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掀翻桌子
唐家海鲜面馆。
自从唐定国嗜赌如命之后，面馆生意在惨淡中徘徊，零零星星的客人还不够接济生活的。
徐娟在餐厅里收拾家人刚吃完的残局。
唐微坐在门口，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街道出神。
可爱的唐晓坐在姐姐身边，有一样学一样，古灵精怪的非常可爱讨喜。
两姐妹好似门口一大一小的望穿石。
“微微你看什么呢？别望了，瑶瑶不能回来了。”
徐娟一边收拾碗筷，对着门口发呆的大女儿说道。
“是瑶瑶没回来，咱家的赌鬼倒是回来了，”唐微不满的说道，起身拉着唐晓往楼梯口走。
“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你爸的，”徐娟埋怨了一句。
“臭丫头，看见我跑什么，小娟给我拿点钱，”唐定国进来一屁股坐在餐厅椅子上，理直气壮的管徐娟要钱。
唐微则拉着妹妹上了二楼回到女儿们的闺房关上门。
“昨天不是刚给过你吗？这咋又要钱，我没有，”徐娟放下碗筷，面无表情。
“少废话，你不给我，我自己找，”唐定国起身进了吧台，开始乱翻。
“老唐，你这是干什么呀！都说了家里没有钱了，昨天都给你了，”徐娟走到吧台阻止丈夫。
“你起来”唐定国推开她，埋头继续找。
“钱呢，连根毛都没有，一天在家闲着不挣钱，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唐定国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像愤怒的狮子炸了毛，怒视妻子，“钱呢，是不是你藏起来了，不想给我翻本。”
“这几天家里根本没有客人，那里来的钱，老唐你不能在赌了，”徐娟坐在那里又哭了。
“哭，哭，哭，就他吗知道哭，好运都被你给哭散了，你不给我，我去楼上找，我就不信了。”
唐定国指着弱小的女人谩骂。
“爸，你干什么，”夫妻俩在楼下吵，唐微将妹妹关在卧室，急忙跑下楼制止迷途不知返的爸爸，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你给我起开，没你的事，上楼学习去，不听话，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唐定国拨开女儿直奔二楼他和妻子的主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哎呀，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徐娟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妈，爸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去管坐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吗？
妈，你倒是起来管管他呀，你就任由他一直赌下去吗？”
唐微来到妈妈身边拉起她，帮女人擦去眼泪。
“臭娘们，你不是说家里没有钱了吗？这是什么，”唐定国扬了扬手里的钱从楼上下来。
看清唐定国手里拿的东西，徐娟不淡定了，母狮子发威扑向丈夫，“你不能拿走这个钱，这些都是攒给孩子们上学用的，你还我。”
“上学急什么，还早呢，我先用着，赢了不就什么都有了。”
两口子在那里拉拉扯扯的，鸡持掰咧的，争执。
“那也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上你把孩子上学的钱拿走，去赌，”徐娟拽住丈夫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微微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拦着你爸爸。”
温温柔柔的唐微那里见过这阵仗，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哦”。
“都给老子起来，滚远点，”唐定国看着拦路的娘俩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用力将两人甩在地上，拿着钱溜了。
“唐定国，你个挨千刀的，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这日子啊……，不能……过了，没法过了，哎呀！……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下一道天雷披死他得了……哎！呀……！”
徐娟开始坐在地上哭诉，拍着大腿，毫无形象。
“妈你起来吧，地上凉。”
