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捕快吴钩
来人一身半红半黑的衣服,腰间挎着一把两尺的横刀,面色疲惫,目露不忿之色。
望着丁魁,沉声道:“丁魁,我是六扇门捕快吴钩,专门为你而来,跟我走吧!”。
丁魁望着眼前这风尘仆仆的捕快,突然笑道:“原来是六扇门内号称男儿何不带吴钩的吴钩,听说办案公正,处事公道,可是”,脸色一转,厉声道:“那又怎样,六扇门的人还管到我身上来了,你究竟是为何而来?”。
双眼一瞪,目露凶光,直挺挺看着吴钩。
吴钩丝毫不惧,眼神对视,愤然道:“当然是为了那些被你冤杀的人们而来,我从扬州府一路追随你到铁木堡,不曾想你接连制造杀戮,我定然要将你绳之以法”。
丁魁一呆,恍然道:“好好好,原来你将客栈的事情也算我头上了。看来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吴钩道:“扬州客栈惨案,你的嫌疑最大,至于真凶是不是你,一切有待查清事实真相。但你在铁木堡外制造的惨案你忘了?”。
丁魁一脸茫然道:“铁木堡外又怎么了?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赶紧说”。
吴钩气愤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敞开说了,杨家庄吴老爷一家十五口死于非命是不是你干的?清风寨牛家三兄弟在寨中被杀又是不是你所为?”。
丁魁道:“江湖好汉,敢作敢为。不错,是我干的。吴老爷一家虐打下人,残害乡邻,勾结恶霸,无恶不作。被我遇到竟然还想勒索我,他不死谁死。牛家三兄弟本不是善茬,当街调戏女子,还想用强,恰巧该女子又是我教中人,自然不能让他们苟活。”
“吴老爷一家确实有罪,但罪不至死,尤其是那么小的娃娃。牛家三兄弟当街调戏不假,但也是后续没有得逞。这些人自有法律制裁,而不是由的你喜恶,私自施刑。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来自哪里,去向何方,犯了什么事。但只要是我的案子,我就要查明真相,将犯人缉拿归案,还众人一个公道”。
“哼,罪不至死,你是没看到那五岁的小王八是多么的嚣张,竟然让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头儿给他当马骑,老头爬不动,那小王八上去就是几脚,老头连连求饶,小小王八还不解气,竟然直接尿到老人家脸上。你说,换成是你,你受不受得了?”
接着又道:“再说牛家三兄弟,调戏不成竟然造谣生事,当着满大街人的面说是他们的童养媳,还放言女子几年前就已失贞。这种事情,你忍不忍的了?”
“事有轻重缓急,法有明文章典。忍不了也要忍,若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善恶皆由你来定,那岂不是乱套了?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哪怕他是一介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吴钩正色道。
“好,说的好,若是人人都遵纪守法,六扇门的同仁都像吴兄般秉公执法,大家一起维护公平正义,天下之大,又何惧所谓吴老爷和牛家兄弟呢?”。
两人齐齐看向顾四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没想到这顾四围在此时却插了进来浑水摸鱼。
吴钩拱手一礼:“顾兄所言甚是,无论他是什么人,但在我吴钩这里,我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顾四围笑道:“那是当然,吴兄之名,不仅六扇门内闻名遐迩,甚至江湖之中也是威名远扬”,转身又向丁魁道:“六扇门吴兄都亲自上来请你了,你还不走!”。
丁魁笑道:“连你都开始撵我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朝着吴钩说道:“是你过来拿我还是我过来一起走”。
吴钩道:“你好歹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声名不佳但信誉不错,我在楼下等你,你整理好之后我陪同你去自首。”
丁魁哑然道:“好,就凭吴兄的这番信任,我定不让吴兄多等,吴兄下楼稍等片刻,我定然陪同吴兄走出去自首”。
“好,那我就下楼静候”,说完,吴钩飘然走下楼去。
丁魁掏出一副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和身上的污渍,整理下头发和挂满剑伤的衣服,苦笑着对顾四围道:“看来领教顾兄的绝世剑法又需等一段时间了。”
顾四围道:“一段时间也许是很久,也许的永远”。
丁魁哈哈笑道:“顾兄真是既风趣又幽默,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顾兄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几步,随即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神神秘秘道。
“我跟顾兄打个赌,我们用不了多久定然会再次见面。”看着满地的狼藉,眼光一闪,道:“顾兄千万记得把这地上清理干净,千万要记得”。
