渊神色复杂，眸光轻闪，没有说话。看着费俊拿着手机一通操作。
费俊点进去看的时候，发现宁双已经了季雪，并告诉她：【我已经语音电话费老师，他应该很快就会看到啦~】
季雪在下面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费俊主动添加了季雪的好友，马上就被通过了。聊天界面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费俊抿唇轻笑一声：“哟，她倒是挺主动的啊。”
宋时渊抬眸盯了费俊一眼，正色道：“她肯定是有事找你。”
她都没找我。
自从上回她醉酒之后，他再也没有靠近过她。
宋时渊越想心越痛，他想恕罪，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她找你到底什么事儿啊？”宋时渊关切地问道。
要是他可以代劳，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费俊一脸茫然地说：“她找我一起去看李导演？李导演有啥可看的？我不去。最近我们剧组拍摄进度严重滞后，李导演心情很差，我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宋时渊抓住他的手说：“不行。你一定要去。”
费俊：？？？
“你不去，她一个女演员半夜去导演的房间，肯定会上八卦头条。你还嫌你们剧组不够乱吗？快去吧。”宋时渊推了费俊一把，自己也起身道。
宋时渊甚至想自己去。他看着费俊，几次欲言又止。
“渊哥，你咋了？有话直说，咱俩什么关系？”
宋时渊：“费俊，我……我想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多个人多个照应。”
费俊：“那倒也用不着吧。毕竟你不是我们剧组的人。一起去，合适吗？”
一旁的助理杨东插嘴说：“那有什么？带上我，一起去，人多热闹。没准李导演心情就好了呢。要不我拿上狼人杀，咱们一起去玩儿？”
杨东看宋时渊这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不介意添一把火。
宋时渊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费俊，还真被说动了。“那你拿吧。走，一起去。”
-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季雪从沙发上弹起来，她背上剑匣，招呼蒋俪：“阿俪，走了。”
蒋俪看着她背着个奇怪的玩意儿，惊奇道：“小雪，你这啥玩意啊？”
“桃木剑。”季雪淡淡道。
蒋俪哦了一声，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理解这玩意的用途。跟在后面正要说：“你拿它干什么？”
门被季雪打开了。
门外杵着三个男人——费俊、宋时渊和杨东。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季雪的心里狠狠一抽，心中大骂一声，艹你妈的，简直是阴魂不散啊。她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宋时渊很尴尬。但他面上不显。比起尴尬，季雪对他的冷酷无情不闻不问更让他难受。
费俊笑嘻嘻道：“我刚才和渊哥在一起打游戏。说起李导演，渊哥就说一起去瞧瞧。走吧，季雪。”
季雪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便出了酒店的房门。
蒋俪跟在季雪的身后，她偷偷看了一眼男神，结果发现男神的眼神全落在季雪身上，一点也没注意到她。
不知为何，蒋俪心里有一点失落。
季雪走在前边，她没有回头，走廊里响起她清脆的声音：“李导演住在哪间房，费老师你知道吗？”
费俊大步上前，稍微领先她半步的距离，“嗯。知道。”
很快，五人来到了李导演的门前。季雪摁了门铃，但没有人应门。
季雪：“李导演在房间吗？”
费俊摇摇头：“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吧。”说着拨打了李导演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没有接。”
“要不问问副导演，看李导演究竟在不在房间？”
费俊点点头：“也好。”
他给副导演发去语音询问，副导演很快回复：【李导在房间的。我亲自送他回去的。可能是睡着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啊？】
一头雾水的费俊看向季雪：“所以你找李导演到底有啥事儿？”
季雪挠了挠耳垂后方的皮肤，“我看他今天在片场的气色不好，担心他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想来他的房间查看。”
费俊怔愣了一下。
蒋俪：？？？
杨东：？？？
只有宋时渊，看她的眼神没有变化。一直没出声的宋时渊终于开口道：“要实在不行，咱们去找酒店前台拿备用门卡。”
季雪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嗯。”
就这短暂的一撇，让宋时渊心头一紧，她终于看他了。他压下心头的洪水猛兽，面色平静地对杨东说：“你去找前台来。”
杨东忙答应着去了。他一路小跑，一路心思活泛。
破案了！
渊哥喜欢的人是季雪！
季雪住在这家酒店，上回的感冒药和醒酒汤都是给她买的！
可是，季雪前不久还主动来找过渊哥，现在为什么看渊哥的神情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呢？
不，比陌生人还不如，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杨东心脏也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跑到前台，大喘吁吁，对着一个短头发的女前台说：“4404房间的客人有危险，快把备用门禁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