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逃

    车间里的趴在桌子上装醉的牛七，摇摇晃晃起身，拎着一瓶酒乱走乱撞。

    “兄弟，起来接着喝，”满嘴的酒气，敬酒挑衅。

    牛七不小心把酒洒在花姐的脚面上，单手杵在大圆餐桌上，提着酒瓶子。

    “花姐，我敬您一杯。”

    花姐脚面一凉，惊的半眯起眼睛，“牛七你小子干什么，哎呀！不喝了，不喝了”

    花姐连连摆手拒绝，他是真喝不下了，无力趴在桌子上接着睡。

    牛七接着又喊了几声，没人理他，王虎睡的也跟死猪一样，打着呼噜。

    牛七看差不多了，放下酒瓶子，跑出这间车间，反手轻轻关门上锁，他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外面天空乌云密布，促使夜晚的天色压迫的更是黑暗，院落里的灯光被雾气笼罩。

    牛七两边看了看，大步走进对面的厂房车间里。

    牛七急忙跑到关着唐瑶的那间小屋，轻轻打开铁门，唐瑶人并不在里面。

    “糟了，唐瑶被带去那了。”

    男人着急的找了其它几处地方，都没有发现，急不可耐的他站在原地冷静思考，汗水流下，衣背已经湿透，胸口起伏。

    “对了，”牛七转身又奔向，车间里另外一个方向，轻轻打开小门，掀开塑料帘子，里面是一间，隐秘的空间，有人影在里面走动，牛七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移动生怕惊动里面的人。

    此时的唐瑶正胆战心惊躺在简陋的手术室里的床上，头顶一盏二手无影灯，灯光打在脸上，手术室两侧简单摆放几台医疗小设备，都是二手的。

    一面墙上医疗柜上摆放各类药品，医疗工具，黄医生背对着唐瑶，正在忙碌专注准备工作，根本没有听见有人进来，在一点点靠近他。

    手术室两面塑料围帘，脏兮兮，带着深褐色的血渍，室内有星点的血腥味和消毒药水味道混杂浓郁。

    唐瑶凤眼望着天，小手紧张的胡乱扣着手术床，出奇的安静。

    准备好的黄医生手里拿捏着注射器，转身安抚床上的女孩。

    “小姑娘别怕，打了针睡一觉，一会就没事了。”

    黄医生按照流程给唐瑶手臂消毒，注射器针头对准，丢失光泽度的蜡黄皮肤，这时飞身过来一个黑影，利用肘击力，砸像黄医生的脖颈，黄医生闷声昏倒，跌落在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忽如其来的状况吓的唐瑶一惊歪过头，睁大眼睛刚要说话，牛七做出噤声的手势提醒唐瑶。

    女孩领会，瞟了一眼门口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牛七将黄医生轻轻放在地上，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别说真有那么点意思。

    牛七来到床前拉起唐瑶，转过身把唐瑶背在身上。

    “放我下来，我可以的。”唐瑶小声说道。

    “还是我背你吧，安全了你在自己下来跑，”牛七说完大步急急往外面走。

    唐瑶乖乖抱着牛七的脖子，心里一暖。

    牛七背着轻飘飘的唐瑶，跑出车间，一路探头探脑，轻轻拉开大门旁的小侧门，背着唐瑶飞快闪了出去。

    牛七背着唐瑶没跑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一段嘈杂声。

    看大门的两名手下被铁门回弹的声音惊醒，抬起头，探出小窗户看见有人影跑过去，立即狂喊。

    “谁，谁出去了，快去通知花姐有人跑了。”

    另一名手下急忙跑去车间，发现门被上了锁，急的乱转，用肩膀撞了几下门没有撞开。

    手下抱起身边的大石头，砸像锁头，锁头被砸开，手下打开门，跑进车间。

    双眼如探照灯一样在东倒西歪人群里，捕捉花姐。

    “花姐醒醒，花姐有人跑出工厂了。”

    趴在餐桌上喝的酩酊大醉，呼呼大睡的花姐被手下推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滑下椅子摔在了地上。

    花姐扶着餐桌，摇晃着身体龇牙咧嘴站起来。

    “你干什么，你想窥探老娘，不是你等会，你刚刚喊什么，什么跑啥了，什么跑了。”