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身形稳如泰山,脚步轻盈自如,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顾四围望着丁魁远去的背影,看了看身后被剑气吓晕的玉红姑娘。瞧了瞧破损的窗帘外面,闭门紧锁的相邻客房。
眼光回到了房间的地面上,血迹,脚印,剑气,碎末四处散落。
忽然在丁魁吐血的地面上,一团不经意的血团静静地被表面一层薄薄的血污所掩盖,若是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顾四围奇怪的看着,想起丁魁走时再三叮嘱的话语,一时之间,越发觉得这东西可疑。
于是,掏出一根银针,慢慢走到小团面前,用针尖轻轻的触碰下,感觉再无异常,便开始徐徐地从周边慢慢掀起。
刮掉外面的污渍,顾四围这才清晰的看到原来是一团锦缎包裹着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剥开锦缎的每一个角,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用宣纸写的一小方隶书小体,上面赫然八个字“七月初七,孔雀山庄”。
孔雀山庄。
顾四围浑身一震,立马收拾起房中的一切,眼神不再迷离,捡起地上的玉笛,看也不看散落于地的美酒和昏迷不醒的佳人。
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和面容,手中紧紧攥着锦缎小团。
身形一闪,提身一跃,纵身远去,再也不见。
青石大道上,丁魁和吴钩一前一后的走着。
望着近前低矮昏暗的民宅和远处壮观辉煌的县衙,丁魁侧着脸眼光瞟了瞟身后的吴钩一眼。
吴钩两眼警惕的盯着自己,左手紧紧抓着刀鞘,右手搭在刀把上,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丁魁笑了,道:“我看前方就是县衙,估计用不了一刻钟就到了吧”。
吴钩没有回应,只是刀锋出鞘多了一寸,脚步快了几步。
丁魁道:“你紧张什么,说句话没必要这样吧”。
吴钩道:“少说两句,去县衙办理好手续,到时候你想说多少我都陪你”。
丁魁道:“好,我就陪你到县衙,说到做到,走”。
一路无话,转眼之间,县衙在望。
吴钩正要上前招呼交办手续,忽见丁魁突然面色一变,瞬间脸色衰老,哭丧着脸,快步跑到堂鼓面前,不待周边衙役反应过来,拿起放着的单鼓槌就咚咚咚的敲击起来。
吴钩面色大变,急喝道:“你在干什么?赶紧放下”,说罢,正待上前阻止。
丁魁敲击几下,看到后堂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知晓是衙门众人被惊动。
于是不待吴钩过来阻止,厉声道:“杀人凶手在此”,说完,一掌劈向急步向前的吴钩,另一掌冲向上前来阻拦自己的两个衙役。
吴钩躲闪不及,暗吃一亏,退后数步。
两个衙役武功低微,立马被放倒在地。
后台众人听到响动,纷纷吆喝着快步冲上前来。
丁魁随手扔出单鼓槌,阻住后堂追击的众人,然后纵然提升,使出天命教散花仙子的独门轻功“花云坠”,如冲天离弦之箭,直冠九霄,身形潇洒惬意,令人赏心悦目。
丁魁落身到一处高台上面,朗声对紧追不舍的捕快吴钩道:“吴捕头,我言出必行,已履行了和你的约定,你为何还要苦追不舍?”。
吴钩大声道:“放屁,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和我到衙门自首,我敬你也是堂堂正正一汉子,也没有过分为难于你。却没想到事到临头,你却来了这么一出,还想溜之大吉,简直是不可饶恕”。
丁魁一边快速跳跃,故意与吴钩拉开距离,一边道:“我说过和你来衙门自首,我已经到了,并且当众说了凶手在此,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休要再苦苦纠缠,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吴钩扬声道:“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已决心把你缉拿归案。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了的”。
丁魁瞧着如影随形的吴钩,跳到一座空旷的场地,场地中间有一棵百岁年轮的白杨树,树皮光滑坚硬,树干笔直挺拔,枝条四周伸展,伴随着微风沙沙作响,充满了一种肃杀之意。
丁魁的眼睛开始变的赤红如血,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令人感到十分的恐惧和不安。
吴钩的心沉了下来,他的手在抖,人也在抖,但心没有抖。
他知道若是心也抖了,此战必输无疑,甚至必死无疑。
唯有冷静再冷静,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心,力求万物无我,我无一物,死中求生,方有一线生机。
吴钩举起手里的钩子,灌注自身全部的内力,心灵突然间变的极为的透明,正准备迎接丁魁那恐怖的一击。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双方的气势已到了燃烧的边缘。
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白衣飘飘,身若游龙,稳稳落在两人的中间,大声道:“两位停手,有话好说”。