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跨年

    每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跨年日，在我看来，是一个在现代社会充满矛盾的日子。各大电视台精心举办了跨年演唱会，还邀请了各大国内外明星参与助阵。然而，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扎堆聚在每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看着广场大屏幕或灯光秀一点一点的倒计时，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来到新的一年。

    而我，就是这些年轻人中的一员。

    去年跨年的时候，我在青市待着，虽然青市是个年轻人不多的城市，但是，青市的市中心青市广场有一块可以承接跨年倒计时业务的大屏，平常不亮的它，在这一天我下班路过的时候居然亮了起来。借此我搜了下当地的新闻，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今晚这块屏幕上会有倒计时。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社交平台上看着关于暇城这些大城市的跨年活动的热搜，从没有机会体验一下，不知道今晚零点的青市广场会是什么样呢。

    带着期待，我在11点的时候，穿上羽绒服，系上围巾，武装好自己后就前往了青市广场，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对情侣在那瞎逛瞎聊。附近的面馆倒是开着，所以我索性去里面坐着，点了碗汤面当夜宵吃，边吃边等着时间走到11点50分左右的时候再去。店里面除了我，也就只有老板一家三口在围着电视机看某台的跨年演唱会。他们的耳朵和眼睛的都挺灵的，某个演电视剧的女星假唱都被他们听了出来，而当时的热搜除了“跨年倒计时”便是“xx假唱”。果然呢，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11点50分，我走出面馆后，没想到老板一家三口灯也不关，挂了个“暂时离开”的招牌后也一块来到了青市广场，等待跨年的那一刻。我便和他们瞎聊了起来：

    “老板娘，你们也来一块等跨年啊？”

    老板娘操着一口带点青市口音的普通话说：“是啊，我们每年都来，这块屏平常放广告放宣传视频都没人看，也就这会会放点东西，我们在这附近开面馆开了五六年了，每年跨年看着这屏都能让咱们一家三口回想起过去这一年有多辛苦，希望新的一年好点吧，是吧儿子？”老板娘对着他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儿子问道。不过他的儿子看起来有些害羞，见我也跟着老板娘看他便躲到了老板娘的身后。

    我对着他笑了笑后，回头看着屏幕的时间渐渐来到11点59分50秒，此时，时间的样式不再是时分秒，而是变成了10秒倒计时，我便跟着周围的人群一起跟着喊：

    “10987654321！！新年快乐！！！”

    当时的我倒计时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给我刚认识不久的周言新年祝福：“周言，新年快乐。”

    巧的是，他在我发给他后的一瞬间，我便收到了他的消息：

    “任珊，新年快乐。”

    那晚，他没去暇城湖滨大街上跟着人群凑这个热闹，因为当晚的热搜便是暇城的湖滨大街拥挤到地铁站被迫限流。来参加跨年的人们大晚上想打车打不到，想回家回不去。周言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只是在家看跨年演唱会。更何况，他也找不到人陪他去，或许当时，林溪可能有邀请他，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林溪，周言说，她的tim在今年跨年的日子回到了祖国，陪林溪一起跨年，多年没有回国的tim这次特意回国和她一起感受属于国人的浪漫跨年，因此他们早已做好了人挤人的准备，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今晚去向。经历了很久异国恋的他们，似乎准备在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

    我下了班后去末暇咖啡馆里待了一会，可丽和小雨做了个破天荒的决定——今晚12后饮品和点心全场5折。不得不说，她们这样一个咖啡店敢在大半夜卖咖啡，如果不是5折怕是真的不会有人大半夜喝咖啡吧。我真的很期待路过的人是会选择5折买咖啡还是及时回家补觉。

    周言下班后，我两在家里纠结了好久后，最终我们还是决定要把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跨年放在暇城广场以便见证倒计时。至于拥挤的人群，只能选择抛之脑后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发，我倒觉得无所谓，为了前排去的太早要在冷风里冻几个钟头，还不如晚点去，不至于被挤在人堆里，虽然可能看不到倒计时，但是一样能感受下人群的氛围。