“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拦着他，这要是你妹妹在就好了，瑶瑶啊，瑶瑶，你去哪了。”
徐娟捶胸顿足，锤着好心拉她起来的唐微，危难时刻想起了唐瑶。
一晚上失了魂魄的徐娟坐在楼下，也不知道她在等谁，也许是在等着唐瑶，也许是等着丈夫能够回心转意吧！
唐晓呢又被吓坏了，可怜的孩子晚上睡觉害怕，唐微只好在卧室陪着她，中途下来看看妈妈，送上一件取暖的外套，又上楼回卧室了。
唐微就是这样柔柔，倔犟固执的性子，让她去照顾人可以，打架真不行。
外面的天蒙蒙亮，光明又提前上班了，酸菜炖鱼的天，升起了春的晨雾，树上的花苞含羞，颗颗水润。
唐瑶披着晨雾往回家的方向慢走，快走，慢跑，狂奔。
游荡一夜她想明白了，也想通了，家里是不能呆了，也不想呆，学也不想上了。她决定北上，去燕京北省打工学艺，在燕京北等着姐姐。
以姐姐的聪明才学一定可以考上燕京北的高等医学院校的。
她也争取能够复学考职高，中级警校，不然到年龄就去当兵，完成儿时跟姐姐的约定。
“瑶瑶你去当警察了，姐姐就去学医，瑶瑶的小命就可以牢牢抓在姐姐手中，受伤了，我给你医治。”
童年时的姐妹情深，两小无猜，牵手手，拉勾勾，红彤彤的笑脸，灿烂迎辉。
想好了，决定，唐瑶一路飞奔回家。
唐家海鲜面馆，唐瑶跑进店里，还以为妈妈在这里等着她，心中一暖。
“妈，你怎么坐在这里睡了，多冷啊。”
徐娟感觉有人推她，朦朦胧胧抬起头，顿时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唐瑶。
“妈，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唐瑶皱眉提醒。
“瑶瑶，回来好，回来好，你不走了吧，”徐娟焦急的问，满眼小星星，欣喜若狂。
“妈，我回来是收拾东西的。”
“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是在你亲妈哪里，你们相认了，你打算回到你亲妈身边了是吗？”徐娟有些失望，养大的鸟儿，终究是要飞回家了。
“不是，我们没有相认，我打算出门，去大城市看看。”
唐瑶走到吧台为妈妈到了杯水返回，放在餐桌上。
“瑶瑶，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妈尊重你的决定，就是你这不争气的爸呀！”说着说着徐娟又在孩子面前哭了。
“我爸，又怎么了，”声色平静如水，决定不去管了，心态也变得平和多了。
“你爸他。”
“我爸怎么了。”
唐瑶喝了口水，低着头盯着水杯，不咸不淡的问道。
徐娟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跟孩子说。
“你爸爸他……”
“他怎么了，妈您倒是说呀！”唐瑶皱眉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你爸爸他，他把你们上学的钱，都拿去赌了。”
徐娟的话还没有说完，唐瑶就冲出了面馆，“瑶瑶，瑶瑶你干什么去，瑶瑶，哎！”
徐娟根本都没拉住对方。
“妈，我妹妹是不是回来了，”唐微听见楼下有声音，便起床穿上衣服下来看看，发现只有母亲一个人。
“微微你来的正好，快，快去追你妹妹，她应该去找你爸爸去了，拉住她，别打起来。”
徐娟急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好，我这就去，妈麻将馆在哪里”
一直以来唐微根本没去过麻将馆那种地方。
“前面胡同，老商店就是，”徐娟说道。
“知道了，妈你看着点晓晓，她还在睡觉，”说完唐微风一样，飘出了面馆。
如果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徐娟可以卜挂天算，是绝对不会让唐瑶去麻将馆的，她一定会拿钱，没钱去借，也让孩子拿着钱走人，走的越远越好。
大早上的，一般人家还没有起床，麻将馆烟火清淡，没那么热闹。
麻将馆里只有一桌打通宵还没有散伙。
“老唐，你这几天手气不行了，泡过澡，小妹妹按了几下，没给你输入点好运气吗？，又输没了。”猴子坐在一旁笑话唐定国。
“虎哥，在借点被，我还就不信了，翻不回本，”唐定国伸手撸起衣袖。
“哎！行吧，最后一次，老唐你若在输，立刻还钱，如果还不上，就拿你们家小女儿还欠债”说完。
王虎丢给唐定国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虎哥真能开玩笑。”
唐定国接过a4纸连看都没看，哪怕老父亲看一眼，就一眼或许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唐定国签上自己的大名，画押，动作麻利，将签好的a4纸交给王虎。
王虎将一盒筹码，摆在唐定国面前，打开。
筹码到手了，干劲十足，一帮子大老爷们，又开始新一轮搬砖战争。
