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屋（一）

    戚时砚站在鬼屋的门口，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程歆的话一说出口，戚时砚就十分委婉且坚定地表示了拒绝。

    “我觉得还是不了吧，你毕竟和阿允在交往，无论如何保持距离为好。”

    戚时砚礼貌微笑。

    “谁说我们在交往了？”

    程歆显得十分不解，“我和他虽然互生好感，但你放心，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想必阿允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这下戚时砚微笑的脸裂开了。

    “互生好感？普通朋友？”

    他真的怀疑他听错了，或者他宁愿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仔细一想，戚不允接她时说的也是“一个朋友”，程歆除了对戚不允表示出好感也没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

    戚时砚的嘴角微微抽搐，所以，她是真的要……

    他试图抵抗:“你一个人去也可以的。”

    程歆垂下眼:“可是……我怕……”

    这副模样又和记忆中的某处重合。

    “哥哥……我的伤口好疼……”

    ——戚时砚抿唇，心里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好像有个年幼的小男孩在说:“你小时候保护不了她，长大了哪怕连一个像她的女孩都保护不了。”

    “……我去。”

    程歆的脸上又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阿允知道哥哥这么善解人意，也一定会开心的。”

    所以，戚时砚面无表情，他就这么来了。

    鬼屋的内部很黑，偶尔突然亮起的光也是幽幽的“鬼火”，恐怖氛围拉满。

    程歆刚刚还说着怕，此时的脚步却没有什么停顿，甚至还能回头对着慢她一步的戚时砚低声催促。

    戚时砚:……不是，刚刚喊怕的不是你对吧？

    似乎是良心发现，她看出了戚时砚的前进速度真的很慢，便又退后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

    “跟上哦，别掉队！”

    自从程歆一抓住他的手，他的全部注意力便都集中在那一小部分的温软上。

    距离拉近后，戚时砚的鼻尖便总萦绕着一阵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玫瑰清香，像是这个阴暗地方里盛开的唯一的芬芳。

    两人并排走后，程歆的速度慢了下来，当然她这样的人怎么肯闲着。

    于是她一会儿挠挠戚时砚的手心，一会儿又突然把身体贴得很近，鼻尖的那阵玫瑰清香也霎时浓郁起来。

    戚时砚有些受不了，他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便主动开口道:“你以后是要和阿允交往的吧，你们彼此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可程歆却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委屈的意味。

    “你就这么期待我和你弟弟交往吗？”

    戚时砚一愣，她每次说的话都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你说……对他有好感的吗？”

    程歆的面容在黑暗中难以辨认。

    “因为他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对他才会有好感。”

    她的声音轻到戚时砚几乎听不真切，可戚时砚知道，他听到了，心脏因为这句轻飘飘的话骤停了一秒。

    只是因为这个吗？

    “你难道，只是因为一个年幼时模糊的回忆，就可以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