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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纯正的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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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周和见到厅内最深处有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独坐在桌前,他走过去,轻声问到:“您好,请问您是井茹吗?”

    井茹上下打量了周和一番,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坐吧。”

    周和在井茹对面坐下。

    “要喝点什么?”井茹递过去一张菜单。

    周和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上面的饮料都贵得吓人,一杯果汁居然要五十块!喝不起!

    “贫困生?”井茹看着周和的反应,又看看他的穿着,对周和先前在信息里说的那些几乎尽信了。

    很多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大学生对钱是没有什么太大概念的,即使是那些家境普通的大学男生,在女生面前为了充面子,也不会因为稍显昂贵的价格面露难色。会露出这样表情的,只有真的为钱所困的贫困生。

    “我也是。”为了避免周和尴尬,井茹主动表明了自己贫困生的身份,“小璇也是。”

    她招了招手,叫来服务生:“一杯橙汁,谢谢。”

    周和连忙摆手示意,井茹笑笑:“我请。”

    这不是谁付钱的问题,问题是一杯橙汁五十,简直是漫天要价!谁付谁当冤大头啊!

    “没关系,有人的钱是钱,有人的钱只是纸而已。”

    周和目瞪口呆,他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但面前这位自称“贫困生”的姐姐,豪气地仿佛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这样的贫困生,闻所未闻。

    “很难理解吧?”井茹笑笑,“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疗伤的一种方式。”

    她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说吧,小璇怎么了?”

    周和正色,把沈洁璇似乎患上了思觉失调的事复述了一遍。然而井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惊讶,反而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低声说了一句,“又疯了一个。”

    “啊?你说什么?”

    “你觉得我看起来年纪多大?”井茹突然问。

    为了让周和更直观地判断,井茹把帽子、口罩都摘了下来。从她的脸上周和好像隐隐看到了针孔的痕迹。抛去这些不看,她和周和看起来的确是年纪相仿。

    “大概十八到二十吧?”周和小心地说了个数字。

    “我还在上大四,但我已经二十八了。”

    周和只能说,这真的很难评……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这算什么个事儿啊!

    来之前,他打好了满腹的草稿,现在被井茹整得一句囫囵话都问不出来。那些他常识里的问句在井茹面前好像都显得荒谬无比。

    橙汁送到了,加了十足的冰块,周和连忙把那杯橙汁捧到面前,嘬着吸管,猛喝一大口。

    冰感冲上太阳穴,冲得周和有些头疼。

    但他的心更疼。五十块,就这?就这?甚至都不是鲜榨的橙汁,这是冲调的啊!他忍不住把杯子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企图找出这玩意儿能值五十块的蛛丝马迹。

    看着周和这副模样,井茹在心中暗暗感叹,十年前的自己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吧?这才是真正的大学生,而不是自己这种假冒伪劣的。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井茹问。

    如果能预知到井茹接下来说的话,周和一定先做好表情管理,省得自己频频露出夸张而又丢脸的表情。

    她说的故事,看似不合常理,但又十分真实,恐怖之处就在于真实。

    “十年前,我刚入学湖城大学的时候,顾雄还不是校长,他是当时的副校长。而我,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连电脑都没见过的土女孩,在校园里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但这些新奇也让我害怕。我的自尊心很强,经常担心自己因为没什么见识而被周围的同学看不起。

    所以我观察着周围的人,模仿着周围的人,迫切地想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过度的伪装和模仿适得其反,反而使我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吗,周围的同学都不太喜欢这个爱装的女生。

    然后顾雄出现了。

    有一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刻意把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以表明自己没有什么歪心思。

    他问我,能不能适应校园的生活?有没有被同学排挤?

    我咬着牙说没有。

    他哈哈大笑,他说这样的环境对我来说,不是一个能快速融入的环境,感到不适应或者慌张都是很正常的。他还让我不要感到自卑,这些同学其实也不比我懂得多多少,虽然我搞不懂电脑的复杂操作,但她们也不会懂得割草喂猪啊。”

    井茹的眼神空了,她的嘴唇仿佛是无意识地上下开合,这个故事仿佛已经成了她的肌肉记忆,她不需要多加回忆,就能自然地脱口而出。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亲昵地、不带一丝情欲地拍了拍我的手,对我说,如果现在我们不是在校园里,而是在农田中,那些看不起我的同学会比我表现得更加一筹莫展。我能在教育资源极度不平等的情况下靠自身的努力考入湖城大学,就足以证明我比她们聪明上百倍。”

    自此,顾雄都还表现得像是一个温文儒雅又设身处地为学生考虑的师长。

    他深知,乳臭未干而未经人事的女孩,对于这样的成熟男子,总是难以抵抗。一个有学识、有涵养的人,弯下腰,伸出手,循循善诱,诱拐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女孩跳下圈套。

    这个圈套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把绳索最初套上脖颈时,是宽松的,让你以为你随时都可以钻出。

    绳索的另一端牵在他的手上,当双方出现步调的不一致时,他遥遥走在前面,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回过头才发现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到了最紧,你只能由着他,想牵牲口一样,被牵着到处走,否则便会立刻窒息而亡。

    他是怎么收口的呢?

    “用爱。”说起爱,井茹的灵魂又回到了眼珠里。

    “顾雄似乎总是对你保持着风度翩翩,让人对他毫不设防,又在不经意间给你释放出,可以进一步,可以再进一步的错觉。而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床上。

    他说他爱我,但他犯了错。

    我说不,两个相爱的人,有什么错呢?

    他笑着问我,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爱就是甘愿付出,不求回报。

    他又笑了,他说那你愿意为我付出什么呢?你能为我付出什么?

    我付出了一具身体,和我的全部真心。”

    pua!纯种的pua啊!十年前,pua这个词还没有被广泛地理解,而很多涉世未深的女孩都没有敲响自我保护的警钟,所以顾雄才会频频得手。

    “他到底骗了多少人?”周和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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