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傻子与书生11
也不知姜余白是信了还是没信，贺问思也不强行非得找他要个答案，毕竟来日方长。
这次的《诗经》字数比较多，贺问思花了近十天才抄完。姜余白也已经学完了“白”和“问”，现在正在学写“思”字。
已经练了一上午，但下边的“心”却怎么都写不好。
他看了眼正专心抄着《诗经》的贺问思，有些想找他再教自己几次，但又担心打扰到他。
贺问思虽大部分目光在手上的纸笔上，但还是习惯性放了些注意力在姜余白身上，见他时不时抓耳挠腮看着自己这边，便知他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原本还等着他过来找自己的贺问思见姜余白叹了口气又恹恹地趴回桌上，有气无力地继续写着手里的字。
贺问思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将笔小心放到一边，以免墨水沾到刚写好的宣纸上。
他走到姜余白身后，瞧了几眼纸上的字。姜余白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向自己刚写的不伦不类的“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整个人趴到纸上，不让贺问思看。
“我还没写好呢，你被砍，你忙你的，不要打扰我练字。”姜余白脸都趴在纸上，闭着眼不敢看贺问思。
“不行，我非要看。”贺问思笑着把手伸到姜余白的腰下，用了点力单手将人捞起来，自己坐上了他的凳子。姜余白双脚都离了地，有些控制不了身体平衡，慌忙两手握住贺问思的胳膊。
贺问思把人捞到自己腿上侧坐着，一只手捏住姜余白的两个手腕，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
“你干什么嘛？”姜余白气鼓鼓道。
贺问思下巴搁在姜余白肩膀上，笑道：“本来只是随便看看，你这么一遮，我那是非看不可了。”
姜余白挣了挣，完全动不了，冷横着转过头去生闷气。
贺问思见状松开握着手腕的那只手，双手圈住姜余白的腰，亲了一口他的脖子，柔声哄道：“我看写的挺好啊，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啊，阿白对我就这么见外吗？我要伤心了。”
姜余白脖子有些痒，挠了挠，挠出一片红痕，贺问思又将他的手拉下来，一起圈在了胳膊里。
他朝着红痕吹了一口气，柔声道：“都挠红了，阿白是故意惹我心疼的吧。”
“才没有！你放开我。”姜余白身子抖了抖，满脸通红。
“我不放，松了手阿白就跑了。”贺问思一脸洋洋得意，自己这些时的锻炼没白做，也不枉他每天天还没亮就绕着村子跑好几圈。
姜余白放弃挣扎：“我不跑行了吧，我的手都被你弄疼了。”
贺问思脸上的表情正经了些，忙松开胳膊，拿起姜余白的手仔细看了看，连红痕都没见着。
“小骗子，就欺负我舍不得伤到你是吧。”贺问思轻轻捏了捏姜余白的脸颊肉，说道，“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小心下次再怎么求饶我都不停手，不管是在哪里。”
贺问思暗示性轻咬了一口姜余白的耳垂。
姜余白完全没理解他的弦外之音，只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学你的，谁让你总是捉弄我。”
姜余白鼻尖上还有些墨水，应该是刚刚扑在桌子上时不小心蹭到的，这样看活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贺问思真想一口把他吞掉。
但囫囵吞枣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细嚼慢咽才是上乘之道。
这晚，贺问思彻底让姜余白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二日醒来的姜余白一句话也不愿意跟贺问思说，眼尾还泛着红，扯过被子把整个头顶都盖住。
贺问思一点儿也没觉得理亏，他这是在教姜余白“人生道理”。
“娘子，再不起来，为夫要一人独自去镇上了。”贺问思边端了碗白粥进来边说道，一脸餍足，哪里看得出只睡了一个半时辰。
“不许走，我要和你一起去。”姜余白的喉咙还有些嘶哑，故作凶狠地说道，“都怪你，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贺问思有些心疼，但也不后悔，笑道：“我以为你和白天一样，说疼是骗我的嘛，我看你的表情也不像是真疼。”
眼见姜余白又要发火，贺问思才赔不是道：“好，我的错，对不起”，不过下次还敢。
姜余白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听到他知道错了，这才伸出手，要贺问思拉自己起来。
贺问思照做。
两人吃完粥，带上了点土豆粉，直奔镇上书店。
姜余白将土豆粉递给周老板后就连忙躲到贺问思身后。
周老板上次与贺问思一聊，再加上今天这么一遭，见着姜余白也不禁疼爱了些。
“余白也来啦，认字认的怎么样啊？”周老板像是考究自家孩子功课般问道。
姜余白有些脸红，没好意思说自己才学了三个字，还有一个学的不伦不类，他对着贺问思眨眨眼，寻求帮助。
贺问思见了轻笑一声，把包里的《诗经》原本和抄本都拿了出来，厚厚一沓。
“周叔，这是我抄的《诗经》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可别吓着我家阿白了，您当私塾先生时的老毛病还在呢。”
周叔闻言大笑，又见着姜余白一脸紧张，安慰道：“余白别怕，我就是随口问问，不考试，哈哈哈。”
姜余白挠挠头，不知说什么，只跟着笑。
老板这回只看了眼第一页，便收起来了，又递给姜余白一锭大点的银子，约莫有个三两。
“这次的字多，本来是二两三百文，但你的字好，上次那位要抄本的公子可是给我加钱了，这次给你凑个整，算三两。要卖得好，下次还加。”老板大气地说道。
姜余白眼里满是崇拜地看着贺问思，就这么一会儿，竟然挣了三两银子。
这三两加上之前剩的些银子，足够两人过上不短的时间了。
姜余白眼里满是喜意，身上的不适好像都轻了很多。
“问思，你太厉害了！”姜余白等到身边没人了才大喊道，“一天就挣了三两，十天就是三十两，好多天就是好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