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门！“贤者”送祝福！
诸位，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问，面对一个完整并且能够正常运转的社会，你即使觉得它的组成和运转方式再荒谬，你能亲手毁灭它吗？
答案是不能，从能力或者资格方面，都不能。
假如说社会是一个机器，使用这个机器的人开始服务于机器本身，而不是机器服务人。
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刚成年的人确实无法理解。
但也没有资格砸掉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
我没有为他们重建社会的能力，也没有担负起无数人因改变社会而死去的勇气。
所以，我只能逃离。
既然适应不了这个社会，既然想要自己为自己的命负责，那就只能逃了。
身处异世界还是逃跑比较重要。
我手里握着那颗晶石源源不断的源流涌进我的身体，刚刚与凝泪搏斗时消耗的消耗的体力在飞快恢复。
房间内被我填满深渊，凝泪和那两个法师的尸体已经全被深渊吞噬，转化成热量进了我的身体。
真是不容易，这么多天才有了一点吃饱的感觉。
我清理掉身体里重新刻上的颈环术式后，并不急着出去，而是选择继续释放深渊，让深渊填满整栋建筑，因为我并不知道外面有谁把手，万一又碰到“天灾”怎么办，这里是魔法国内部，只碰到深渊还好，要是被大量法师缠住怎么办。
深渊飞速成长，我注意到所有出口都是向上，这里好像处于地底。
战术课上，我学习过承重柱之类的知识，所以刻意没有吞噬承重柱，转而将墙壁，桌椅，人类之类的无关紧要之物吃干抹净。
我头一次感觉杀戮原来是这么畅快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再教育”的日子受折磨太多，报复心理极强。
“身体复原”在能使用术式时就已经下意识发动，身体上的创口和牙齿都已长回，只是身体依旧虚弱，因为营养不良也算是身体状态。
“大事不好了！主任！负责012房的凝医生生命痕迹完全消失！镇压机关几乎同时损坏！派出去查看情况的法师也突然没了生息！”
我通过深渊听到了一个值班人员对讯息传输设备里喊道，然后他就被完全吞没。
我们出任务都用不上的设备，竟然用在这里？
深渊吞噬那个值班人员，我想听听讯息传输设备里会说什么，于是没让深渊吞下讯息传输设备。
“怎么会！镇压机关怎么会损坏！我去通知学院法师！你们先全力压制012房的反叛者！哪怕以尚未完全离开设施的妖精研究对象为要挟也无所谓！喂！喂！。”
看来我和齿痕叶的代号已经被剥夺，称呼大概改成项目加编号的方式，至于“黑岩”与“齿痕叶”这两个代号，大概已经有人继承了。
对名字的剥夺也是模糊自我认知的一种方法。
“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不要去西楼梯！赶紧！”
“西楼梯也涌过来了！还有北侧办公室！”
“哪里！哪里！还能逃！”
“快！进更衣室——”
整栋建筑里的人都在东躲西藏，跟面对火灾似的，有的人还想反抗，但面对潮水一样的深渊反抗也无法造成多少伤害。
只有离地面一层的少数几个跑出地下，其他人都只能眼睁睁地被深渊吞噬。
“没事，人体只需要两秒就能腐蚀吞掉，不会有多痛的。”
我握着红色晶石，轻声念叨着。
深渊越庞大，所需的源流量便越多，到现在基本填满整栋建筑所有角落的大小光靠腐蚀已经没办法使深渊增大，因为维持深渊也需要消耗魔力。而深渊越大，与建筑的接触面与自身的比就越小，跟细胞越是成长却越是难以养活自己是一个道理。
“我说，你们想复仇吗？”
我对着手里的红色晶石说道。红色晶石因为我迅速增长深渊已经消耗差不多两千人的源流量。
“你们大概是不想吧，但想不想都无所谓，反正你们已经落到我手里了。”
我另一只手把玩着凝泪的刀，深深的敬佩能把这刀做出来的那位魔工学工匠。
我慢慢地向地下二层走去，深渊自动给我开出道路。
“编号012房的反叛者拥有”天灾“的实力！我已经以最快速度通知”贤者“！”
还救援呢，这里的人早就被我吃完了。
