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齐王赐婚
高澄挽着元玉仪的手,走到兰京和萧婉儿面前。
兰京与萧婉儿一阵惊慌,纷纷跪倒在地。
两人皆一袭青衣小褂,婢仆装束。
“小人兰京,见过齐王。”
“奴婢萧婉儿,叩见小主。”
“你们在此地做什么?”高澄想起了昨天兰京触怒自己的一幕幕,不禁愤恨不已,厉声盘问。
“听闻小主重归新宫,我们特来追随服侍。”萧婉儿灵机一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高澄。
“玉仪,我会给你很多新的下人,这个小奴婢你还要么?”高澄看向元玉仪,征求她的意见,也看得出,对于和兰京走在一起的萧婉儿,高澄恨屋及乌。
“婉儿跟在我身边伺候很久了,小丫头伶俐又忠心,子惠,到了新宫,我还是带上她吧。”元玉仪开始为萧婉儿说情。
“兰京,你起来。”高澄缓缓扶起兰京。
“这样吧,我把这个小女奴赏给你做妻子,我看得出来,你们两情相悦,这样你也不会整天想着回江南,回江南了。”
兰京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红晕,血管开始胀了起来。
萧婉儿心底也是一阵小鹿乱撞。
“那个小婢女,你抬起头来。”
高澄看向萧婉儿,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贵气。
“真像……”
“齐王说我真像谁?”
萧婉儿向高澄疑惑问道。
“真像当年的玉仪……”
“齐王过奖了,琅琊主子天生丽质,小奴不过一村野丫头,燕子怎敢奢求与凤凰相比。”
萧婉儿机智地回复高澄每一句话。
“我说的并非长相,而是那种落难公主的气质。”
高澄一字一顿,试探着萧婉儿。
“你是江南人氏吗?”
面对高澄这个质问,萧婉儿再也无法回避,因为自己一脸江南女子的长相,温婉可爱,与北方落落大方的白部鲜卑人,可谓大相径庭,倘若在这个问题上欺骗高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小姑娘,怎么沉默了?”
“我可是知道,兰京的特殊身份,他可是战神之子。”
高澄狡黠的目光,扫视着萧婉儿。
“回齐王的话,奴婢的名字本来叫二丫,是南朝一位公主的贴身婢女,侯景叛乱的时候,被弈苏河俘虏入北朝。”
“你是被弈苏河带回来的?”
高澄有几分惊讶,因为他派弟弟去征讨侯景,却不要让他进入台城,没想到他竟然擅自掳掠了南朝女子回来。
高澄看了一眼兰京,缓缓说道。
“你想回去之事,我绝不答应,因为放你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而这位小姑娘,我倒是可以考虑有一天放归她。你看你是否娶了她吧。”
丢下这句话后,高澄便挽着元玉仪的玉手,走上马车离开了。
就在高澄和元玉仪走后,兰京和萧婉儿秘密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皇城之前。
这里是汉时废旧的宫殿,经年杳无人迹,阴森可怖。
“老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真的好冷清,好恐怖。”
“我带你见一个人。”
一名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两人面前。
摘下面纱之后,可以清晰的看到,来者是一个长相丑陋的少年,面色黝黑,脸上有几分浮肿,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一袭白色的披风,缓缓走到兰京和萧婉儿面前。
他那张浮肿残缺的脸,在这个幽暗的环境中,显着更加的恐怖。
“您是……”萧婉儿见这个少年虽然相貌甚是丑陋,却衣着华贵,想必也是一位贵公子,地位虽然低于齐王高澄,但绝不在弈苏河之下。
“小姐姐真是好眼力。”
“我知道,小姐姐就是那个梁国被俘虏来的公主。”
少年狞笑着,一眼便认出了萧婉儿的身份,连一旁的兰京都十分震惊。
“您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是,我生来就是个婢女……”萧婉儿继续矢口否认。
“那么,这个是什么?”
少年从怀中缓缓取出了一枚玉佩,上面绘着金陵城的镇石兽。
萧婉儿的心砰砰乱跳,因为这枚玉佩,正是她自己的,失踪于金陵城失火的那个夜晚。
“这是弈苏河给我的,据说是从那个假公主尸身上找到的,那个假公主,将它佩戴在了错误的位置。我听到他的描述,就明白,你用偷梁换柱的计策,用什么人顶替了你,充作尸身,而真正的公主,本来想逃脱,却还是被弈苏河抓住了。”
少年娓娓道来。
萧婉儿依旧沉默不语。
“二公子果然厉害,我虽然一直猜到,婉儿的身份非同寻常,但还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我们梁国的公主。”兰京熟悉地从箱中取出酒樽,而少年带了烈酒,两人开始在这地下宫殿里面自斟自饮起来。
“听说高澄许婚给你了,娶公主这么好的机会,想想都令人惊喜,有朝一日,你就可以驸马之身回到南朝了。”少年举起酒樽,祝贺兰京。
“这不过是那高澄的一句戏言,他是决不可轻易放我回去的。我是要在这里为奴一辈子了,困死在这里。”兰京甚是失望,声声长叹,唉声叹气之下,连连喝了数十樽酒。
“老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萧婉儿焦急地问道,她的确被点破了身份之后,有几分怒气填胸,见兰京与这位少年,一直在讨论自己,更是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故有此一问。
“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朋友,二公子高洋,他也是渤海王的儿子,我们经常在这里喝酒,一般的规则是,他带烈酒,我是厨子,备下好菜。”兰京向萧婉儿介绍了少年的身份,乃是渤海王的次子,高澄的弟弟,弈苏河的哥哥。
“见过二公子。”萧婉儿深深一万福。
高洋直呼不敢当,起身赔罪,彬彬有礼。
“姑娘,适才在下不过是一片乱言,姑娘不必介怀,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上活着,每个人都需要保护层。”
“保护层?”这个词对萧婉儿而言,是十分新鲜。
“姑娘可知,我为什么喜欢在这个废弃的旧宫殿里面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