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失意
无瑕和小福子以及一众侍卫,连脖子都要伸断了也不见其出来。
半个时辰后,高玉沉着脸,总算是从黑暗的巷子里中走了出来。
走路都有些走不稳了,可冥大人一直迟迟未出现,几个人又纷纷将视线移向那漆黑的巷子里。
高玉冷着脸道:“摆驾回宫。”
无瑕不敢多嘴,那小福子疑惑道:“公主,那冥大人人呢?”
高玉:“死了,摆驾回宫!休要啰嗦!”琉璃般的双眸直视前方,带着一抹坚韧。
等到公主一行人慢慢走后,冥大人才从漆黑的巷子里出来,他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眼睛流连的的看着公主离开的方向。
脖子上还留有公主种下的一抹红印。
……
高玉回宫后,在泡澡时喝退了未央宫的所有人,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手中的扳指。
身后突然传出脚步声,这声音不像女子的,小福子等一众太监也不敢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此人是,高玉瞳孔微眯,在浴桶里转头,就见冥大人还是穿着刚才那身玄黑的衣衫,目光有一丝危险。
高玉几乎在瞬间一头扎进了水里,噗通一声。
紧接着,浴桶再次响起了水声。
高玉即便是在水下,也难逃来人的抓捕,被吻了唇,拦腰抱出了水面。
出水面时,两个人都湿透了,一大片水流顺着头发依次流下来。可是毫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只能被人抓着,疯狂的吻着,她只能被迫承受。
高玉奋力的捶打了他一番,毫无作用,公主隐在暗处的暗卫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听到这般动静,没有及时出现救她。
好半天,来人才将将分开,那裹着浴水的口弦晶莹剔透的拉了一段丝,才将两人的唇瓣彻底分开。
高玉轻蔑恼怒的看了对方一眼,视线一触即离,看向别处:“冥大人,是忘了刚才本公主说的话了吗?”
冥琰:“公主,你敢说您刚才所为,没有半点私心。”
高玉岔开话题:“大人这进宫的功夫实在了得,不如传授本公主一二。”
冥琰将她推到桶壁,出声威胁:“公主莫要岔开话题。要知道公主现在处于十分不利的境地。”
高玉懊恼:“这天下是没人能制服的了冥大人了!”
“有……”冥琰哑声道。
高玉回眸看他,目光微微带着点杀气:“谁?”
“公主你啊……”冥大人的声音依旧很沉,
高玉:“呵,冥大人真会说笑。”
他卷起高玉的一丝头发嗅了嗅,“公主还没有告诉微臣刚才的问题。”
“本公主在之前流连各个世家公子……可无一人真正让本公主感兴趣,倒是又可恨可恶的冥大人颇是让本公主感兴趣……”高玉语气依旧高傲的说着。
冥琰:“公主倒是比微臣所想的还要诚实,可是依公主现在的处境对公主十分不利,您不怕吗?公主刚才可是勾搭微臣,微臣亦是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微臣是个正常的男人,现在回过味来……”目光下移之后再到公主面上。
高玉就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甚至还向前靠了靠,冥大人果然向后退了一下,浴桶里的水声哗啦的响动着。
她看到冥大人蹙起了眉头,她得意的勾了勾唇:“大人,别躲啊……听闻大人身边从未有一个女人……大人莫非是不举?”说话间,她又带着侵略意图一般向前又走了一步。
冥琰再退,眼里变得有些冰冷:“这样的公主实在大胆……微臣……很是不悦。”
高玉视线缓缓下移,放在他身上某处:“那冥大人此时出现在本公主面前是为何?”
冥琰更是不悦皱眉,沉沉呼吸了一下:“你身为公主,竟如此荒淫无道……”
“到底是谁出现在本公主面前的?”高玉幽幽轻飘飘的说着。
冥琰一撩水花泼向高玉,高玉本能的用手挡,又察觉到什么,收了挡着的手,高玉忽然反应过来,再抬眼看去,跟前哪还有冥大人的影子?
