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故3
卫斯理一听这话便又将目光望向了温宝玉，示意他讲下去。温宝玉于是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异样继续讲。
温宝玉和红绫吃过凉粉，温宝玉将白猿用的那只碗洗净擦干，拿树叶子包了仔细放进背包里，笑着对白猿说：“以后你就有专属的碗了。”白猿十分自得的龇了龇牙。
之后一行人便上了山，他们虽然已经决定寻找那只鸡，实则主力却是白猿。
白猿也不挑剔，接了红绫的指令便快速跃入林中——这两日赶路，实在将白猿拘束的不行。此时能到山林之中尽情攀爬跃跳，对白猿来可说是十分舒爽的事了。
红绫和温宝玉就找了一处缓坡席地而坐，望着下方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温宝玉喜看奇闻异志，红绫喜欢听故事，两人坐在一处最合适不过。温宝玉便向她讲石鼓镇名字的由来，讲石鼓镇的原住居民纳西族的传说，这些传说十分有趣，我便捡一两个教大家看一看。
温宝玉缓缓道：“宇宙洪荒，天地未分，没有日月星辰，没有飞禽走兽，天地间只有一团绿气。这团绿气变成了黑白两位神。”
“两位神各生了一个蛋，白蛋孵出一只白鸡，黑蛋孵出了一只黑鸡。白鸡飞上天空，生下了许多蛋，变成了天神。黑鸡也生了许多蛋，变成了妖魔。”
“后来天地中出现了一只黄鸡，黄鸡也下了个蛋，出来一只头无冠、面生角、足无爪、脚有蹄的怪鸡。”
“这只怪鸡用头撞开了天上的云雾，雾消云散后，天空出现了日月星辰；它以蹄踏地，轰隆轰隆一阵巨响过后，地面就平坦了；它将自己的鸡毛变成青草长在地上，于是孔雀、大雕、老鹰、豹子、蜜蜂、蝴蝶、蚂蚁等飞禽走兽相继出现了…”
红绫正听得有趣，突然听得林中传来白猿的吼叫声。二人面色一喜，知道是白猿已经抓到了目标，快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温宝玉边走边说：“白可真是聪明。”红绫十分自得的点头：“那是自然，白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猿猴了。”
温宝玉听出她话中的意味，便问：“现在？那以前不是吗？”红绫却不说话，只歪着头用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将他望着。温宝玉立时轻拍了一下额头，略微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红绫的意思：“以前自然是我呀。”
红绫邀功道：“爸，这母鸡狡猾极了！要不是有白，根本找不到它。”
温宝玉忙在一旁点头附和：“那母鸡躲在一处窄小的山洞之中，草木密集，都不知白猿的眼睛怎么长的，竟能一眼见到。”
红绫面上更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接口道：“刚才你们也见了，那只鸡一开始还试图逃跑，尝试几次没能成功之后便是那副样子。”
众人沉吟片刻齐道：“这鸡场的确有些古怪。”温宝玉道：“不怪何可人要将这些鸡都送去杀了。”
红绫气呼呼地道：“如此说来，那公鸡危害更大。怎地不将它宰了？”
卫斯理道：“那公鸡，未必，还杀过去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卫斯理继续道：“何老汉死于喉间受伤，气管断裂，可是法医一直不能肯定凶手是用什么凶器成凶的，我见那照片之上的情形…”
红绫当即道：“明日我去会会它！定然将它活捉了，去比对一下便知了。”温宝玉立即举手热切的道：“我与你同去！”
白素略一沉吟，觉得以红绫和温宝玉的身手，再加上白猿，该不会吃亏。便道：“你们还是小心些，我明日再去看看何可人。”白素心中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猜测，需要再与何可人确认一下。
卫斯理也道：“我与你同去。”关于何老汉的死亡，也有诸多可疑之处需要向何可人求证。
众人吃了饭，又给白猿带了些，才回到招待所，各自洗漱休息。白素又给红绫涂了些药膏，一边柔声教她认了几个字。
她取出一副纸笔，教红绫如何握笔。指着一个“猫”字，红绫看了一眼，就大声念出来“猫”。
白素循循善诱：“来，写这个猫字，照着写。我来教你。”她边说着边一笔一划的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猫”字。白素的字迹娟秀有力十分漂亮。
红绫没有写过字，大概觉得有趣，便接过了笔。但她力气极大，一笔下去纸张便被划破了，钢笔的笔尖也发生了破损。就如同她刚开始尝试用筷子的时候一样。
白素十分有耐心，她又取出一支铅笔，重新交给红绫。红绫却不再愿意学了，不肯去接笔：“我不写。”
白素摇头：“你要写，人一定要会写字，猴子才不用写字，你是人，要写字。”
红绫摇头，挥了挥手：“普淘镇的多数人都不写字，我也不要写字。”
白素十分有耐心：“你是记不住这个字怎么写？我可以多写几遍给你看。”
红绫一扬眉：“我记得，不必你教，我看到甚么字，认得它，就会写，可是我不愿意写，认识就行了，我为甚么要会写？”
红绫这时，不但学会了说话，而且，伶牙俐齿得叫人吃惊。
白素笑了起来：“你不会写，人家怎么知道你想表示什么？我已教过你，文字，是——”
红绫不等白素说完，就道：“我要人家知道我的心思，我会说。”她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嘴。
白素仍然笑：“那人不在你身前呢？你说的话，他听不到，就得写了送去他看。”
红绫又大摇其头，伸手直指白素：“你不是告诉我，外面世界，隔着几千……老远，也可以讲话。”
白素又向红绫灌输了一些要学写字的道理，红绫一个劲儿的摇头。白素最后大声道：“你根本不会写。”
白素说着，用力合上了书本，现出一副生气的神情来，红绫大叫一声：“我会写。”
她一伸手，抓起笔来——就是一把抓起来的，全然没有执笔的正确方法，迅速的在纸上写起来，看得白素目瞪口呆，因为顷刻之间，纸上就出现了一个“猫”字。
这个字并不歪斜，十分过得去，的的确确，是一个“猫”字，可是竟不知她是从何处开始，又自何处结束的。红绫写完了字，把笔一抛，望向白素。
白素十分高兴：“来，再多写几个。”红绫摇头：“不写了，书上的字我全会写。”她说完径自转过身背对着白素，没一会便呼吸沉重，竟然是睡着了。
白素爱怜地望着熟睡的女儿，垂着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