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子与书生10
贺问思闻言愣了愣,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疑惑道:“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就不能觉得是我心疼你,爱护你啊,疼自己娘子有什么错,咋还给我乱戴帽子。”
“可是烧鸡比我做的饭好吃一百倍,你还是说不好吃,那我做的饭肯定更难吃,所以你才自己做,我会好好学的,明天我就去镇上找个师傅学做饭。”姜余白满脸愧疚。
贺问思愣住了,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儿,也不知该如何圆这个谎,有些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姜余白本就因为自己脑子不好有些自卑,但还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但他最信任的人却因为知道他好骗,几次三番地糊弄他,虽不是恶意的,但却也不过是打心底里认定了他不懂罢了。
贺问思走到姜余白腿边,蹲下身子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自责道:“阿白,对不起,我刚刚骗了你,其实烧鸡很好吃,我为了骗你和我一起吃,所以才说烧鸡有这毛病那毛病,其实都不是。”
姜余白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道:“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笨,好骗嘛,你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贺问思更加愧疚了。
“你不笨,你只是习惯了信任我,我知道的,不许说自己笨了,我才是最笨的。我又笨又坏。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姜余白点点头,他并未怪贺问思,因为他说的都没错,自己的确是好糊弄,他不过是有点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聪明一点点,这样贺问思也不用这么费劲和自己相处。
“没事儿,真的,我要去练字了。”姜余白有些不想待在这儿,轻轻推了推趴在自己膝盖上的人。
姜余白越是说没事儿,贺问思越是自责,他不仅不让开,还更抱紧了些。
“你打我吧,我让你不高兴了。”
姜余白无奈低下头,不再挣扎。以前两人身形上有差距,但他总是在做活儿,贺问思坐着念书,姜余白的体力和力气比起贺问思要更好些。
但最近贺问思有意锻炼,加上身形的压制,姜余白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了。
想到自己不如贺问思聪明也不如贺问思力气大,自己出去做工一天也只能挣个几十文,贺问思去一次就能挣一两。自己买个包子都要几番算计,贺问思买烧鸡轻而易举,姜余白有些害怕,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能为贺问思做了。
“我没有不高兴,真的。”姜余白俯下身抱着贺问思道,“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贺问思将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保证道。
姜余白还是有些羞愧,低声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
贺问思又道:“你什么都不需要会,我会就行了。”
姜余白不是很赞同,掐着手指上的死皮,嘟囔:“那我不成了你的累赘了,你这么厉害,没有我是不是会更好。”
贺问思皱着眉看着他,认真说道:“不会,我不能没有你,真的,没有你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都说我这么厉害了,你什么都不做已经能让你觉得这么厉害的我没你不行,那不是你更厉害吗?”
贺问思不知为何自己能够重来一次,但自己重生在这个时刻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儿也只有和姜余白在一起。
姜余白瘪瘪嘴:“你别哄我,我才没那么笨。”
贺问思无奈应和着:“是是是,我的阿白最聪明了,阿白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最喜欢阿白了。”
“我也有做的,我以前也做了很多事儿”,姜余白不满道,虽然那些事儿贺问思肯定能做得更好,但总归也是做过。
贺问思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对对,是我脑子笨,差点说漏了,阿白辛苦了这么多年对我都不离不弃,我现在辛苦点算什么,你也要对我不离不弃才是。”
姜余白被“不离不弃”四字取悦到,抿了抿嘴唇嘴角弯了弯,但随即又想到什么般,有些难过地说道:“只要你没有不要我,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但是你如果哪天有其他的娘子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
姜余白从小便被人当做傻子,村里的大人没有欺负自己,甚至还时不时给些家中多余的粮食和衣物给自己,但却只是将自己当个小孩儿哄着,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多了,长得虽没有贺问思高,但也比村里十几岁的小孩儿都高上一些。
上次贺问思从镇上回来,姜家村南边的大娘就在门口的小路上拉住了他,说什么贺问思年纪老大不小了,要为自己打算,是时候娶亲生个大胖小子了,但是别家姑娘看到他还带着个姜余白,有些犹豫。
贺问思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姜余白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说姜余白还小,自己不能不管他,绝口没提过两人已经在小小的院子里拜堂成亲过。虽没有外人在场,但也是天地见证过的。
这事儿还是姜余白偷听到的,那时自己想给贺问思补充营养,正好爬树上挖鸟蛋来着,贺问思回来后也未与自己提过。
姜余白自那以后更加努力做工挣钱,虽然很难过,但他也知男人大多是三妻四妾的,村东头的猎户因腿伤家里都快掀不开锅了,他还是娶了个小妾,更何况是这么好的贺问思,他都不敢想自己能与他长相厮守,只求自己这么努力了,以后贺问思能多记着些自己的好。
他看着面前眼里都是自己的贺问思,将自己塞到他怀里,呢喃着:“你要一直记着我啊。”
贺问思吻了吻他的发顶,温柔道:“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一个,不管是现在,亦或是以后,贺问思只有姜余白一个娘子,如有食言,天打五雷轰。”
贺问思这话投了个巧儿,他不敢说以前,因为前世自己是真娶过妻,甚至这个妻还伤害过姜余白。虽说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但他也没办法不痛恨那个女人。
这也是他不愿考科举,也不愿去京城的缘故之一,毕竟那女人贵为公主,自己上辈子都斗不赢她,没有他的帮助自己也到不了那个位置,何况现在,他不敢冒,也冒不起这个险。
就像他之前说的,不论是钱财,还是功名,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贺问思此生所求不多,只有一个姜余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