水声再次哗啦一声,帝兰国的康定公主有些腿软。
外面的无瑕这时候扣了寝殿是门:“公主,水凉了,可还要再添热水?”
高玉:“无瑕,你刚才可听到这屋里有什么动静?”
无瑕推开寝殿的门,低着头进来问:“没有啊,公主……公主怎么了吗?”
高玉:“无事……替本公主穿衣。”
穿好丝质雪白睡衣,高玉又吩咐:“去把小福子叫进来,本公主有话要问。”
“是,公主。”无瑕躬身退了出去。
小福子垂着头,躬身走了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高玉打量了他一眼,移开视线:“那齐将军最近如何了?”
小福子:“回公主的话,齐将军最近一直在按部就班,没有出门打猎。”
高玉:“你准备一下,明日本公主要微服出访。”
转眼到了翌年三月,嘉定帝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这是他把公主叫到病榻跟前,问:“玉儿,父皇的身体怕是不行了。朕想在临走前看你风风光光成婚。这样等父皇殡天以后,也有人能护着你。”
高玉看着病榻上已经不能起身的父皇,眼睛瞬间红了,她拿着手绢捂着嘴:“父皇,一定能长命百岁,寿与天齐,快莫要说那些丧气话。这个世间,玉儿认为只有父皇能保护儿臣。儿臣要在父皇跟前尽孝,一直常伴父皇左右。请父皇莫要再说些不吉利的话。”
这些时日来,高玉除了出宫以外,也时常过来侍奉嘉定帝。
嘉定帝沉默一阵:“朕的身体朕很清楚,只是可怜了我的玉儿,尚还年幼……唉……玉儿莫哭……”
高玉哭得更凶了。
嘉定帝沉默地等着她哭了一阵,才道:“朕听闻,你最近和张大人走得近……可是想招她为驸马?”
高玉停了哭,抽抽聂聂道:“父皇休要胡说,张大人乃家中嫡子,他是万万不可能抛下仕途,与玉儿成婚的。”
嘉定帝脸色沉了沉:“这天下人谁配朕的玉儿都是高攀,那天下第一人的内阁首辅冥大人都拜倒在玉儿的石榴裙下。其他人胆敢不从!朕亦觉得那张大人一表人才,为人谦逊恭谨,定是玉儿的良配,玉儿既对他有意,何管他身上背负的是什么?若朕不高兴,哪还有他张家的位置……明日朕就将此事通知那帮朝臣,让他们在仔细朕斟酌一二,二则,你也可以仔细想一想,要不要答应。”
高玉闻言眼睛更红了,跪在床前,痛哭流涕:“父皇!”
嘉定帝:“等朕殡天,你还要为朕守孝三年,到时候你那几个哥哥还可能会欺负你……嘶……你之前之所以中毒,是老二所为,那夜你被人踹下水是老九所为,只是朕不知道他为何会摔马……兴许,这是个意外……宫中许多事,朕还未查清楚,你还是早些成婚出宫建府为妙。”说到这他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你要是个男儿身多好,父皇定将皇位传给你。”说话间嘉定帝的话语带着些遗憾。
高玉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一瞬即逝。
“张家不参与朝中党争,是个好去处,你的几个哥哥想必也不会为此事阻挠。”嘉定帝定睛打量她一眼,“冥大人近些日子来,门庭可算络绎不绝,可此人心思深沉,连朕的心腹也未从他口中探出口风,可朝中局势已经到了没他不可的地步……玉儿……你对你冥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玉抽抽聂聂半天,嘉定帝十分有耐心的在等她回答。
她良久才开口:“此人若有谋逆之心,几个哥哥哪怕是联手,也怕是难以成为其对手……此人留不得。”
嘉定帝:“朕的探子来报,你上面的几个兄长有意要拉拢他,可此人依依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高玉佯装想了想摇摇头:“父皇,玉儿不知。”
嘉定帝又虚弱的缓了缓才道:“朕向冥大人投下的杀手都是帝兰国最厉害的,都无一生还……玉儿……你以后……要小心些……”
翌日,嘉定帝有意将张家张轶招为康定公主的驸马的一消息一出,朝中倒是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张老大人就有些绷不住了。
家里幸幸苦苦培育出来的嫡长子,好不容易培育出来一位状元,乃是祖宗几代人辛苦培育出来的结果,就要招为驸马……他有些无法接受。
那张家的仕途又将再次受创……家中的几个次子没有重点培养,实在是不能和嫡长子比肩……