    花姐一把扯过手下的脖领子问到。

    “我，我……我就看见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着个人样，树林里跑了，”手下却生生地说。

    “妈的，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啪，我去看看，你把他们全部叫醒。”

    花姐狠狠敲了手下的头，扭动腰肢，歪歪斜斜跑出车间，左右飘晃着去对面的车间，他要确定是谁跑了。

    而那名手下在餐厅挨个叫醒醉熏熏呼呼大睡的一众人。

    王虎被叫醒时，带着一双睡眼扫射餐厅，没有发现牛七和花姐。

    他以为花姐牛七是一起出去的，问清楚喊他的人，才知道是花姐自己出去的，并没有看见牛七跟着出去。

    睡一会清醒不少的王虎，疑心病泛滥，心底生疑，同样跑去对面车间一探究竟。

    他认为牛七不会背叛他，偷跑出去的应该不是牛七。

    浓密的热带藤树林，牛七背着唐瑶敏捷穿梭在林子里，跨过一个个障碍，侧身躲过藤蔓缠绕。

    如今瘦小的唐瑶虽然轻，背久了也会略感吃力，更何况在藤林里穿梭奔跑，牛七现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牛七，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的，”趴在牛七后背的唐瑶听着他吃力的喘息说道。

    “没事，我背你过了这片藤林，前面没有藤蔓了，在放你下来，”牛七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

    “牛七，放我下来吧，我可以在后面跟着你跑的。”

    唐瑶语气坚持，伸出衣袖为牛七擦拭汗水。

    牛七没有回话，他要存着力气，背着唐瑶咬着牙继续往前跑着，只要穿过这片藤林，横过一条马路，进入前面的村子就安全了。

    牛七背着唐瑶奔跑的速度慢慢弱了下来，腿像灌了铅一样艰难，体力流失明显。

    “嗯……。”

    “啊……。”

    牛七不小心脚下一滑，似是拌到了什么，两个人齐齐摔倒身体不由自主向前翻滚。

    牛七奋力向前一扑将唐瑶搂在怀里。

    惯性的作用，两人一直滚到斜坡下便停了下来，唐瑶有牛七的保护，身体只有几处轻微的擦伤，别无大碍。

    清醒之中的唐瑶爬到一动不动处于昏迷之中的牛七身边，晃动对方身体。

    “牛七，牛七，你醒醒，牛七别吓我，牛七，”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唐瑶害怕急出了眼泪。

    牛七在滚下来时撞在石头上，大脑受到一瞬间的冲击，短时间昏厥，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女孩的哭腔呼唤，冰冷的雨水掺杂着泪水打在男人脸上，使他渐渐清醒。

    牛七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唐瑶那张脏兮兮可爱的小脸，正清泪两行，轻生呼唤他。

    唐瑶见对方醒了，欣喜不已，“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破涕为笑用自己的衣袖抿下哭红的双眼。

    女孩将醒来的牛七扶起来身体靠在一根树干上坐着。

    小幅度动作牵动摔伤的身体疼痛感，另牛七双眉拧起，伸手按在自己的后脑勺，有痛感的地方，鲜血渗出指缝流下，滴进脖颈，染红白色衣领。

    “牛七，你受伤了，我看看，”唐瑶担心的问，欲事欺身上前。

    牛七忙拦下，“没事，小伤别担心不碍事，”放下按着头的手，手心粘粘的，似乎是血。

    唐瑶传到他身后，抬手小手为其仔细检查伤口，牛七没在拒绝。

    女孩用力撒开自己的衬衣底部，扯下一条宽布条，温柔的为牛七包扎伤口打结。

    “瑶瑶，我们快走吧，王虎醒了带人追上来就麻烦了，”牛七双手拄地一声闷哼，又做回地面。

    男人试图站起，奈何脚踝处锥心痛牵制，他再一次重身坐下。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唐瑶双手扶着牛七的胳膊，百感交集的问。

    牛七拉起右边裤腿，露出红肿的脚踝。

    唐瑶蹲下身，看了过去，“牛七你伤的这么重，怎么办，还能走吗？”

    “看来我是走不了了，”牛七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手指着一个方向。

    “唐瑶，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跑，穿过这片林子，就能看见公路对面的村子，找到人家报警。”