话说这里不会是学院内部吧？不然“贤者”赶到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不如先把“天灾”和先遣队员骗进来，然后跑出建筑逃跑。
我现在身上没有颈环，他们也没有能定位我的办法。
我慢慢地向二楼的大型会议室走去，那里是这栋建筑的中心，也是唯一一个尚能使用的讯息传输装置的掉落处。
一路上我捡到了不少好东西，全市魔工学道具，原来魔工学造物产量不高的原因跟都在做精雕细琢的高等工具有一定的关系。
看看这掉的装备，要是挑出几件来武装一个普通人，都能替我去执行任务了。
这还只是资源占比不高的下层统治者，都能够至少人手一件当作用来把玩的玩具。
估计要是到了“旅人”判定需要剿灭长老院那些老登的时候，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可惜没看到迪泽忒德那老登的魔工学道具，估计会很出彩。
胡思乱想之际，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会议室位置，会议室里所有的物件都已经被深渊腐蚀，连墙漆都没放过，只剩下一面灰色的承重墙孤零零的摆在这里。
我捡起讯息传输装置，然后用深渊化出一把椅子，摆在大概是会议室中央的位置，接着长叹一声坐在上面。
跟个老头子一样，不过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比七十老头好不了多少。
现在全靠红色晶石里的大量源流遏制我身体状态的恶化，比如说缺少微量元素，胃部萎缩，过度劳累之类的。
“喂？喂？听得到吗？失心疯013号？”
讯息传输装置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贤者”。
“谁是失心疯013号？”
我对着讯息传输装置说道。
“就是你，‘黑岩’这个荣誉的称号已经属于另一位勇敢的法师，而背叛神的卑鄙之人不配拥有这个代号。”
“吼，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又不是名字，至于这么争抢？”
“这是神赐的荣耀代号！是无上的光容！你——”
“你别急着叫，我就问你，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名字？而只有代号？”
“神只将代号赐予为神奉献之人，授予代号之前，我们对神的奉献微乎其微，凭什么有资格拥有名字？”
嗨呀，这家伙不会是再教育的产物吧，爬到这么高对“神”还那么崇尚。
“所以说，你尝试跟我对话的原因是什么？”
贤者的源流也很强大，估计察觉到这设施除我以外没有活人了。
“妖精实验对象02号已经被我们控制，也就是上一代齿痕叶，立刻带着那颗红色晶石从入口到地面来，否则五分钟后我们会选择毁灭一半妖精实验对象02号的源流，十分钟后我们将杀死妖精实验对象02号，你明白了吗？”
我沉默不语，讯息传输装置也不再冒出“贤者”的声音。
说实话我很在意齿痕叶的安危，但这并不是我的软肋。
齿痕叶的性命跟逃出魔法国相比不值一提。
她对我的温柔只不过是因为我是“黑岩”，为魔法神奉献的“黑岩”，仅此而已。
而我从现在开始只有死亡和逃出魔法国两个选择，绝不可能继续为魔法神效力。
因为我绝不妥协，而“贤者”那老登也没准备留我性命。
我思考了几秒，觉得还是出去一趟比较好。
如果能和那老登正面对抗，我压制他的概率应该是比较大。
那老登是魔法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魔法槽的国民。
相反，他的源流非常庞大，在我之上。
他的脑子能同时处理四种中级魔法，而我只用一种中级魔法都需要提心吊胆。
但中级魔法全部与水火风土四种基础元素挂钩。
雷，金，木，冰等等复杂元素只有高阶魔法才能使用。
所以他战斗基本上就是用四种元素砸人。
而他并不清楚我的底细，那场与妖精的战斗也是处在魔力不足的状态下进行。
并且我手中还有这颗源流量巨大的晶石。
赢面很大。
但也需要有点章法。
