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想玩了
天边破晓，天际泛起鱼肚白的光晕，一缕晨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云层，照向正在昏睡中的少年。
黎臣黑发凌乱，精致的脸颊上是尚未消退的红晕。
他的唇色殷红，薄唇被亲得红肿，晚上被女人欺负得狠了，昏昏沉沉睡着了。此时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光线，而后迷迷糊糊睁开眼，茫然地扫了眼四周。
陌生的环境让黎臣一愣，猛然惊觉自己正在何处。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昨夜的少年像是溺毙在大海里的船，被汹涌的潮水包裹着，意志挣扎而身体却顺从地沉沦。
他不知哭喊了多少次，只为求得女人暴虐中的一点怜惜。
枕边空落落，早已没了人，女人满是笑意的脸似乎还在眼前。黎臣低头，身上是遍布的暧/昧的红痕，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夜晚的荒唐。他羞辱地红了脸，心里简直想将程歆大卸八块。
天未全亮，程歆便餍足地醒来，身旁的少年还在沉沉地睡着，微微的光抚上少年俊秀的面容，倒平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想起他昨夜敏感至极的身体，指尖稍触便会激起阵阵颤栗，对她来说又是何等的美妙。
不过——程歆很清楚黎臣这样的性子，一晚的欢愉无法彻底拥有他，但少年的食髓知味又怎能轻易忘却，羔羊自会乖乖走入她的牢笼。
程歆俯身，轻轻吻了少年昨夜风雨后被蹂躏受伤的锁骨，又替他掖了掖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郊区程歆其实不常来，昨晚带黎臣过去也只是临时起意。
回x市的路上，手机发来秘书的短信。她看了一眼，眼中又带上了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只是笑意蔓延到深处，汇成晦暗的光。看来还有一些阴暗角落的蟑螂在蹦跶，既然他们想给她不痛快，那她程歆不介意端了他们的蟑螂窝。
去公司之前，她先回了一趟市中心的房子，打算换一套衣服。
程歆经过客厅，径直走入卧室，身后传来压抑的男声：“程歆，你最近去哪了？”
她脚步顿都没顿，男人急了，上前想要抓住程歆的手，却又后知后觉地停下，他手劲大，怕弄伤她。
程歆终于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向男人，眼前的男人其实生得很好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眼睛上戴着的金边眼镜又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精致。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嗯，程歆默默在心里夸赞自己当初的眼光。
戚不允是程歆在两个月前的一场拍卖会上认识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眸色冷淡，一举一动间皆是疏离淡漠，可他即便坐在那，都有无数目光汇聚。
程歆第一眼就瞧上了他。
拍卖台上戚不允的展品，她眼睛都不抬，直接给出最高价。
这一下众人讶异的目光纷纷朝她投来，因为这展品是好，却远不值这个价。连戚不允本人也偏头看了程歆一眼，女人拢拢耳边的黑发，敏锐地捕捉到男人探究的视线，对他浅浅一笑，美得明艳而张扬。
像是一粒小石子投入水中，打破了长久的平静，戚不允一顿，很快又状若无事地移开目光。
坐在程歆身边的秦绯将两人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秦氏千金戳了戳程歆，刻意地压低声音道：“这个你还是死心吧，他是不可能的。”
“哦？”程歆尾调上扬，颇有兴致。
秦绯只觉得头痛，道：“这戚家二少爷很少露面，但却是他们公司的二把手，手段狠厉，且不近女色。听闻不少合伙人都往他身边塞美女，他不仅一个没要，还用各种手段将他们教训一番，自此以后，再没有人敢动这种歪脑筋了。”
“而且，”秦绯瘪了瘪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甚至有人说戚不允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她原以为说了这些程歆能够知难而退，谁料程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她摆弄着腕上价值不菲的定制手镯，声音情绪不辨：“喜不喜欢，谁知道呢。
……
回忆被打断，戚不允看着她，咬牙切齿道:“程歆，你到底怎么了。”
明明前几天还是一副黏黏糊糊的热恋模样，现在却对他冷淡得不行——果然是善变的女人。
程歆回神，脸上挂着微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没什么，我最近有点累，你先别来找我了。”
戚不允一愣，:“你…你说什么？”
女人不愿过多解释，掉头就要回卧室，戚不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程歆独有的玫瑰清香萦绕在鼻尖，戚不允却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程歆…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挣扎，好整以暇道:“你想知道？可以啊，那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喜欢你这款了，我觉得不好玩了，不想玩了。”
男人怔住了。
程歆懒得管他，回卧室换了衣服就准备离开，她听见戚不允声音嘶哑道:“程歆，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一开始就别撩拨…”
程歆走了，但在戚不允看不到的地方，她却缓缓勾起了唇:阿允，你会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的沉沦，在你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时候。
戚不允想追上去，但自己的骄傲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他不想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乞求她的爱怜。
他注视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想起两个月前拍卖会上那惊鸿一眼，女人万种的风情那样动人心魄。
可是……他咬咬牙，眼镜后向来淡漠的眸子里竟隐隐酸涩，他一向奉行理智至上，竟也被情感支配。他嘲讽一笑，笑自己的愚不可及。
程歆不知道的是，男人昨夜在这里等她回来，整整一夜未睡。今早早上满心欢喜地看到她，等来的是什么呢？
戚不允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感。
过了许久，他浅色的眸里恢复一贯的漠然，镜片反射出他眼里看不出情绪的光，“程歆，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
游戏一开始，就不是可以轻易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