    “那你呢？”两人对视。

    “我脚受伤了，现在怕是走不远，我留下来拖住他们，你快走。”

    “那不行，我不同意，要走一起走，我不可以丢下你，”唐瑶起身双手伸入牛七腋下，撑他起来。

    牛七扯出唐瑶细枝手臂，“你听我说，你快走，你若是被抓回去，我就白费力气了，趁他们还没追上来你快走，”语气中的不可拒绝。

    “白费劲，就白费劲，总之我不能忘恩负义，丢下你一个在这里，王虎抓到你也不会轻饶你的。”

    唐瑶起身去找树棍。

    “唐瑶，唐瑶，”牛七行动不便，轻生唤两声无果，用力捶下自己不争气的右腿。

    很快唐瑶便找来一长两短粗树棍，原路跑回来。

    女孩蹲在牛七脚边，两根短的轻轻绑实在牛七伤脚上，一根长的递给他拄着。

    唐瑶搀扶牛七站起身，小身板费力撑起牛七一半的重量，两人跌跌撞撞，往前面村子方向挪动，

    南城警察署，唐微骑着自行车到达这里时，衣服已被汗水雨水打湿，长长的头发粘在脸上滴答小水珠。

    “唐微，过来，”分局大厅张警官手里抱着厚厚的审讯资料，刚从二楼下来，抬眼看见看见跑进大楼的唐微勾手喊到。

    跑进大厅的唐微，看见张警官，乖乖的跟了过去。

    “你来的正好，要不我也正想联系你呢？”张警官站在自己的工位，放下手里的资料，对着来人说道。

    唐微直击在他工位前，急急的问，“张警官，是不是有我妹妹唐瑶的消息了。”

    “你先别急，坐下我们慢慢聊，”张警官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唐微。

    “谢谢，”女孩接过纸巾，胡乱擦拭下脸追问。“张警官，我妹妹是不是有消息了。”

    张警官盯着对方迫切想知道的样子，不在隐瞒，“是有一些关于你妹妹唐瑶的消息”

    “张警官，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她现在好不好。”

    一听有妹妹的消息了，女孩急不可耐，腾下站起身，激动的双眼冒着小星星。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听我把话说完。”张警官试意对方坐下，回身拿过来一份资料，打开递给对方看

    唐微从警察署出来时，整个别提多开心了，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一半，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妹妹的消息了，先不管她在哪过的好不好，都足以证明她还活着，这也给了她希望和动力。

    原来在小黑屋被搜捕出来的猴子没死，人处在昏迷中，不过大蒜到还老实已经招供了。

    供词里确实有一个叫唐瑶的小女孩，被秘密关着，长相特征形容的跟唐瑶很像，之后被王虎带去哪了，大蒜本人不清楚，审了很多次都是一样的。

    意思就是只要抓到王虎就能找到唐瑶，安慰她耐心等待。

    南城海军预备役分院，一间外科病房里，门口四名持枪武警守卫者把手，禁止生人靠进路过。

    欧阳建雄站在病房外，用黑色的通讯设备小声说这什么，伟岸的身躯，神情严肃冰冷，十米开外犹如腊月飞雪，寒气逼人。

    莫玲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欧阳部长，病人醒了。”

    欧阳建雄转身点头，关掉手里黑色通讯设备走进病房。

    莫玲没有跟着进去，出于回避而是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藤林里，唐瑶扶着牛七又走出一段路。

    “牛叔，我扶您坐下休息会，”女孩扶着牛七坐在一颗矮木桩上。

    “牛叔！你还是叫七哥吧，七叔也行，听着顺耳，”牛七坐在树桩上，笑了笑，纠正。

    唐瑶坏笑看了一眼牛七，在他面前两只手放在额头两侧，伸出两只小手指，一蹦一跳，“牛叔，牛叔，牛叔。”

    牛七被眼前的小丫头逗乐了，拿唐瑶没有办法，沉重的紧张的心情轻松了很多，随她吧。

    唐瑶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着，“咕咕，”叫声另女孩有些尴尬。

    “呵呵……小丫头，饿了吧？”牛七笑笑调侃。

    唐瑶小脸一红，“嗯”声音如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