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二十一点
在场都是门当户对原则的绝对尊崇者。
他们知道周辞清身边有个跟了许多年的女人,但也只把她当成一件玩物对待,作为周家家主的周辞清肯定要娶回门当户对的女孩,强强联手,稳固地位。
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关以沫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做法立刻引起了坐在每一位老古董的反对,原本安静的会客厅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这怎么行啊,怎么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周家女主人。”
“辞清,不是我们这些人搞封建反对恋爱自由,但你怎么样也得为周家着想啊。”
周辞清听着这些如烦人苍蝇一般的絮叨,冷淡地扫了一圈,认出都是林家的人在起哄。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周家老古董们。
批判他的氛围逐渐高涨,周辞发出一声极其讽刺的笑:“怎么都在反对,我以为你们听到我这样说会很高兴呢。”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畏惧阴晴不定又暴躁嗜血的他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
怎么说也是林家地位最高的人,林至川大无畏地充当出头鸟:“我们三家的祖辈同时下南洋打拼至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周家作为领头羊,你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我们怎么可能高兴。”
“是么?”周辞清笑容不变,目光缓缓落在关以沫身上,“林叔惧怕唇亡齿寒之前,不是应该害怕周关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后,专心对付你林家吗?”
“你!”
“辞清……”
一句话得罪两家人,见关修平眉间的确有不喜,周辞清立刻道歉:“开个玩笑而已,林叔从小看着我长大,我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况且……”
他右手拿起刀利落一转,铿然落在台上,刀锋直指林至川的位置。
“林叔把我二叔照顾得这么好,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会客厅里为婚娶的问题吵得热火朝天,而被讨论的主角却浑然不觉。
邮轮已经开至公海范围,无数人翘首以盼的赌场终于开门迎客。
周家在世界各地都有赌场或赌场股份,但阮语却从来没有上过赌桌,听到房间管家说套房客人有专用的包厢,便抛弃赌运极差的宋毓瑶去玩两把。
包厢并不大,也不完全私密,在灯光迷离的曲折走廊划出一个个小房间,挂上珠帘,点燃熏香,别具风情。
阮语选了最后一个房间,外面大厅的喧闹传到这里已经消散大半,适合她这种静不下心的人。
荷官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把所有头发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上去精神抖擞。
“阮小姐想玩什么项目呢?”
阮语哪里懂这些,巴眨着眼睛问荷官:“什么项目最不容易输钱啊?”
荷官当然回答不上来,拆开一副新扑克,正要介绍所有玩法,挂在门口的珠帘被一只指骨苍劲的手拨开,碰撞得叮咚作响。
“赌场里新手最旺,玩什么项目都很难输钱。”
阮语回头,一声白衬衫的周辞清手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挺拔如墙上名画里的松柏。
“哟,赌王来了?”
周辞清把外套搭在她的椅背,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二十一点。再拿一百万筹码和一壶普洱,越浓越好。”
阮语眯起眼睛揶揄:“还有几天才三十,这么快就要养生喝茶了?”
荷官开始发牌,周辞清看了看自己面前派来的两张,扔出五个筹码:“普洱茶既能醒酒也能提神。而且关叔的普洱比船上任何的饮料都要贵。”
“你醒酒以后就睡觉去呀,还提什么神?”
她掀开自己的牌一角,九和七,令人尴尬的数字。
长裙镂空的肩背位有大掌抚过,阮语扔出双倍筹码之后抬手打掉周辞清那只骚扰的手:“别想扰乱我的思绪妨碍我赢钱!”
这一巴掌用了七成的力,被打得手臂发红的周辞清无辜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他示意荷官再发他一张牌,一张红心二,令人愉悦的牌面。
“因为……”他再扔价值十万的筹码,凑近阮语耳边低语,“因为我们要用一整晚的时间用来做。”
“喂!”
说是低语,但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再小的声音也能被赌桌另一侧的荷官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在床上怎么浪荡都行,但在陌生人面前谈起这些,阮语的脸皮到底还是不够厚。
她翻过两张扑克发脾气:“不玩了不玩了,整天欺负人。”
“等等。”周辞清连忙用手把她捞回怀里,翻开两张底牌,黑桃二和方块三。
而荷官的是两张五。
原本她有机会赢的。
“不行不行。”她立刻反悔,想盖回已经掀开的牌,“你们就当没看见,这局继续!”
被她的无耻逗笑了,周辞清在她臀部用力一拍,在她恼怒的叫声中再次扔出十万的筹码给荷官。
“你先出去,有需要我再喊你。”
荷官双手放在小腹前微微鞠躬:“谢谢周先生,祝二位今晚愉快。”
不安分的手已经钻进她裙底,阮语一手按住周辞清一边问:“她是不是话里有话?”