“咣当”一声，唐瑶踹开麻将馆的门，气势汹汹地跨进去。
“你是谁家的孩子，敢到这里撒野。”
“起开，我找唐定国。”
唐瑶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大头，对父亲不满到极致，直呼大名。
“哎呀！小丫头挺有个性的吗？我喜欢。”大头笑了笑，跟着进里面看好戏。
唐瑶找到里屋，看见父亲开门见山。
“爸，我妈说你把家里钱都拿来赌了，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留给我姐姐上大学用的，你有什么资格能拿来玩。”
唐定国没有理会来人，继续打牌。
“爸，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吗？”唐瑶伸手按住父亲打牌的手。
“滚一边去，谁是你爸，你管谁叫爸，我tm生不出像你这样，不懂事的野种，”唐定国的脸拉拢到地面非常难看，大力甩开唐瑶。
“好，我不是你女儿，那唐微总是了吧。我问你，唐定国，你是不是把家里给我姐姐准备上学的钱也拿来赌了。”
唐瑶质问眼前，无比陌生的男人。
“我拿我家里的钱，你少管闲事，”唐定国自认理亏，声音弱了下来。
父女俩就这样仇视，带着敌意，怒视着。
“唐定国，你想赌到什么时候，你非要把家里全败光才算罢休吗？”
唐瑶指着养父，这一次她没有畏惧，迎难而上“爸，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是多好的一位爸爸，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能是理亏，可能是心底的慈爱被刺激睁了一下眼睛又睡下了，唐定国出奇的没有还嘴，而是做了下来，继续打牌。
“唐定国，我问你，你跟不跟我回家，去跟妈妈认错，从此不再玩了。”
唐定国，无动于衷没有回答，继续手里的动作，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一屋子王虎的人，都在看戏，没一个人上来劝和阻止。
只有角落里的一人在盯着唐瑶这个小女人看，其性格很对他的口味，那就是脸上有刀疤的年轻男人。
“好……好，唐定国这是你逼我的，哗啦。”
“咣当，噼里啪啦。”
唐瑶怒目圆睁，小丫头满厉害的，双手用力掀翻麻将桌。
麻将，筹码，滚落一地，桌子趴在地面，玩牌的四人全部站起来。
“你tm，混蛋，我打死你。”
“瑶瑶。”
“啪。”
“微微，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唐定国一怒之下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到的不是唐瑶，而是进来挡在妹妹身前的大女儿唐微。
“姐，你怎么来了，没事吧，”唐瑶心疼的察看，扶着替她挨上一下打的姐姐。
唐定国看向自己的手，他还是第一次打唐微，还是错打，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世人都说长姐如母，上女是父亲的心尖，唐微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也是很重的。
“你个死丫头，你来干什么，让爸爸看看打疼了吧。”
唐微一手捂着脸，拉着妹妹往外走。“走，瑶瑶，我们回家，不理他，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唐微就是来找妹妹的，至于唐定国，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唐微就在等着高考结束之后，带着妈妈，两个妹妹，离开这个不成样子的家，她，再忍。
“你们给我站住，今天这个事，还不算完，”唐定国气的要追上去，被刀疤男一把拉住拽回。
“老唐，你不能走，”王虎给自己燃上一支烟。
“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去找那两个丫头算账，”唐定国回头瞪着拉他的刀疤男。
“走可以，你要把兑换的筹码打完，这是规矩，”王虎说道。
麻将桌已经被立了起来，掉落的砖头也都拾了回来。
“行，打完就打完，赢回本钱，我在回去找她们算账去。”
唐定国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码墙。
王虎鬼魅一笑，“老唐，真没看出来，你人长得不怎么样几个女儿到是生的賊啦啦的漂亮。”
一脸横肉的王虎，露出淫秽的笑容，然后吧嗒吧嗒嘴。
“嘿嘿，羡慕吧”提到女人唐定国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还真是被砖头迷失自我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