我边思考边朝这栋建筑的入口走去，上到一楼时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因为深渊基本已经吃掉了大部分墙，入口很容易就能看到。
我慢慢循着入口走出建筑，第一次发现晴天的浅蓝色天空原来很温柔，不想那白色的房间，明明透露着想侵占我的意思却还装的非常无辜。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处，“贤者”拿着他那柄包浆的巨大法杖，见我走出来居然怔了一下。
在他身后近五十位法师表情严肃地严阵以待，其中不少熟面孔。
齿痕叶站在他们其中，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怜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那副表情，汗毛都快起来了。
“攻击！”
我还没来的及处理别的信息，“贤者”的进攻便开始。
无数种奇怪攻击朝我射来，没有一个是近战。
看来对我了解的还行。
火焰，冰刺，气流刃，岩石弹，雷击，利器，拔出树直接扔过来是什么鬼？怎么还有扔木条的？
我及时被上铠甲，一一辨认他们的攻击方式。
无数远程攻击激起了巨大的尘雾，我逐渐看不清他们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辨认出我的位置，各种攻击依旧像雨点一样射进雾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感觉无聊的时候，攻击才停止。
烟尘慢慢散去，我重新看见了那些发起攻击的人。
“打人都没力气，还说自己是精锐？”
我一边收起架着的全身盾，一边说道。
“攻击！”
几乎是在“贤者”开口的同时，眼前那群法师站着的地方瞬间冒出无数黑刺，贯穿了大部分的法师。
我看着天上跟“贤者”一起飞着的几个法师，心想你们他娘的还真是天才。
可惜，下一秒，深渊洪流冲破地面，将根本来不及躲的法师们吞抹。
我并不是不想用什么魔族作比较，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魔族，如果真要比，估计也就历届魔神中的那个百米石巨人能和眼前的深渊最接近。
我立马四下望望，发现这里处于学院西南角，向正南方向走才有机会逃出魔法国，但要经过一片沙漠，和名为“巨兽沙场”的魔族栖息地。
我给自己施加简易肉体强化后，二话不说抬腿就向正南方赶去。
没走两步，只听一声巨响，深渊洪流炸碎，“贤者”从里面飞了出来。
没想到这老头挺有能耐的，还能跑出来。
下一刻，我的肺也炸开，胸口处被炸出一个大洞。
我“咳咳”两声咳出一大口血迹。
这老头竟然能引爆我吸入肺里的空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过很多能操纵气流的法师，战斗时为什么不直接操控敌人吸入肺中，他们的回答都是，生物被吸入肺里的空气好像直接在他们的操纵视野里消失了，他们无法抓住。
不愧是“天灾”果然与众不同。
从天而降的火流将我覆盖，我及时附上铠甲吸收热量。
但气流老是冲破肺部，甚至还钻到我的身体各处，砍断我的韧带，折断我的骨头，甚至搅碎我的脑仁。
好吧，那没办法了。
我放弃对深渊的控制，只是一个劲的喂给深渊魔力，转眼我的肉体便被消化殆尽，我又一次化为了深渊本身。
人为失控，没想到吧老登。
深渊嘶吼着涌向“贤者”，虽然贤者的速度很快，但是飞行高度却有限，周围的深渊越来越庞大，他四面受敌，不一会就被像妖精一样关进了笼子。
他和妖精不一样，他的破坏力能击碎深渊。
他用风捧起一个巨大水球，接着不断用风压缩，最后突然解放风对水的束缚，激光一样的水流硬生生给深渊射开一个人高的洞。
接着他又让洞周边的空气不断涌动，导致深渊无法吃掉洞周边的空气也无法愈合笼子。
“贤者”紧接着从洞里飞出笼子。
非常完美的办法，同时也给深渊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但深渊不在意这些，它贪婪的吮吸着红色晶石，变的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