此事虽未彻底定下,但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齐大人倒是高兴坏了,家里的第二子兵权算是暂时稳妥的保住了。
过了一过,朝中一众官员又将视线移向那暂代首辅一职的首辅大人身上。
只是冥大人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喜怒。
张轶已在这群官员之列,深知此事若成,甚至可能会给张家带来灭顶之灾,看来,为了张家,他不得不另作打算。
此番,他亦明白公主的意图,这是要把他逼上梁山罢。
这招果然妙极,他果真是小看了康定公主,他还以为,公主会直接拿下齐仲将军,就因为这么想,他才走了心……不料公主会来这一出。
早知道,他就赶紧成亲!回想起来,他不禁暗暗后悔,之前……他在犹豫什么!
出宫的时候,张轶在东侧门遇上了公主的轿辇,不过这次公主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在他身旁走过。
高玉公主身着素净衣衫,坐在轿辇上目不斜视,面上也不苟言笑。
这段时间他所见的公主,穿着越来越素,眼里是不是迸发的锐利,让人见了不禁喉头一紧。
张轶在原地等了一瞬,一瞬之后,忽然朝公主离开的方向踱步走去,显有的失了分寸:“公主,留步!”
后面跟着公主仪仗队伍的太监尖声道:“大胆!敢惊扰公主仪驾!”
前面的公主并未回头,只是抬了一下手,仪仗队伍便停了下来。
张轶赶紧过去,行礼,刚要开口,就被高玉沉声打断:“张大人,消息可知道了?不过这也不算是本公主的意思,是父皇所定夺的……本公主以为……”她正襟危坐在轿辇上,只是偏头看他。
面上带着全金的半面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公主气场更加压人,震人心魄。
“公主以为什么?”张轶喉咙发紧的问。
高玉:“本公主以为,张大人还是不为所动,不过是订婚,又不是要了大人全家性命,大人为何如此着急……还在本公主跟前失了仪态……再则……父皇还未彻底下决定,只不过是提议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张轶闻言,径直在高高抬起的公主轿辇旁跪下:“在下并非公主良人,请公主三思。”
高玉的唇角勾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只是笑容有些侵略:“那就要看大人的表现了,若本公主自身难保,至少也要拖大人下水。”
“臣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到能够帮助公主的,还请公主三思……”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高玉打断:“张大人,本公主相信你。走吧……”
说完,高玉的轿辇继续前行。
张轶一阵为难,等到公主走后许久,他才起身,刚转身离开,就看到宫门口的冥大人,远远的站在那,可以将这里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又是喉头一紧,赶紧上前,那边的冥大人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走过来。
张轶朝冥琰拱了拱手,想了一番说辞,刚要开口,人就一挥衣袖一言不发的走了。
张轶张了张嘴,又闭上。
恰巧他爹张老大人又在他身后出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这逆子……你这是要将祖宗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哪!早知如此,老子就应该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里,重新做人!哼!”他想给儿子一巴掌,又想了想觉得不妥,终是收了手气呼呼的走了。
张轶迟疑的看着老爹气呼呼的身影,沉沉的叹了口气,三王爷这时候又出现了。
“公主刚才与你说了什么?”三王爷一身莽服,在他耳边问道,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陆陆续续出宫的人。
张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