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身相许
萧婉儿听了弈苏河的话，紧紧地抱着他。
“苏河，好样的！”
萧婉儿对弈苏河的赞美，也是对萧靖安的失望。
萧靖安杀死陈昌，馋言杀害侯安都之后，奸臣之名已经传到了北齐。
听到自己曾经抱有期望的夫君，如今已经成为奸臣之后，萧婉儿的心底一阵悲凉。
看来，萧靖安还是在国师的高位上，失了初心。
“不瞒你说，苏河，我曾经以为，我在南朝的那个驸马萧靖安，为人虽然懦弱，但还是有一颗仁义之心的，是我看错人了。”
“你俘虏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残忍，我以为啊，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而靖安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懦弱的人，往往倔强，而且睚眦必报。而刚强的人，往往豁达，有一颗仁义刚直的心。”
这是第一次，萧婉儿给了弈苏河这么高的评价。
弈苏河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午后，弈苏河入宫见皇帝高演。
一见弟弟进来，高演表现的很热情，命侍女为弈苏河递上西域送来的绿色葡萄。
“苏河，这是阿史那人刚刚送来的……”
弈苏河见盘中的葡萄，一串串晶莹的宛如玛瑙玉石。
高演最近扫平了柔然，开始与新的势力阿史那交好，功业赫赫，可谓意气风发。
“谢过皇兄。”
简单和皇兄行过礼节后，弈苏河先礼后兵。
“皇兄今日找我来，想必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高演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他将一杯茶，倒在了弈苏河的杯中。
“弟弟，这是说哪里话，我们兄弟之间，难道就不能饮茶小叙吗？”
“皇兄，我是了解您的，在你那里，哪里有轻松的事情。”
弈苏河淡然一笑。
高演也只好无奈地笑笑。
“看来什么都逃不开贤弟的眼睛啊……”
“皇兄，你果然是想效仿南朝的陈倩吧。”
弈苏河说的一针见血。
高演却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目光。
“贤弟，你有没有想过，文宣帝高洋，他杀了那么多人，而我只不过是杀他一个皇子，这是天经地义啊。”
“假设在文宣帝高洋的时代，像贤弟这样，这么对皇帝说话，恐怕早已碎尸万段了吧。”
高演虽然没有高洋那么嚣张跋扈，随手杀人，但这话说的，更加的阴险，狠绝。
弈苏河与高演虽然一向交好，但面对他的彻底摊牌，也是不甘示弱。
“皇兄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我弈苏河挂印封金，辞去一切爵位。”
弈苏河的语气斩钉截铁。
“贤弟，你宁可放弃爵位，也不肯帮朕这个忙吗？那不过是二哥的孩子……”
高演继续试探弈苏河，试图攻破弈苏河的心理防线。
“君子，应有所不为！”
弈苏河，这个鲜卑与柔然的混血，胡族少年，却说出了很多江南名士都不懂的道理。
君子，应有所不为。
一句话掷地有声，顿时把高演噎了回去。
“好吧……”
“杀害先帝太子一事，我弈苏河决不为之，皇兄另请高明。”
弈苏河深深一作揖，拜别高演。
回到兰陵王府，萧婉儿一把抱住了弈苏河，与他紧紧相拥。
“苏河，这一点，你比靖安强。”
“也许，萧靖安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弈苏河还是为萧靖安辩解几句。
“不，他是位居国师之尊位，失了本心……”
其实现在的萧婉儿，已经不再懂萧靖安的心。
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远隔万里，原已风雪，萧萧数年，故人不见，不知已位居国师尊位的萧靖安，是否还复昔年的一颗炙热初心。
眼前人弈苏河，他的正直敢言，早已冲淡了当年的邪魅之气，今日的弈苏河，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幼主，放弃了兰陵王的至尊爵位，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苏河，我愿意做你的兰陵王妃。”
萧婉儿以塞北公主的热情，对弈苏河许下了山盟海誓。
弈苏河惊喜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婉儿姑娘，你说什么？”
弈苏河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眼前人是萧婉儿。
曾经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公主，如今已经像塞北的鲜卑姑娘，勇敢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苏河，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兰陵王妃，一生都和你在一起，再不分开。”
萧婉儿热烈地拥抱着，亲吻着弈苏河。
弈苏河激动地眼泪流下来，也死死抱住婉儿。
“好，我们这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从曾经如此折磨婉儿，到今日的山盟海誓，弈苏河和萧婉儿，终于修成了正果。
萧婉儿提笔写下了给萧靖安的和离书，命信使传至南朝，自此，这个深藏心底多年的驸马，终于烟消云散。
前缘逝尽，执手已无言。
萧婉儿将和离书交给信使后，进入自己的内室，梳洗打扮。
待萧婉儿出来之时，弈苏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婉儿，身着一袭北朝部落公主的服饰，那是弈苏河的母亲，阿黎公主曾经穿过的梳妆。
“婉儿，你……”
弈苏河惊讶地合不拢嘴。
萧婉儿身上一袭褐色的狐裘，毛绒绒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可爱，脚上是木屐，露出玉足，殷红的嘴唇，再一次亲吻着弈苏河。
弈苏河本是热烈之人，也肆无忌惮的亲吻着萧婉儿的脸颊。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子。
“从此，我就是你的兰陵王妃了……”
萧婉儿的眼中，满是惊喜。
“可是，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兰陵王了。”
弈苏河的目光中有几分失落。
“不做这个闲散王爷，也许，你就可以继续驰骋疆场，做你最爱的大将军。此生何其幸也。”
萧婉儿依偎在弈苏河的怀里，甜蜜地说着弈苏河的心事。
依偎在弈苏河的怀中，萧婉儿感觉无比幸福，曾经，萧靖安单薄瘦弱的肩膀，没有给萧婉儿这种安心，只有弈苏河这样健壮的蛮族少年，更令这个在江南佳丽地成长起来的公主，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