    最后，我们选择了11点来到湖滨广场，果然不出所料，距离倒计时大屏500米区域内早已人满为患。和我设想的一样，挤在中间的人无论是进退都是做不到的事情。万一想出去上个厕所岂不是麻烦死。因此我和周言便没有再前进，选了一个离地铁站不太远的地方以便回家，今天的暇城地铁运营很给年轻人面子了，特意为了跨年运营到了凌晨两点再停运。

    然而尴尬的是，大屏幕却一直没有亮起来，好像是在告诉所有等待的人:今晚湖滨大街没有倒计时活动。但是等待跨年的人依旧是只增不减。周言也没有打任何退堂鼓，因为担心我冷，人群里他一直是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冷吗，宝贝？”周言抱着我的同时还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问道。

    “心里暖~”说着我便用脸去蹭他的脸，虽然胡渣让我感觉有点刺脸，但我依然很享受如今的时光。

    “一会结束后想不想去吃夜宵呀？”他问。而我早就猜到他的小心思:

    “是你自己想去吃吧！”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故意捏了捏他的脸。有那么一刻，我有些后悔，在他胖的时候我没怎么去感受过肉肉的质感。

    对我来说，和他一起共度这个夜晚，其实我也无所谓到底有没有活动了。我只希望倒计时过后，新的一年里我和周言能幸福地走下去。

    最后，当手机上的倒计时来到11点59分50秒的时候，湖滨大街上的屏幕依然没有亮，我想一定是运营方没做好运营活动或者大屏幕十分不巧地坏了。而四处而来的人们没有因此而沮丧，而是不约而同地喊起了倒计时，以及最后那四个字:

    “新年快乐！！”

    湖滨大街上的情侣们好多都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我也一样，我希望新的一年不管发生什么，周言能一直在身边。

    人群渐渐离场，不得不说，我们一开始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因为处在人群的末端，我们很快就进入了地铁站，乘上了离开的地铁。

    出站后，我拉着周言去了末暇咖啡馆，因为我想知道大半夜5折卖咖啡的可丽和小雨有没有成功。没想到，还真的有些顾客过来买，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打算熬夜不睡，还是说蹭个5折。只是先不说顾客，我可以看到可丽已经在打哈欠了，看到我们来后，她问:

    “呦，小情侣回来啦，怎么样啊跨年活动？”

    “拉倒吧，连个屏幕都不亮。只能在那自顾自喊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有些困的可丽听到我居然去了这么一场活动后瞬间笑了起来，脸上的困意也全无。

    “那你们过来是顺便照顾我的生意吗？我可说好啊，晚上要是睡不着不准怪我啊！”

    “不如一起点一杯柠檬水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吧。”小雨提议道。我们三人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果断欣然接受。

    那天晚上，我们的手机相册里，除了当晚湖滨大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也留下了我们四人捧杯庆祝的画面。我想，不管我们是谁，我们做什么，我们来自哪里，我们新一年的心愿都是一样的。我们只希望身边的人能越来越好。

    第二天的元旦，新年的第一天，我最后还是输给了我的困意，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又一次无奈地被周言叫醒:

    “珊珊，快起床直接吃中饭啦，刚才我妈发消息让我们晚上去我爷爷家吃饭。”

    好家伙，他居然这么早就要安排上了吗？

    “我可先跟你说好啊周周，你要是有别的打算或者安排你可得跟我说清楚啊，别等会到爷爷那你打算直接说什么要跟我结婚。我可还没做好面对长辈去商量这件事情的准备啊。”

    周言拍了拍我的头说:“你想什么呢，哪有这么着急，只是认识一下。”

    “好的好的。”我起床看了一眼窗外，一个大晴天呢，希望这会是一个好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