周辞清替荷官辩解:“这只是日常的服务用语。”
“不要在这里……”她攥紧周辞清的袖口抵开他放肆的动作,“今晚我要把你一百万赢过来的,不能现在就做……”
还是首次听到这么新奇的理由,周辞清也期待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咬,手指便依依不舍从她裙下抽出。
“好了。”欲望似要火山爆发,他将阮语拉进怀里坐好,“想学什么玩法?”
阮语托腮想了想:“你最不擅长的是什么?”
周辞清开始洗牌:“家里人不允许我有不擅长的项目。”
她窃笑,腰后的突兀愈发明显,再也无法忽略那汹涌的侵占感,也挑起她丝丝的潮欲。
“哥哥。”她手指在他大腿上来回游弋,“我们扮学生和老师,来进行深入学习吧。”
闻言,周辞清放下扑克,迅速入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这位同学想要哪方面的深入?”
宽大裙摆散开在周辞清腿上,一切阴私尽数掩盖。
赌桌并不高,阮语两只手肘撑着桌沿,贴着周辞清小腹。
“站着不累吗?”他手一收,直接将阮语按坐在自己腿上,“坐在老师身边才能好好听讲。”
阮语仿佛没感觉到他的侵占,将台面上一个个圆形筹码叠起:“那老师是教哪一科的呢?”
外面似乎有人赢了大钱,巨浪般的喝彩声席卷而来,更显尽处的幽静。
“教你摸索身体奥秘的,当然是生理课老师。”
阮语噗嗤笑出声,已然入戏的周辞清并不满她这样的状态,单手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回腿上,拿过她手上的扑克,“今晚再兼职数学老师,教你加减法。”
各发了两张牌以后,他大方地掀开自己的牌面:“我明牌对你暗牌,要是这都赢不了,你以后还是别进赌场了。”
他低头亲亲她愤怒鼓起的脸颊:“我怕你败家。”
阮语冲他龇牙,避开他的眼睛掀开扑克一角,九和五。
很凑巧的,周辞清也是。
“要吗?”
先不说他们现在同分,而且加起来才十四,不要那是傻子。
“要!”
脱口而出之际,快感在一瞬间达到巅峰,阮语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捏住他覆在她大腿上的手泄愤,“我说要你派牌,没让你要我!”
“不深入,那怎么学习?”
他握住扑克的左手弹出一张牌,阮语翻过来一看,方块十,气得她直拍赌桌。
“你这臭手!”
周辞清沉沉地笑,扔开扑克双手将她揽紧,用力在她脸上重重一吻:“一局定输赢,你已经把所有筹码输给我了。”
“我又没说要全部赌上!”阮语耍起赖来,“今夜还长,我们一个一个筹码来嘛……”
此刻的周辞清又变回那个暴戾无情的周老板,任凭阮语怎么勾引,依然岿然不动。
“赔不起钱,那就肉偿。”
在一声娇呼下,周辞清猛然起身,将阮语抵在赌桌桌沿处,俯身将她困在怀里,不由分说就要堵住她的嘴。
赌场的冷气比客房的更为放恣,但无论冷风怎么吹,都无法吹熄二人身上的火。
燃烧的火焰越发高涨,周辞清大掌抚摸过阮语裸露在外的皮肤,细腻之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被欲望侵染的喉咙沙哑喑哑,周辞清的话越是温柔“老师的授课够不够深入?”
“够,够了……”
“是喜欢哥哥还是老师?”
阮语早就被他弄得情迷意乱,此时攀着他紧绷的手臂,再也分不出思绪来回答,敷衍道:“都喜欢。”
周辞清一点也不满意这个回答:“不准都喜欢,只能选一个。”
“那,那我只喜欢周辞清一个……”
被欲往下拉扯的周辞清顿时清醒。
兰麝香气满室弥漫,连灯光都似流水温柔暧昧。
如此良辰美景中,周辞清却煞风景地停下动作,温存地将她压在赌桌上。
“你刚才说什么?”
阮语睁开眼睛,茫然的眼睛倒映着灯光,璀璨得像妙曼的银河,像是很费解他的问题,不安地问:“你不喜欢吗?”
周辞清略微一怔,笑容绽开,闭眼去吻她瑰丽的眼睛:“没有,我很喜欢。”
只要她喜欢他,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赌桌的咿呀声越来越激烈,阮语伏在他绷起的宽肩上,含住他淡红的耳垂隐忍,一声一声地叫着“哥哥”。
但哪怕身体和声音再怎么沉溺,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总有着几分不肯离去的清明。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在周辞清怀疑她的同时,她何尝不是处处防备他的一举一动。
哪怕她才是背信弃义的那个。
“阮语,阮语……”
周辞清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双手捧起她的脸,想把她所有绮靡的表情记在脑海深处。
二人的呼吸和喘息趋于一致,阮语正站在堕落的最后防线,仰起头去追逐周辞清的嘴唇。
就在阮语向前要将他包围时,余光扫到珠帘一晃,一张惊慌的脸一闪而过,吓得她惊声尖叫,忙用裙子遮挡自己身前的春光。
“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